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此话一出,祁承胤就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潜藏的危险。裴婉灵则泰然自若站在一旁勾唇淡笑,养奴千日用奴一时啊,苏嬷嬷你真不叫本宫失望。
娄素娴无所谓地笑了笑,目光看向王院正,“王院正,你在这正好,跟随本宫来检查一下坤宁宫可否有致寒和绝孕的药吧。”
裴婉灵突然开口:“姐姐,这也不能让众人信服更不能让皇上信服啊,如果是你提前命人把这些草药销毁了,也找不到证据不是?”
“那本宫也不可能会做贼喊做贼的蠢事。”说着看向裴婉灵突然就笑了,裴婉灵看到娄素娴的笑竟然有些心慌,连忙移开视线。只听她道:“莫不是那个贼喊捉贼的人是......妹妹?”
裴婉灵听到此话心中不免一跳。她蹙起秀眉不满娇嗔:“我何时贼喊捉贼了?妹妹不过是担心姐姐,若不是姐姐做的这些事,那妹妹也是想急着给姐姐洗刷冤屈不是,结果被姐姐反咬一口,妹妹心里甚是委屈!”
娄素娴也没耐心继续在这件事情上面耗着了,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的发丝,“既然如此,那不然连着本宫的坤宁宫和妹妹的昭阳宫一同检查了吧。太子是妹妹的骨肉,本宫也想替太子找出下毒之人。而苏嬷嬷是妹妹的人,自然有嫌疑。”说完对着太医正说道:“王院正,跟我来。”
丝毫不给裴婉灵和苏嬷嬷说话的机会,连皇帝的责问都堵在喉间。
祁承胤派了几个宫女照看太子。
王院正恭敬地跟随娄素娴出了门,众人也跟在身后一同出去。
王院正又喊来几个僚属一并检查药房和其他的地方,包括膳房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都没发现极寒的药物和致绝孕的药。
过了半晌,王院正带着下属官员们走到皇帝、皇后和皇贵妃跟前行宫礼,“回禀皇上、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坤宁宫内并无发现极寒草药和致绝孕的药物,连此类食物都并未发现,也并没有找到近日皇后娘娘采购这些药材的账单。”
娄素娴点点头说道:“好,那现在就让妹妹来带路去昭阳宫。”娄素娴懒得看他们,起身转身就走,突然停下脚步对王院正说道:“王院正,你们先请。”
太医正的医官们受宠若惊,连忙点头步伐加快往前走。
裴婉灵内心闪过一丝不安,她含秋水般的眼眸看向皇上,发现皇上却在看着走在前面的娄素娴。裴婉灵眼里闪过妒恨和狠厉。
祁承胤倒是越发好奇娄素娴这是要演哪一出。
他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裴婉灵也只能咬牙跟上。
刚进昭阳宫,娄素娴就敏锐发现有一小厮表情看起来像是认识他们当中其中一个宫人,那小厮年纪看着不大,就是青壮年。虽然他只是看了一眼又继续忙活自己的事,但还是被娄素娴发觉不对劲。
太医正的医官们开始搜查,娄素娴发现苏嬷嬷好像在害怕什么,跟在西暖阁时的害怕截然不同。果然,还是昭阳宫有苏嬷嬷的软肋么。
太医正的医官们刚进去就搜出了寒息草药物还有寒宫丸和息肌丸。膳房的食材有胡萝卜和木瓜等此类增加不孕的食材。
才踏进昭阳宫大门的裴婉灵脸色刷的一下发白,像是被瞬间抽走血色般如白纸一样惨白,指尖泛白到几乎要掐进布料里,她没想到娄素娴真敢带人搜她寝殿,还被搜出了这些东西!
她狠狠剜了一眼身旁的巧儿做事竟如此粗心大意!
这下让娄素娴抓到了她的尾巴,还不知道她该如何得意猖狂!
苏嬷嬷对上裴婉灵如淬了冰的刀锋刮过皮肤,没有半分温度,只剩刺骨寒意顺着毛孔往心里钻,那种狠戾地如同毒蛇下一秒就要扑向它的猎物一般。
苏嬷嬷只觉得背脊发僵,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祁承胤知道裴婉灵是因为妒忌宫中其他嫔妃生龙嗣,这一点上让祁承胤蹙起眉头,他不喜欢心胸狭隘没有远见的女人。
祁承胤对裴婉灵有些失望,可说到底虽然她做了这些事,可在怎么责罚也没意义,他唯一的龙嗣就是鹤净。
他冷声质问裴婉灵:“皇贵妃,这些药材你从何而来?宫中嫔妃不孕之事当真是你做的?”
裴婉灵深知皇帝忌惮沈家兵权,而宫中仅淑妃育有一女,唯有自己诞下太子,遂以退为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簌簌哭泣:“皇上,臣妾冤枉啊!这些食材是臣妾熬汤用来驱寒补身体用的,而这些药材不过是臣母因臣妾寒冬气候导致体虚,加上又怀生了净儿之后身体更加虚弱,容易高热混神,寒冬时冻伤时需要用到的药材罢了。至于那些致不孕的药材其实......”说着面露有些难以启齿的羞涩,但是碍于现在的处境又不得不说:“其实是用来治疗月经不调、血崩之症、宫血妄行的。陛下若疑臣妾,臣妾愿以死明志!”
