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纯友关系

早秋,校园里的银杏叶开始变色。

高中生的生活其实没那么多起起伏伏。两个人出去两节课,只能算个小插曲。

下午上课前也就谢斯臣被围着问了遍。

杨枝意转过身,问后桌的谢斯臣:“班长,你被叫出去干嘛?”

谢斯臣随口胡诌:“谈话”

杨枝意穷追不舍:“谈什么话?”

谢斯臣说:“再问就不礼貌了。”

因为有谢斯臣在应付这些,闫衍一回教室就能直接睡觉。

高中生的睡眠是很宝贵的,虽然闫衍从早睡到晚。

其他同学见他在睡觉,来问谢斯臣的时候多少会收敛一下音调。

偏偏有个显眼包。

李傲文声音夸张的大,A班整个教室都听得见:“不会真的像初唐讲的,你俩搞基被学校发现了,然后被学校严惩强制分手吧?”

初唐原话:“班长跟睡神关系不一般。”

给李傲文说得,他俩好像真的有什么要被学校记处分的关系一样。

一说这个,杨枝意就心碎。

一本数学必修甩李傲文身上:“请你闭嘴,谢谢。我们谢哥洁身自好,跟睡神纯友谊。”

初唐一旁小声强调:“唇友谊。”

李傲文耸了耸肩膀:“开个玩笑而已,打人做什么,班长都没在意,杨枝甘露你急什么?”

谢斯臣借着填运动会名单的空隙,慢条斯理回复:“在意的,看下你能怎么瞎扯到哪里去。”

“呃……”李傲文灰溜溜的回座位去了。

李傲文刚走,恰好碰上体育委员来收运动会报名单。

两个人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起。

体育委员人高马大,天生黑皮,扶住差点要摔倒的李傲文:“兄弟,你人机吧?一撞就倒!”

李傲文没回话,直接出了教室门。

谢斯臣举了半天报名单,黑皮终于接了过去。

杨枝意留意了一眼,谢斯臣名字后面那一栏,填着男子1000米和男子跳高。

黑皮也看到了,A班男生不仅成绩一个个高得离谱,对于体育的感情也是一样。

“你知道我中考哪科分最低吗?四十分的体育我考25,还有四分是理论分。”

黑皮抹了一把辛酸泪,重重的拍了两下谢斯臣的肩膀:“还是班长菩萨心肠,加油!男子1000兄弟看好你。”

喝水喝到一半的谢斯臣:“……”

好高级的谋杀。

今天晚上附中不上晚自习,高三学生借高二教学楼进行月考,抽屉要腾空,书要全部搬回去,明早带书去高三的教学楼上课。

谢斯臣没打算这么麻烦,书可以放在高三的会议室。

距离放学还有1分钟的时候,闫衍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戳了两下。

见他没反应,得寸进尺,又拍了两下。

这冻死人的温度,闫衍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谢斯臣,你干嘛?”刚睡醒,闫衍的少年音都有些哑。

谢斯臣没说话,只是那双手越来越靠近闫衍,骨节分明的手先是贴在闫衍的额头,再是鼻梁,最后停在闫衍的脸颊处。

刘海突然被人撩开,闫衍懵了。

“你……”

后面一段被谢斯臣打断了。

闫衍头还是趴在臂弯里,看不见谢臣的样子。

只能听见对方拿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以为你又发烧了。”

“阿衍,你的脸好烫。”

能不烫吗?

你的手隔那瞎摸半天。

闫衍抬起头,冷不丁来一句:“热的。”

谢斯臣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窗外,突然说了句:“阿衍,秋天到了。”

“唰”的一声,教室第四组最后一排的窗户被人推开。

最后一缕余晖落下,一股风借窗而入,浅绿色的窗帘摆飘扬。

闫衍的刘海又被风撩了起来。

早入秋了,已经九月中旬。

闫衍现在穿的还是一件黑体恤,附中还没给他发春秋校服,春秋季的衣服闫楹还没给他快递发过来。

甚至,闫衍来榕江这么久,母子俩一通电话都没有通过。

闫衍有些烦了。

结果这个时候某人好死不死的又戳了他老师。

戳的还是脸,男人的颜面。

闫衍周围的温度降下去,“谢斯臣,你想死,是吗?”

“没,还没到时间”谢斯臣笑着摇头,“只是想告诉你,放学你可能要自己走了,我要去高三会议室放书。”

闫衍面无表情:“哦”

谢斯臣说:“路上小心,早点回家。”

闫衍一脸无语:“谢斯臣,我是小孩么?”

