歪比巴bo/著
李李第一时间打飞的赶到酒吧。
酒吧里光线昏暗又暧昧,舞池中央依然有人和着音乐热舞。白衬衫在一众各型各色的俊男靓女里尤为突出。在李李眼里,眼前的人就像是白龙马失足掉进了盘丝洞。
隔着人群,李李眯了眯眼睛,狠咬一口牙。
臭小子!
说是有事回余杭,结果跑来这种地方!
谎话连篇!罪加一等!
来时路上,李李一直在给李乐言打电话。但是对方手机显示忙音。幸好荣钰撞见,不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弟弟”会选在哪天给全家人一个“惊吓”。
李李撸起袖子,快步朝舞台中央走。
“让让!”
“让一下!”
好不容易挤到舞台边,李李抬眼就瞧见“白衬衫”背对着自己,俯身和对面的女生贴脸合照。分不清周围谁的手,在他背脊上反复摩梭,舍不得移走。
李李二话没说,挤上前。
抬手揪住“白衬衫”耳朵,声音尖且细:“李乐言,你长本事了啊?”
“哎呦喂——”
“白衬衫”猝不及防被她拧住耳朵转了一圈,立马扯下自己眼前的黑丝带,“谁啊!”转头看向李李的眼神愤怒又疑惑,“你掐我干什么!”
*
酒吧后门街道上。
迟来一步的荣钰抱臂靠在玻璃门上,一脸坏笑看着李李正给不认识的“白衬衫”道歉。
“真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为表歉意,李李专门又点了一瓶红酒记在“白衬衫”名下,当作给他的赔礼。
事儿本身不大,就是毁了“白衬衫”今晚的好心情。看在李李刚才是真着急的份上,他撇撇嘴,摆手说:“算了,下次记得别这么冲动。”
“还有你刚说的那个什么,李,李乐言?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李李眸光一闪,追问:“什么意思?”
“他是跟人打赌输了才上台的。”“白衬衫”咂摸着嘴回想,“不过帅是真帅,上去才跳了一首歌,就把店里氛围炒热了,可惜没留联系方式,要是驻店肯定能吸引不少人。”
李李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这年头多不景气,员工都开始替老板操心赚钱的事儿了。
等“白衬衫”离开,边上看热闹的荣钰终于憋不住笑出声,“什么时候能把你那冲动上头的习惯改改啊?”
她不过是去一趟卫生间的功夫,外面就发生这么多事情。
李李白她一眼:“你还说呢?阿言在酒吧胡闹,你光拍视频也不拦着?亏得阿言叫你一声姐。”
“哎呀,我这不是替你盯着呢么,真干什么出格的事儿我肯定就上去拦了。”荣钰凑上前挽住李李手臂,余光默默观察她表情,“要不然,人一青春期大男孩,我当着这么多人面直接上去抓他下来,伤害人家自尊心了怎么办?”
李李开始听着还点头认同,反应过来突然发现:“好啊你,拿话点我呢?”
合着她这个亲姐姐里外里都不对。
见她生气,荣钰立马拍拍她背顺毛:“没有,没有,你多想了。”说完也开始回味,“你弟弟吧,确实挺不错的。”
“……”
李李上下扫一眼犯花痴的荣钰:“干什么?想当我弟妹?”
“少占我便宜啊,你当我是什么?丧心病狂?”荣钰推一把李李,“弟弟是弟弟,男人是男人。”食指伸到李李面前左右晃了晃,“姐的鱼塘可大着呢,不缺人。”
“所以,阿言人呢?”
“你来之前就被别人领走了。”荣钰挑了下眉,“小姑娘外套里面还穿着余杭中学的校服呢。”
李李深吸一口气,感叹这事儿怎么越来越复杂。李乐言的电话干脆关机,她联系不上他。
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臭小子带够钱了没有。
冷不冷?饿不饿?
还有荣钰嘴里那个小姑娘。
大概率也是瞒着父母偷偷跑出来的。
微信界面。
和李乐言的聊天背景还是两人在余杭中学门口的合照。那天李乐言刚拿了全市数学比赛第一名,市报记者专程采访,李李过去接人时恰好“蹭”了一张合照。
李乐言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手里一大束捧花。额前碎发扫过眉毛,整个人气质沉稳,内敛,生人勿近。
李李想不明白,以往那个看上去乖巧,懂事,不用家人操心的弟弟,怎么会成为今晚这场荒唐闹剧的主角。
天气预报提醒今晚全市大风降温。李李只穿了一件针织外套,冷风顺着针脚钻进衣服里面,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荣钰朝酒吧里扬了扬下巴:“走吧,来都来了,喝一杯。”
认真地说,李李酒量不是一般,是非常一般。
8度的麦芽酒精喝下去人就能晕。
荣钰特意给她点了杯柠檬气泡水,降降火气,自己晃荡高脚杯,狩猎一样的眼神打量全场。
这个酒吧荣钰也是第一次来,没有以往常见的熟面孔。
但很快,她就找到了新猎物。
“啧啧,八点钟方向,黑色连帽衫,黑色运动裤,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那个。”荣钰手肘怼了怼旁边的李李,卡座里只有他一个人,跟周围格格不入,“荣钰严选,你看一眼,绝对不吃亏。”
李李坐在吧台上手撑住脑袋,满脑子都在想李乐言到底去哪儿了。任凭荣钰在旁边说,她动也不动。
“嘶,你个木头,真不上道儿。”荣钰恨铁不成钢,也难怪纪嘉年这么久都拿不下她。谁能让伤过心的铁树再开花呢。
酒吧里的劲舞还在继续。
刚刚被错认的“白衬衫”突然闯入视野,走到男人旁边,猫着腰与他说话。
男人放下手机,抬起头。
优越的眉骨线条在射灯光下肆意变幻,荣钰愣了一秒,放下酒杯自顾自嘀咕:“这人看上去怎么也有点眼熟。”
李李抿一口汽水,顺着她的话,说:“说明你在花丛里招惹的绿叶太多了。”
走哪儿都能遇见前任罢了。
吧台离卡座不远,但中间人影绰绰。
等荣钰蹙眉起身,想要看得再清楚一点时。
“唰”的一下。
——整个酒吧陷入了无声的黑暗中。
几秒过后,人群开始喧闹起来。
“怎么回事?停电了?”
