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殷岁犹心跳得不正常。
许是华灯太过璀璨,映照在了司舟浅那双漂亮的眼里惊艳到了他,像极了小时候他所艳羡旁人佳节凑在一起玩乐的氛围,殷岁犹就觉得这里的景色实在耀眼。
“那便收好。”司舟浅看他呆呆的样子,不解这个徒弟看着有时候又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又补了句:“可以挂在你的剑鞘上。”
殷岁犹接住那块白玉石挂坠,闻言拿出腰间的剑,按照师尊说的挂在上头。灯光下,那玉石被显得十分漂亮,虽是小摊几十文钱的东西,但做工却很不错。
殷岁犹:“很好看,谢谢师尊。”
周围摊子很多,他忽而想起似乎总是师尊给他买东西,福至心灵拉着师尊往一个帷帽摊子走去。
司舟浅被拽了个猝不及防,看这不算一手养大的小徒弟带着自己走过去,见目标才明白。
殷岁犹回头:“师尊,我看你一直戴着这种,未免太素了些。”
其实也不是素,而是配不上。
从前没怎么觉得,今日才发觉他师尊虽然一身白衣,但用料都是极好的,唯独那帷帽不知在哪买的,瞧着劣质,面纱更是很糟糕。
殷岁犹一边走一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昏头。
但是也不怎么后悔。
他挑的摊子是这条街上用料最好做工最好的,摊主见他来了立刻精神抖擞,脸上挤着谄媚的笑。
天可怜见!终于来客人!
“二位客官!您看,这是三玄女都喜欢的帷帽!上古卷书曾提到过,她们还戴过这种样式的!而我们家是整个西洲城做得最好的,每家姑娘都喜欢……男子也喜欢!”
他瞧见了戴着帷帽的司舟浅,转瞬改了口:“就适合像您这样漂亮的公子!戴上神秘非凡,摘下惊艳四座!”
嗡嗡嗡的,殷岁犹听得头疼。
他眼尖,指了最好看的那一个绣了金丝线的:“拿那个。”
摊主愣了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哎哟”一声拍了大腿:“客官您眼光真好!那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只需要三十两银子便可以带走!”
三十两……
坑傻子呢。
他算是知道这摊子为什么没人光顾了。
殷岁犹深呼吸,再看街上其余都不怎么瞧得上眼,烦躁的丢出一袋银子。
“拿来。”
反正这银两也是师尊给他的,也不是花自己的钱,花师尊的钱给他买东西也不吃亏。
他面无表情想。
“好勒好勒。”
利落给了钱,摊主看着他的眼睛都在发光,闻言赶紧把东西拿来,递给了殷岁犹。
“师尊,换这个吧。”他道。
“多谢。”司舟浅诧异收下,显然没想到他会给自己买东西。
不过万欢长大了也经常这样给他带东西。
西洲城比灵抚大上不少,又比东离小一些。不同于灵抚东离,许是这里的天热上不上,百里之外便是荒漠,这里的人们穿着都会大胆单薄些。
好在这些日子不少宗门都赶了过来,也让他们在人群中显得不那么突出。
殷岁犹跟在司舟浅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如戏的霜冷月光落下来,洒落满身。
他们从街头逛到人群稀少的街尾,回去的时候,殷岁犹储物袋里已经装满了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
糕点、糖葫芦、一些木制小玩意,什么都有。
第二天客栈便住满人了,晚来的散修人更是多之更多,见最好的客栈住不下了,便转头去往隔壁的客栈。
林京颜扒在窗边看,啧啧称奇:“这大比人也太多了。”
“是啊,全九州能参加的人都赶来了。”温七漓在一旁:“毕竟几百年一次,就算不参与,看的人肯定也不少。”
下面忽然传来阵阵低呼,他们闻声望去,只见一群书生踏歌而来,发带飘逸怀抱着书,面容清携。
太过热闹,殷岁犹也抬头看了,诧异:“这些是什么人?”
装模作样的。
“三千书院。”司舟浅只看了一眼便知晓。
他解释:“他们以书中知识为力量,各有各的奇特,比场上必然出手不一般,都需小心。”
“看起来都弱不禁风的。”殷岁犹很难想象这样看起来一推就倒的读书人有什么可怕的。
“你师父说得对,小心点。他们看着是弱不禁风,但都不容小觑。”尹算子插话进来。
殷岁犹目光防着他们身上,陷入了沉思。
大宗门出场都各种不一般,且人很多,唯独他们邬山实在不起眼,唯有楚应闲一开始凑上来搭话这事让众人留下印象。
但也只有这件事了。
休息了两天,他们便收拾收拾上山了。
剑门在昆仑山峰,山路陡峭,他们一路登高,爬得甚是辛苦。
殷岁犹平时不怎么用到的体力好在此刻就彰显了出来其他人扶着登山杖喘气,就他一个挺直腰杆不怎么累,和司舟浅一起鹤立鸡群。
……显眼十足,不愧是一对师徒。
尹算子这个体力不好的已经开始拨弄褂,算还有多久到山顶。
体力最不好的弟子先撑不住,问:“山主,长老,我们还有多久到山顶啊?”
