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虞同学再回怀灵就是开学了吧？”明明是第一天见，常医生却带上了一点依依惜别。
“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的。”虞风楠公式化回笑，“我会想念常医生的免费体检的。”
挺好一医生。
但是和自己一样，有些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原来虞同学这么认可我的技术。不过研究生应该挺忙的吧，如果放射能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哦。遇到什么重大打击要不行了的话就和我聊聊，去隔壁精神科开点药也行，我和他们关系好。”
“嗯，这一天看出来了，常医生确实人挺好的。对了，常医生是有什么能力吗？”
“我就是个普通人啦。不过虞同学回家要多和别人敞开心扉哦，都这个年龄了，谈个恋爱也不错。什么性别都好，真谈了要和我说哦。保证不要删了我的微信哦！”
“当然不会删了常医生的，不过恋爱还难说啊。”
本来是想删的，可惜。
“别这么说啊，凭虞同学这个条件，估计能比我快一步进到人生下一阶段。”
“但愿吧。”
虞风楠挥手目送常医生的车驶出火车站。
因为票一起买的，虞风楠在火车上还是和田宸坐在了一起。
田宸馋得不行，控诉既然买了煎饼果子为什么不给他多稍一个。
虞风楠啃着回道：“忘了。”
田宸：“给我一口嘛！”
“嫌你。”虞风楠啧一声，“而且你一口下去不知道还能存活多少。”
田宸给他竖中指。
田宸身高176cm，常对外宣称178，并盼望有人将数据不小心传播成180。可是170与180的鸿沟是难以跨越的。但田宸就搞不明白了，180和190的鸿沟怎么就那么窄，别人描述虞风楠时都说“那个将近190的”“那得有190了吧”怎么怎么样。
不过他现在除了钱，有一个更大的杀手锏。
“兄弟……”
“你正常点吧。”虞风楠吃完，收了袋子。
“那个测试怎么样啊？”
“还好，没囚禁我。”
“那就好。就是，我之前不是和你说，毕业后我要告诉你个重大的事情嘛。”
“是有怎么回事来着。怎么了，被诈骗了？”
“才不是！我，我谈恋爱了。”
虞风楠正过身子，上下打量田宸一会儿，挑眉道：“原来你才是进入人生下一阶段的，藏得还挺深。恭喜啊，吃喜酒的时候叫我。”
田宸扭捏地说：“还到不了那个程度啦……”
这种状态的田宸挺稀罕，虞风楠暂且放下放射能的心绪，对两人同框的状态起了兴趣：“哦，怎么个过程？”
“最近四个月，隔壁日语系的，我被她学习的样子吸引了……其实我学二外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她当时……她现在还能极限抽空和我约会，说话什么的真的很日系……我每天买奶茶给她送图书馆去她不要……但是她考研上岸了，所以我一直在纠结我以后怎么办。”
虞风楠像知心大哥哥一样听完了发小的恋爱经历，“看来是真喜欢，挺好的。但你本来是打算继承家业的？”
“所以我打算今年也要考研。她是学硕，我一年能上岸专硕的的话还有可能能和她一起毕业。”
“你好，学弟，加油吧。”
“……兄弟。”
“英语竞争力力挺大的吧。”
“兄弟……兄弟……别说了。”
“你决定了就好。我情感方面支持你。还有你这个口头禅什么时候改？”
田宸长出一口气，“改不改的吧。其实，其实，我再告诉你个秘密。”
“说。”
“高中有一阵我还以为你喜欢我。”
虞风楠愣了下，之后死亡微笑道：“你到底一直怎么看我的？就算我取向男，这么多年下来，你早在我眼里没有性别了。这样吧，准确形容一下，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大约和变性了差不多。”
田宸：“操，这个秘密还不如不说。”
……
虞风楠回到了仲州市的家里。
本来打算度过一个闲散的暑假，但现在有放射能的问题缠着不放，即使能理解，心里就是过不去那道坎。
追根溯源，一切还是大晚上出去嗨的田宸的锅。
