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素娴转头问王院正:“王院正,那照你这么说那暖穗草能得到的机率很小,可否还有别的法子?”
太医正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倒也不是没别的法子,就是会有些许的麻烦。需要极热之地产的暖髓玉制的床,把床放在庭中,让太子就日而躺,每日躺一会,一个时辰即可。需要躺上三个月。如若寒冬时节,就用炭火或其他法子将暖髓玉制热再躺。”
娄素娴点头,她转身看向祁承胤和裴婉灵:“想必皇上也听到王院正的话了,既然裴妹妹不相信我,那如此便让妹妹把太子带回去按照太医的法子调养即可。至于太子是被谁下的药,本宫自会查清。”
娄素娴命云雾去拿来一个陶瓷瓶,往里探只能看见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人的手却可以伸进去。
只见她举着瓶身目光扫视着屋中的人说道:“这是普通的陶瓷瓶,但是瓶子里装有与太子服用的寒息草相克的赤焰花草药粉,性烈如火,能引动体内燥热。而寒息草遇赤焰花,寒极与热极相激,药性相冲则会导致脏腑失衡、气血逆乱,最终会中毒身亡;哪怕不是两者药物一起服下,药草碰过都能引发中毒,虽说不至死,但是要了半条命还是足矣。”
裴婉灵看着娄素娴,遇事冷静,短时间内便想出了应付的法子,莫不是经高人指点才有这点子?
还是她从前过于低调内敛而未曾关注过此人,如今一看也并非善茬。
她倒要看看娄素娴是如何破局的。
苏嬷嬷一听眼睛瞪大,心虚地四处瞟,她看向裴婉灵想要向她求助,奈何裴婉灵并没有给苏嬷嬷半分眼神。
苏嬷嬷又怕又慌又急的,她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太子拿药是从昭阳宫拿的;那药还是皇贵妃的贴身婢女巧儿给的。
苏嬷嬷看向巧儿,巧儿站在裴婉灵的身旁,她也紧张地内心惴惴不安,如果事情被皇后查出来了自己必然是死路一条。
但是她转念一想,她又不是皇后宫里的人,她怕什么!
自己是皇贵妃身边的贴身大宫女,虽说寒息草昭阳宫的药房里是有的,这件事是告诉了皇贵妃,得了允许才拿给苏嬷嬷的。
而自己出了事自是会包庇她的。
巧儿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坐着的皇贵妃,她气定神闲,她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这西暖阁今日可是热闹非凡,她不动声色将所有人的动作和表情都一一收入眼中。
娄素娴嘴唇勾起一抹弧度,手里拿着陶瓷瓶说道,“既然是在我宫里出的事,那么我第一个伸手进去,这药效发作极快,沾上及中毒。”说完她将自己的一只玉手伸了进去。
过了几秒又将手拿出来,手指上有一些淡黄色的粉末,她把沾有粉末的手指举起示众。
把她瓶子递给云雾,云雾将手伸进再拿出,手指同样沾上淡黄色粉末。
以此类推。
但是沾过粉末的人都没有任何问题。
裴婉灵微微抬起头声音温婉:“谁知姐姐的粉末是否是真的什么赤焰花草磨成的,万一只是用一些普通的粉末糊弄过去,糊弄妹妹也无碍,就是可怜了我的净儿受了这一遭罪,我也就只能哑巴苦黄连,有苦也只是往肚里咽了。但是,糊弄皇上可是欺君之罪啊姐姐!”说着她神情悲伤和提醒。
娄素娴神色淡然脸上带着几分浅笑:“这无需妹妹担心。虽说本宫宫殿内的所有人都检测完成,但是。”
说着她停顿看向苏嬷嬷随即说道:“本宫想必苏嬷嬷也算是坤宁宫的人了吧。”
被点名的苏嬷嬷刚悬着的心又瞬间被提起,她面色僵硬低着头眼睛慌张地四处转,手心都沁出了汗。
还没等苏嬷嬷开口,娄素娴就命云雾托着陶瓷瓶走到苏嬷嬷跟前,只听娄素娴说道:“嬷嬷年纪大了,陶瓷瓶也有些重量,老态手颤的怕拿不稳,就让云雾托着吧。”说完示意云雾让苏嬷嬷将手放进去。
苏嬷嬷的额头也因为害怕而冷汗涔涔,皇帝、皇后和皇贵妃以及西暖阁的人都在盯着她,没办法,皇贵妃并没有出言救她,她闭了闭眼,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的手伸了进去还没碰到瓶底就悄悄将手蜷缩了然后拿出来。
她伸出手发现手指上并未沾上粉末,娄素娴眉梢轻挑:“苏嬷嬷,你这是何意?”
苏嬷嬷因过于战栗,舌僵得快不能言了:“回......回皇后娘娘,老奴只是手、手心汗渍多将粉末融掉了。”
“哦?如此,来人!拿帕子给苏嬷嬷将手中的汗渍擦干再伸一次。”娄素娴站着有些累了,走到软榻上坐下。
她没什么本事唯一擅长的就是治这些嘴硬之人;恶人自有恶人磨,既然都不是什么好人,她也没必要心慈手软,该除的今日就除了去,省的夜长梦多。
苏嬷嬷一听更是害怕地腿软,棉裤子里的双腿直打颤,差点就要跪在地上,这皇后今日怕是不会放过她了!