男生脱下校服外套,里面是件白衬衫,谢斯臣弯了弯眸子,用榕江话说:

“毛满斯八噶小孩,外套百依,别着凉磕”

(没满十八的小孩,外套给你,别着凉了)

外套没有递给闫衍,而是直接披在他的肩膀上。

出乎意料的动作,即使这几天相处下来谢斯臣这个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莫名其妙的额头贴额头,说是医院没有体温计。

莫名其妙的戳他的脸,说是要告诉他放学不用等自己。

那现在,莫名其妙的披外套是因为……

哦,怕他在20℃的秋天着凉。

闫衍下意识忘记开口说话,干巴巴的回了句:“谢谢。”

凌晨十二点,榕江县下着大雨,雨重重的咂在地上,溅起一个又一个水珠。

雨水顺着红伞滑下,水的颜色由红色变成黑色。天空上方看,阴雨天的附中东巷,绽放着一朵红玫瑰。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雨水模糊了脚步声。

还有浓重的东北口音:“小朋友,这么晚不回家,要不要叔叔带你回家啊?”

谢斯臣站起身来,一米八七的个子硬生生比对方高出一个头。

谢斯臣撑着一把红伞,歪头莞尔:“Good evening.”(晚安)

东北大哥平生第一次受这刺激。

酒彻底醒了,下意识地往后退,扭头一看,后面还有一个人。

比刚才那人矮点,但比他高,目测一米八左右。

谢酒千像是只守株待兔的狐狸,手上还举着手机:“老哥别跑了,这都录像了。”

东北老哥有苦说不出:“你们大晚上拍电视剧呢?呸吓人了吧!”

“这是在给我提供第二就业方向吗?”谢酒千摸了摸下巴,然后不领情的给东北老哥铐上了银手镯,“哥,其他的你到警局里跟姓季的讲,他是专业的。”

只是想帮助走丢儿童找到自己家的东北老哥:……

在谢酒千跟东北大哥据理力争的时,撑着小红伞的谢斯臣默默的打了个哈欠。

十二点了,明天还要上课。

谢斯臣刚想开口问雇佣未成年那人自己能下班了吗?

你老公不管你上班迟不迟到,我连老婆都还没有。

黑暗里又是一阵风,大雨还没结束。

一枚落叶随风飘荡到谢斯臣眼前。

叶子飘着,仍然能看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的字母。

落叶上写:

[LOSER]

Loser翻译过来是——失败者

墙头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像是人故意为之,小巷里的那颗白玉兰树的枯叶被摇的满地都是。

谢斯臣寻声看过去,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蹲在墙头。

小丑的笑容诡异,嘴巴裂到后耳根。

发现谢斯臣看见自己,鼓起了掌。

小丑鼓掌鼓的频率很快,但声音很小声,有种意味不明的挑衅和嘲讽性质。

甚至,小丑竖起的大拇指倒了过来。

谢斯臣微笑,口齿清晰的说:“小丑,你鼻子掉了。”

小丑扶正好红鼻子,又竖起中指,身体向后倒。

小丑的脸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夜晚静悄悄的,窗外几乎看不见别家灯火,榕江老小区二楼的灯突然亮了。

闫衍躺在床上难得的失眠了。

床头还挂着某人的外套。

谢斯臣身上总是有股洋桔梗的香气,现在闫衍身上也有。

像是他俩洗澡用了同瓶沐浴露,洗衣服用了同块肥皂。

没有比这种隐晦的亲昵更致命的。

九月中旬,闫衍突然觉得很闷,人靠在客厅的阳台。

凌晨一点,楼底下只剩下昏黄的路灯。

雨停了,楼下多出来的一个小红点就有点突出了。

谁大晚上打红伞?

看清楚那个人的时候,闫衍觉得一切的合理了……

打红伞的那傻X是谢斯臣。

当蹲在一楼上二楼的楼梯间的时候,还带了没有垃圾的垃圾袋,闫衍觉得自己也是个傻X。

傻x是会传染人吗?

高中生的睡眠都是很宝贵的。

即使这个高中生经常失眠。

谢斯臣人上到楼梯间的时候,就被蹲在地上的人吸引了。

谢斯臣学他,只不过不是蹲着,而是单膝跪地。

谢斯臣语气认真:“朋友,你长得好眼熟。”

闫衍:……

谢斯臣继续说:“像是我一个朋友”

闫衍面无表情,上下排牙齿相互磨了下:“谢斯臣,你特么有毒吧……”

“认出来了,直说……再阴阳怪气,舌头割掉。”

闫衍问:“谢斯臣,你这么晚出去干嘛?”

谢斯臣说:“饿了,去吃夜宵。”

闫衍冷不丁说:“吃夜宵打红伞?”

“谢斯臣,你把我当傻X?还是你是傻X?”

谢斯臣温声胡诌:“没有,雨这么大,家里又只剩这一把伞了。”

然后,闫衍没继续问了,因为谢斯臣说“阿衍,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出来……”(蹲我)

后面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

闫衍脱口而出:“丢垃圾。”

瞬间明白真正的原因。

谢斯臣眼睛弯成月牙,他用榕江话像是妥协的语气说:“恩,依四出来丢垃圾得。”

(嗯,你是出来丢垃圾的)

【小剧场】

处于热恋期的xql

谢斯臣:朋友,你长得好眼熟

闫衍:……

谢斯臣:像我男朋友

闫衍:闭嘴【面无表情亲亲对象.jpg】

0宝在心烦意乱,1宝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有lp

作者:lp没有,对象龙眼不是给你送来了!

——

今天我二更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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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纯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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