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文思再次睁开双眼时,惊奇地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装潢精致奢华的马车里。车身一抖一抖,看起来正在行进的路上。
他伸出手,摸了摸全身各处,发现居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
虽然腹部内脏仍在隐隐作痛,但凭多年魔鬼训练的经验,焦文思能够判定,目前自己的伤已经够不上危及生命的程度了。
“系统?系统!”他第一时间在脑海里开口询问。
平时萌萌哒又活力满满的系统,今天回话的声音却难得有些疲倦和延迟。它只闷声“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宿主的召唤。
现下焦文思却没心思关注系统的不寻常,他只是焦急地追问:“虞襄呢?”
“驾车呢。”系统有点畏惧似的,放低了声音回答。
虞襄在最后面对太阿剑时那诡异却恐怖的表现,给它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血腥,足以唤起任何一个生灵灵魂最深处的噩梦。
不过,它的呆瓜宿主却喜冲冲地猛地起身,以多年练刀锻炼出的良好平衡能力稳住身形,几步走到马车门帘边,刷啦一下拉开门帘。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火红色背影。
“呜……”焦文思一手捂嘴,努力抑制住泄露的抽泣声,向后泄力软倒在马车内。
前面的虞襄在焦文思掀帘子时便察觉到了动静,此时忙驾着马车,到路边寻了一处休憩的好地方,把车停下了。
甫一停下,他便连忙回身,扶起了瘫在地上哭鼻子的小咸鱼。
“不哭啦不哭啦,嗯?”
虞襄一边温声说着,一边努力把小咸鱼哭得颤抖的身体密不透风地裹入自己怀中,八爪鱼一般紧紧抱着他,任凭他将眼泪满满地糊了自己的肩窝。
虽然两人身材相近,但被困在虞襄收地紧紧的怀抱当中,焦文思居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越哭越上头,他把自己更深地埋到虞襄怀里,简直像只雏鸟依恋温暖的巢穴,又或是像小狗崽子努力把自己往人类主子怀里塞。
虞襄却没有丝毫不耐烦,纯黑色的眼眸中反而微微透出几分餍足满意之色。
系统完全不敢在有虞襄的场景下跟宿主交流,此时也只是怂唧唧地窝在焦文思脑海里,努力把自己团吧成一个小球,减少存在感。
就这样,焦文思尽情地嚎了个痛快。
后来甚至还是虞襄听着他声音嚎不对劲了,这才两手揪着他脸颊肉,让他强制抬头,不许他再哭了。
一对上视线,焦文思理智瞬间回笼。
他干了什么嘛!
他居然!在未婚妻小妹妹面前哭得那么没有形象!
后知后觉的尴尬瞬间把焦文思蒸成了一条绝望的熟咸鱼。
他没管血气疯狂上涌的通红脸蛋,只一个劲拼命咬住嘴唇止住哭声,时不时还泄露几个小小的哭嗝。
于是系统震惊地发现自己又收到了虞襄大佬的被萌指数。
看着哭得脸蛋惨不忍睹,绝对称不上可爱的宿主,系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另一边,虞襄没有松开抱着焦文思的双手,只是改成了轻轻揪着对方衣角的姿势,两人便开始交流信息。
“我记得的就是这些,我没有完全接下第二剑。所以、嗝,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虞襄低头,修长白皙的手指专心地绕着焦文思玄色的衣角玩儿,口中答道:“我也不清楚。我当时被击中后,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便是躺在你身边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微微红了眼眶,手指紧紧攥住焦文思那一片衣角:“你当时、你当时情况实在危急,内脏全碎,神识涣散,我差点以为救不回你了。”
“那,那后来是?”