苏嬷嬷颤抖地将手缓慢地伸进瓶子里,狠狠闭上眼睛,松弛的眼皮还在颤动,脸上松弛褶皱的脸皮也在微微发颤,她的手碰到了瓶底,悬着的心终是死了!
她浑身瘫软,缓缓将手拿出,手指上沾染黄色粉末。
她感觉胃里有些翻江倒海,头晕目眩,感觉喉咙有些发紧,吓得她连忙跪在地上向娄素娴爬去,发髻松散摇摇欲坠:“娘娘!娘娘求您饶命!老奴是、是......”说着她瞥向裴婉灵的方向,被裴婉灵冷如寒霜的眼眸警告,吓得她有苦不能言!
老不死的,以为她是昭阳宫的人就想拉她下水!
贱婢一个!裴婉灵心里冷哼。
苏嬷嬷可是见识过皇贵妃心狠手辣,穷凶极恶;而皇后看起来虽然威严冷酷,实则心慈手软;苏嬷嬷眼珠子一转心里一横,把自己的命赌在皇后身上。
“是老奴漏了马脚!求您大发慈悲饶了老奴!您、您说过只要奴婢把寒息草放在太子的吃食里让太子中毒,您就放了奴婢的犬子,若非您用犬子的姓名威胁老奴,借老奴十个、呸!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这么做啊!”
云雾一听这老婢竟敢诬陷娘娘,立即说道:“放肆!苏嬷嬷,饭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言啊!明明你今个才进的坤宁宫,娘娘又如何得知你犬子是何人?如今作何工?何来威胁一说?仗着娘娘心善就敢乱诬陷,当心你的贱命!”娄素娴眼底藏着寒冰般的笑意,面上却淡然无丝毫慌张。
裴婉灵轻叹一声声音软软道:“姐姐,妹妹知道姐姐是妒忌皇上给妹妹的宠爱,这才收买了妹妹身边的奴婢害了我净儿,妹妹也可将皇上的宠爱还给姐姐,姐姐何必如此。”说着又开始啜泣。
模样娇软惹人怜爱。
祁承胤眯着眼看向苏嬷嬷,眼神如寒刀下一秒就将人刺穿,区区一个奴婢竟敢生胆害太子,真是狗胆不小!
他目光看向模样明媚动人但神色波澜不惊的娄素娴。
不过,对于今日所发生的事,娄素娴似乎并不慌张和害怕,若是她做的断不会如此淡然,若是她做的能想出如此合理对策洗净嫌疑那必然是要更加堤防。
他的目光又看向旁边正伤心哭泣的裴婉灵,虽说苏嬷嬷是婉灵宫内的奴婢,但是鹤净是婉灵的亲骨肉,不可能残害自己的亲骨肉。
平日婉灵对鹤净也是宠爱有加,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这老奴养刁了心生邪念要骑在主子头上。
敢把主意打到太子头上,他可不会轻易饶恕!
不管此时是否是娄素娴所做,这贱婢是要嫁祸给娄素娴的。
正好,那就借此机会挫了娄素娴皇后的锐气,借以此错外加往后对太子得教养让她退出朝前之权!
“皇后,人证物证具在,你可还有话可说?”祁承胤看着她脸上是不怒自威的霸气,无人可敢只是龙颜,和皇帝锐利如芒的眼睛。
可娄素娴敢。
娄素娴只是淡然一笑,看向跪在地上地苏嬷嬷不紧不慢地问道:“那好,苏嬷嬷,本宫问你。本宫为何要在自己的宫殿内给太子下寒息草?为何本宫不让自己的贴身大宫女云雾做这件事而是让你做?好,你说是本宫用你的犬子威胁你害太子,本宫为何要用你犬子来威胁你以此来害太子?太子出事本宫根本逃脱不了,本宫已经愚蠢到连最基本的问题都考虑不到么?本宫说了,皇上宠爱裴妹妹那是喜事,宫中能开枝散叶振兴祁国本宫心里高兴。况且宫中嫔妃众多也只有皇贵妃和淑妃诞下龙嗣。淑妃克己守礼本本分分,和硕公主伶俐可爱,性子讨喜,皇贵妃温雅贤德,聪慧过人,生的太子也是人中龙凤。这么些年,本宫可曾在后宫做过何恶毒嫉妒之事?”
苏嬷嬷跪在地上,颤颤巍巍胆怯地说:“若您心胸宽阔,为何除了皇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能生龙嗣,而皇后娘娘以及其他嫔妃和贵人等小主们肚子也是丝毫没动静?若不是您给她们下的绝孕散和寒宫丸......”说着胆怯又颤抖的模样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皇后又快速低头。
哼,宫中多个嫔妃贵人常在等小主无法生育,怕不是另有其人下的毒手。
不过除了裴婉灵生了一子…还有淑妃,也不简单,竟然能安然无恙地将公主生出。
难道是因为淑妃生的公主,所以一直都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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