“还能不能玩了?”
“正碰杯呢,酒都洒身上了!”
“街对面好好的,怎么说黑就黑了?”
“大家,大家稍安勿躁。”服务生打着手电筒站到舞台上,“只是一点点小意外,很快就能恢复供电。”
也就是他说话的同时,黑暗里传来“滴”的一声轻响,酒吧里面重新亮起来。镭射灯暂时停掉,明晃晃的白炽灯光照在每个人脸上。
喊话的服务生朝卡座方向看了一眼。
黑衣人褪下帽子,漫不经心点了点头。
得到授意后,服务生深吸一口气,挥舞着手里还没关掉的手电筒,对着场下高声喊:“我们老板说,今晚大家畅饮,他请客。”
喔——!
酒吧里爆发出一阵欢呼。
音乐再次响起。
全场人都沉浸在的免单喜悦里,只有荣钰跟被人夺舍了一样,目视前方,随后字正腔圆地喊:
“卧槽!进贼窝了!”
李李不明所以,回身去看。
光影交错,无数狭小细微的空隙里,视线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径直撞上另一道无意投来的目光。
两天。两次遇见。
意想不到的地点。出乎意料的方式。
恍惚间,李李错拿了荣钰的酒杯。垂眼默默喝完也没有察觉。
头顶那道视线似乎停留了很久。
久到酒精融入血液,白皙的脸颊开始泛红发烫。
“月白哥,刚刚上台跳舞那小孩,他姐姐过来找人了。”“白衬衫”努努嘴,“呐,就是坐吧台上那个。”
“我跟她们说,人不是我们这的,已经走掉了。”
“嗯。”
江月白敷衍点头。
正要起身,就被匆匆进门的人影推回沙发里。
“累死我了,以后这活谁爱干谁干吧。”骆与洲松掉领带,一屁股扎在江月白旁边,边折袖子边吐槽,“反正我是不干了。”
江月白瞄一眼他头上热气,语气顿时有些懒:“人送到了吗?”
“我盯着他俩进站的,放一百个心吧。”骆与洲喊服务生送来一杯冰水,一口气喝完,“你说你,婚都离了,还要帮人家照顾弟弟弟妹。”
听到“弟妹”两字,江月白面色正经了一些:“他们两个还是学生,什么弟妹,少乱说。”
骆与洲阴阳怪气地重复一遍他的话:“对对对,他们还是学生~”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还没毕业就着急领证。
“你当学生的时候,可比你小舅子野多了。”
“白衬衫”在旁边默默听着,口水咽了一遍又一遍。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念出来:“搞了半天,揪我耳朵的是嫂子啊。”
江月白:“。”
“对了,刚刚我在门口看见荣钰的车了,她跟李李玩在一起,两人可能就在这附近。”骆与洲挥着手给自己扇风,“你小心点,别让她知道李乐言在你酒吧里瞎玩的事。”
听到这,“白衬衫”终于忍不住点了点骆与洲,接着偷偷伸出食指,指向对面摇摇晃晃往门口走的两个纤细身影,音量极低:
“那个,你们说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了。”
骆与洲:“……”
骆与洲:“??”
骆与洲睁眼惊讶的功夫,江月白已经拨开人群,走到两人面前。
荣钰穿着高跟鞋,带李李走路免不了踉跄,看见江月白挡在路中间,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好狗不挡道。”
“狗好。”李李眼下晕出一片淡淡的红,乖乖垂眸附和,“人坏。”
江月白淡淡瞥一眼她侧颜,问荣钰:“你打算怎么送她回去?开车?”
“你管那么多。”荣钰拿话呛他。
浓郁的酒精气味在空气中蔓延,江月白蹙眉:“你喝酒了,让与洲开车送你们。”
说起来是领过证的合法夫妻,这点小事也要假手于人,荣钰只觉得江月白站在这里就像个笑话,“说完了?可以让开了?”
说完抱着李李腰,与他错身而过。
酒精作用下,李李的意识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她费力抬起眼皮,眼前世界光怪陆离,灯光,人影,酒杯,忽上忽下,重重叠叠。
直到意识碎片被外面那双深邃、淡漠又潜藏疏离的黑眸捕捉到。
李李忽地停下脚步,指着面前人弯眼轻笑:
“你长得好像我老公啊。”
文比天气还凉。心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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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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