“我给你喂了许多丹药,”虞襄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你的身体似乎被北静安堡调养得不错,恢复地很快。”
焦文思知道,这恐怕是系统的功劳。想必是系统和醒来的虞襄双管齐下,自己才从鬼门关被强行拉了回来。
仔细感受了下身体情况,似乎没察觉什么不对劲,焦文思便笑着劝仍旧眼角微红的虞襄:“没事啦,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哪有!”虞襄这么嗔怪一句,却不愿多说,只是扑到焦文思怀里。
虞襄这种顶级美人胚子作小鸟依人状还是相当惑人心神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咸鱼立马被迷得晕晕乎乎,完全忘了问虞襄他又是怎么从那么致命的贯穿伤中活下来的了。
“那太阿?”过了一会儿,焦文思试探开口。
“我醒来的时候,太阿剑就掉在地上,剑灵也不见了。”虞襄没有骨头似的窝在焦文思怀里,跟只美人猫一般,
“我没有动它,只是在那洞穴里发现了出口,便带你出来了。出来后,我拿身上的灵石换了驾马车,如今我们已经出了扬州境内。”
“凤仪坊……”焦文思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戳到虞襄痛处。
虞襄的眼神一暗,但从焦文思的角度,也看不清他具体神情,只是听到他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没了。附近其他仙门正聚集于那处,为防凶手守株待兔,我没有靠近。”
“哦哦。”小咸鱼不敢多说。
虞襄精神很不好似的,拿脸颊微微蹭了蹭焦文思的衣裳。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
焦文思本就不是多言的性格,虞襄此时也不想多说,两人便这么互相依靠着,静静坐了一会儿。
气氛安静,却带着点不可言说的美好。
良久,虞襄笑了一声。
他有些不舍地坐直了身体,和焦文思商量起来接下来该如何。
目前这个情况,扬州境内是肯定不能留的了。
凶手未必相信他俩已经坠崖身亡,恐怕还在城中守株待兔,等着将最后的幸存者斩草除根。
而凤仪坊灭门案一出,其曾经交好的仙门世家如今所抱的态度,恐怕也变得暧昧不清。
毕竟,虞襄目前对外身份是个孤女,收留了他,岂不是**裸地向修仙界宣告本门图谋着凤仪坊的泼天富贵?其他仙门又怎会忍着不去分那凤仪坊遗产一杯羹?
因此思虑良久,一时之间,虞襄竟也找不出愿意收留他这个烫手山芋的人。
两人都不是于人情世故上一窍不通的人,如今这局面,其中关窍略略思索便也能明白。
唯一安全些的地方,便只有那一个了。
北静安堡。
北静安堡由于地处苦寒贫瘠的沧州,向来与其他仙门不大联系,且作为老牌仙门,门中修为高强者众多,有足够的底气护住他俩。
当然,最重要的是,虞襄可是北静安堡名义上的少堡主夫人。
两人于是敲定了具体行程,便打算出发了。
虞襄摁住想起身陪他驾车的焦文思,把小咸鱼安安稳稳地裹到被子里,放倒在床上,跟个老妈子似的细细给他掖好被角,这才满意地回身出去驾车了。
系统憋了半天,终于等到大魔王出门了,这才敢小声地和宿主交流起来。
“宿主!你就不好奇你未婚妻是怎么恢复过来的吗!”
系统恨铁不成钢似的发问。虽然虞襄皮囊很好看,但是宿主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被迷惑,就不追究了呀!
焦文思在柔软的锦被里咸鱼瘫,闻言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自己躺得更舒服。
“啊啊啊宿主!”系统焦躁抓头。
“好啦好啦,”焦文思闭上眼睛,不紧不慢地开口,
“何必问那么多?每个人都有秘密,阿襄都不追究我怎么伤势恢复那么快,我又何必去刨根究底人家保命的底牌?阿襄喜欢我就好了呀。”
系统一下子没声了。
“系统,你说我咸鱼也好,自欺欺人也罢,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系统继续不说话。
“诶,你咋不说话了?”
系统这才带着点难以置信似的,努力措辞着开口,
“没什么,就是,嗯,发现宿主你和我想象中不大一样。我还以为你是个纯洁小呆瓜呢。”
“嘻嘻嘻。”焦文思立马得意地笑。
……好吧还是挺呆瓜的。
系统无语地安静了会儿。
马车车轮咕噜声很有节奏,焦文思瘫在柔软得和云朵一般的被子里,困意飞快地涌了上来。
他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啊对了!”系统突然加大声音,试图吸引宿主的注意力,“魂力抽取过多,你现在神魂不稳。你未婚妻已经发现了这件事,不过他不想和你说,怕你担心。”
“哦,”焦文思勉强抵抗睡意,“山雪呢?”
“啊啊啊什么时候来你还有空关心山雪?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系统气嘟嘟地教训宿主。
不过气归气,它还是帮忙调出了山雪在焦文思神魂中的影像,没好气地解释,
“山雪融合了你太多魂力,与你的联系太深了,现在它不再是凡尘中的刀。你赋予了它魂力方面的特性,如今它就呆在你的神识里。”
满意地看着神识中刀身晶莹剔透,璀璨锋利的山雪虚影,焦文思任由困意席卷了自己。
“谢谢啦,系统。”他最后跟说梦话一般咂摸了一声,彻底失去了意识。
“喂喂喂!宿主!你的魂力问题不听了?没有魂力会嗜睡虚弱!
会死的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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