等他想抓田宸的时候，田宸已经去女朋友的城市玩了。
无奈，只能在家里和作为初中老师同放暑假的虞父轮流做饭，大眼瞪小眼。
于是并不是每天都能出去玩的虞风楠无所事事，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挣点钱，便拾起了他的笔，打算写点东西。
高中那会儿他时不时会写一点东西发到杂七杂八的文摘、报纸副刊上，也会投些征文，赚了点小钱，上了大学就懒得动笔了。现在自己习惯用的钢笔一直留在这，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写点什么打发时间也不错。
虞风楠一直有个习惯：写东西喜欢先手写，再输到电脑上。这样灵感会多一点，写起来也舒服。
他做好决定，拿起架子最上层有点落灰的笔筒，放到桌角，对着笔筒里的其中一支钢笔走了会神。
在众多钢笔中，笔龄最大的当属这支。普通牌子，通体银色，线条纤细而笔直，粗细适中，手感很不错。
自从上了大学后，所有钢笔都被留在家里，四年几乎没动过。
这支钢笔好像被盯怕了，顺着笔筒触碰桌面的惯性往别的笔后面藏了藏。
虞风楠随手拿起这支钢笔去洗笔，洗完坐回桌子拿出刚买的蓝色墨水熟练地吸墨、擦干，放上轻缓的音乐，构架了一下脑内早前想好的大纲，在横线本上断断续续地写了起来。
温度在手掌与钢笔金属的笔身间来回传递，摩-擦力度正好，不会有写着写着笔尖就移位的问题，用起来服帖得很。
伴随着缓慢流淌的音乐声，钢笔经过之处，字迹沉重有力，如涌泉一般经过纸面，甩下痕迹。
看来今天能写不少字了，虞风楠想。
……
三天后，虞风楠收到了放射能专业强度测试的结果：
怀灵市第一人民医院放射能科：
您好，虞先生。您的言灵强度测试的结果都新鲜出炉啦~
您的放射能强度平均波动稳定在了800w ，是很强的放射能哦。只要您想，就可以扰乱甚至控制他人的行为，如果不善加使用，将来法律条文可能会因您修改哦~
但是如果过度强硬使用，可能会出现思想混乱等伤害大脑的后果，请多加注意！
（附图表数据）
另外，请提前三天告知我们您7月的空闲时间，预计新的放射能稳定检测时间为1~3小时左右，路费全包哦~
……
行文比之前更平易近人了。
但之后还得和放射能那边的人打交道。
啧。
————
如今看来，800 的数据，真的非常高。
因为地球人尚未完全掌握放射能，身上放射能的波动值普遍都很弱，平均在100~200w（wave）左右，300 w中有个物理系放射能的杀伤力最大，不过也和普通人直接拿刀捅差不多。也因此，目前并没有可以颠覆目前法律的放射能，现在充其量是在原有法律基础上补充了一-大堆新的条例和附加条例。这也是放射能测试除了公务人员和进过局子的全凭自愿的原因。
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想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能力，还有的国家成年后强制测试。所以全世界做过放射能测试的人占全世界总人口的96%左右，而拥有潜能的人大约占这里面的49.8%，也就是说有全球有将近一半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潜能。虞风楠这种知到自己有放射能还不检测的可谓少数中的少数。
常林远被悄悄任命为了虞风楠的专责医生。
赵局半开玩笑地说：“看好他，顺便招安最好。”
常林远喊苦：“您倒是看看他的经历啊！我我我我尽力吧。”
就在前几天，常林远收到了上面传来的一个年轻人的个人资料。
粗略过目，标有“精神病人”“大学生惨死”“放射能爆发症”等醒目大字的网络新闻截图翻上来，内容还涉及到了自己的领域。
办公室的窗户忘了关，令人心浮气躁的暖风拂过，也没能压住字面传来的冷意。
“嗯，能力也很好用。是个蛮重要的任务呢。”
常医生合上电脑，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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