尹算子撑不住,但嘴上却装模作样的教训人:“哎呀,你看看那些大宗门嗯弟子不也是爬上去的,喏,前面后面都是。人家不累啊?不一样照样爬。”
那弟子没声了。
的确是。
后面一群人在爬啊爬,前面也有一群人,这么一看……
“那不更得喜欢休息了吗?”有弟子刚犯嘀咕,刚说话就被尹算子不轻不重笑着敲了下脑门。
“人家累照样爬,赶紧走了!”
“哦。”那弟子满脸委屈的接着爬山。
司舟浅见了,低头问殷岁犹,语气淡淡:“你累吗?”
“还好啊,师尊。”他抬眼笑了一眼,眼里满是倒映的天边星河,仿佛装进了星池。
“那便继续走吧。”
早上天色刚起出发的,而直到夜半他们才终于爬上山峰,看见那朴素刻有的‘剑门’二字,众人皆是热泪盈眶。
当然,仅限一些小弟子,大弟子们即使揉腿也是悄然的、偷偷摸摸的、表面上是正气凛然,威风十足。毕竟他们很要脸。
楚应闲和一众弟子在门口恭候多时,见到他们笑了:“欢迎各位来到剑门。”
诸位弟子皆是疲累不堪,带队的还在与之寒暄两句,尹算子和司舟浅都是邬山此次的带队,自然也要出面。不过楚应闲与他们相识,也没说什么便让人去休息了。
仙门大比要求元婴期以下的,在场有少年有青年的,体能不堪的匆匆忙忙便进了剑门给他们准备的房间去揉累了一天的腿;体能好的也因为天色晚进了房间,没有多看。
殷岁犹自然也进了房,但没觉得太累,索性翻着储物袋里的功法看,又打坐到了会,天很快又亮起。
第二天从屋里出来,便一眼看见了大广场上的比试台。
昨晚夜深看不清,今日人们才发现这个剑门的比试台很大,这样的比试台且有好几个,一看便能让人大展身手。
恰好比试台上刚好有人,正是几年不见的楚暮雪和另一名身着剑门弟子服的少年。
她单手持剑,侧身回身的出剑尽是锋芒,金乌升起,剑身折射出她的身影和安静的面容。
最终那名弟子还是败在了她手下。
他苦笑着抱手:“师姐剑法越来越精湛了,我竟是十招也抵不住。”
“还不够好。”楚暮雪摇头。
垂眸,看见下面不知不觉围过来的各门弟子,她顿了顿,直接离开了。
众人窃窃私语:“这姑娘剑法好生猛,若赛场上遇见了,必然多加小心。”
“瞧着修为,像是金丹后期了,怕是离结婴也不远了。”
“看着不过二十,竟然都有这般修为了吗?”
殷岁犹目光落在了楚暮雪离去的方向,回想起方才那几招,若是他遇到,第三招就必然要攻向她薄弱处打断。
……不过,前提是他的修为足够应对的情况下。
还是得尽快结丹。
敛下眸,他随着大人流散去。
司舟浅早早被下人带到了剑门。
剑门早就听说了他出关的事情,只是他带着人便回到了邬山,也没见到人,直到此刻才终于得意会面。
剑门的门主正是楚暮雪和楚应闲的师父,贺乾一。
剑门祖上也曾出过几代真仙,只可惜抵不过岁月长河,他们最后一位还是三千年前陨落的。
近千年来,剑门也慢慢开始从原来第二的位置掉到第三,不过历代仙门大比仍是由他们举办,他们的剑法也依然惊人,只待将来有弟子出息重新发扬光大。
天玄门曾提议一起联手把天命之人抢走,只不过剑门没有答应。
这事司舟浅也是知道的。
一踏入大堂,就见到贺乾一并不好看的脸色。
贺乾一是个剑修,也不怎么讲究,下巴处有着青色的胡渣,长相很凶。
一看见他,就冷哼了一声:“哟,这不是我们的真仙大人吗?抛下世间就不管不顾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九州怎么挡住九渊四处乱窜的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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