裴婉灵的贴身大宫女巧儿也跟着跪下哭道:“陛下,娘娘所言句句属实!娘娘素体一直偏虚,身子总是不大爽利,时常低热倦怠,精神瞧着也虚些。裴安惠夫人心疼娘娘特地进宫给娘娘送补品补身子。”
祁承胤看着跪在地上的裴婉灵,质疑地问:“当真?”
裴婉灵小鸡啄米般点头:“千真万确,臣妾不敢有一丝欺骗!皇上若是不信臣妾的话,可问王院正、陈院判等众医官。”
祁承胤看向太医正的医官们,王院正连忙行宫礼回答:“回禀皇上,皇贵妃娘娘所言皆是实情,并非虚假。”
裴婉灵再怎么说也是鹤净的生母,而裴家势利以及一些权脉对他来说还都有用,裴家是他巩固和扩宽国土势力的重要的手牌。
祁承胤眼底晦暗——他需要裴家制衡朝堂,更需太子生母身份制衡太子稳固国本,最终以“御下不严”为由罚其禁足三月,俸禄减半。
裴婉灵柔弱姿态啜泣道:“谢皇上。”
娄素娴眉梢微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这皇贵妃还当真是能屈能伸,跪的这么麻利,还能如此之快想到对策,看来对手也并非宫中之雀。
未来的路会走的更加坎坷,步步更需谨慎。
皇后看向苏嬷嬷开口说道:“既然这些药材是妹妹补身子用的,那苏嬷嬷为何从昭阳宫里的药房拿寒息草拿到坤宁宫放在太子的吃食里。你是想要害死太子么。”
苏嬷嬷听到这话之吓的魂都要散三分,身子止不住地打颤,这天气原就寒凉刺骨更是叫她是直寒到骨子里心尖上!
连带着声音都哆嗦,慌忙跪伏在地:“借老奴一百、一千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对太子下手啊!”
皇后眉峰微蹙如冰霜,眼神沉静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冷声质问:“那你说,太子是如何中的寒息草?!他一个六岁孩童,难不成是他自己给自己下毒不成!”
说着她俯视跪伏在地的苏嬷嬷沉声道:“本宫虽不是太子生母,但太子既然过继到本宫名下,那也是本宫的孩子。太子在坤宁宫出事,本宫自是要负责为太子讨个说法!苏嬷嬷你说你不敢害太子,又为何给太子下毒?”
苏嬷嬷听着娄素娴的一声声质问霎时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带着哭腔说道:“冤枉!老奴冤枉啊!是......是太子殿下让老奴去昭阳宫药房拿寒息草,太子殿下说......只要他服下寒息草中毒就能让皇上处罚皇后娘娘,还......”说着有些胆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皇后又迅速将头低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道;“皇上还有可能将皇后娘娘之位废黜。让......让皇贵妃娘娘坐上皇后之位。太子殿下也能理所应当回到皇贵妃娘娘身边。”
皇贵妃听到此话心里一惊,暗骂太子是个蠢东西!这话一出皇上定会怀疑她培养太子心思不正,依仗太子权利企图夺皇权,怀疑她心思不正野心勃勃,这对她定是不利的!
狗东西!是想让她的心血毁于一旦吗!
裴婉灵站起身冷声呵斥:“放肆!此等言论也是你一介贱婢说得了的!太子乖巧机敏。况且他不过才六岁,怎可会自己害自己,又如何说得出对皇后大不敬的话!你这恶毒奴才陷害太子也就罢了竟还敢出言诬陷太子,该当何罪!”
这下苏嬷嬷更是有理说不清了,泪水在蜡黄的脸上纵横交错,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和在一起,“哎哟,皇上、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老奴实在冤枉!老奴句句属实并非半句虚言!那包寒息草还是巧儿姑姑给老奴的。”
巧儿一听心里惊慌,连忙喝道:“大胆狗奴!自己毒害太子嫁祸于皇后娘娘,现在又反咬昭阳宫!我一直待在皇贵妃娘娘身边未曾给你什么寒息草!”
云雾看着在地上哭天哭地鼻涕眼泪淌在一起的苏嬷嬷只觉得她活该!
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下昭阳宫也不保她,只怕已是死命一条了。
祁承胤墨黑的瞳仁没有半分暖意,眉宇间冷如霜,语气带着些许威怒:“大胆刁奴!竟敢暗害太子,还将此事嫁祸于皇后!又企图让昭阳宫给你背黑锅!如此心思歹毒。来人!将这恶奴拖下去,杖毙!”
走来两个宫人架着苏嬷嬷将她拖了出去,苏嬷嬷惊恐地挣扎,大喊:“皇贵妃娘娘救救老奴!老奴是冤枉的!皇上!皇上老奴是冤枉的!”
并没有理会这嘶声呐喊,也不会去理会一个即将被杖毙的奴婢。
娄素娴看到在膳房外砍柴的那名男子,他砍柴的动作有些僵硬,却始终低着头,莫不是......这男子就是苏嬷嬷的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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