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感兴趣，”季时洲对林越许热衷的二次元向来是不感兴趣的，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的第n次邀请。
林越许早就习以为常，只是每次都忍不住再犯个贱。
“走走走，吃饭吃饭，去c区的食堂吧，据说新开了一家麻辣香锅特别好吃，还便宜。”林越许勾过季时洲的肩膀。
c食堂是他们五个宿舍区中食堂最为广受好评的了，物美价廉，性价比拉满，就是离他们的校区最远，通常也不会去那边吃。
这会儿正好赶上下课的点，食堂人满为患，一个个窗口前面都排着长队，林越许在食堂门口还险些发生追尾事故。
“大意了，忘了这会儿是下课时间了，”林越许看这人山人海的，一迈进食堂，就从深秋的凉意瞬间转入夏季的炎热，“感觉不用麻辣香锅了，我就要变成麻辣香锅了。”
等两人终于能够托着餐盘时，食堂的位置早就坐满，他们也只好找人拼个桌。
一张六人的长条桌上只坐了四个人，那两人聊得分外投入完全没有到桌边停留了两个人在，直到林越许出声，几人才受惊一般齐齐一震，一齐抬头看向两人。
“我靠，”其中一人的目光落到季时洲时，本能地爆出一声粗口，被旁边的人狠狠一肘击才吞回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如果柏舟在这的话，就能认出这人就是那个意图追校花失败后无能狂怒出言狗吠的普信男了，这一桌四个正好凑齐一寝室，一个不少。
“你们这两个位置有人坐吗？”季时洲微凉的声音响起。
“没有没有，学长你们坐。”其中一人狗腿地说道。
“诶好，谢谢啊。”林越许把餐盘放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季时洲就坐在普信男旁边，见此普信男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那个笔仙游戏谁知道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呢？”普信男扬声说道，“昨天那道数学题选择题不就没有做对吗？”
季时洲本来只是垂眼安静吃饭，听到“笔仙”一词动作一顿，会想起柏舟所说的。
“诶，什么笔仙游戏啊？”林越许坐在一边听得一清二楚，在普信男话音刚落就插进去。
“别说了，”普信男室友制止的声音被林越许略带兴奋的声音盖过。
林越许对这种鬼啊神啊的东西向来是很感兴趣的，阅览无数国产破烂鬼片自然是知道笔仙，只是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去玩。
旁边几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学校是明令禁止这种迷信恐怖游戏的，私下玩玩没人知道还好，要是被人举报可就完蛋了。
林越许是真的很感兴趣，尤其是普信男话里的意思是他们还真的成功了。
“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举报的，长这么大了谁还会干打小报告这种事情啊。”林越许“害”一声，真诚地看着他们。
几人的目光时不时地悄悄扫一眼季时洲，就在几人目光再次扫来时，季时洲开口，“嗯。”
只是一声“嗯”，但意思也是十分明确，林越许身边的人才表情神秘地说道，“我们也是在网上看到的，说是好多年前很火的游戏，只只要在一张白纸上写上几个答案，然后找一只红笔，几个人一起握着笔念口诀，等笔仙来了之后你问他问题，他就会握着笔在答案上画圈。”
季时洲沉默着吃饭，耳朵却支棱起来，听那人说道。
他的室友还补充，“对，真的有笔仙来的，我们都成功了两次。”
“真的假的啊，你们真的成功了啊！，”林越许已经彻底被勾起情趣，兴致勃勃地问着相关细节。
“学长你要是想玩的话，明天晚上可以来我们社团，”说话的显然是上头了，见林越许一副相信的样子显然是把什么校规校纪一下子全都抛在脑后了，“明天晚上九点3教302。”
“好好好我明天一定来。”林越许欣然答应下来。
这四人此时也吃完了，端着餐盘走的时候还和林越许热情地说了再见。
“还是年轻有意思啊，能一起去玩一个没头没脑的小游戏，”林越许老气横秋地感慨道，“不想你，连一个漫展都不陪我去，伤心难过。”
林越许掩泪哭唧唧。
“明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季时洲突然说。
“啥？”还在装模作样抹眼泪的人惊得瞪大双眼，“不是，原来你信这种东西啊，老季啊，封建迷信要不得啊，我们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祖国未来鲜艳欲滴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啊，这大大滴不行滴！”
“抽什么风，”季时洲端起餐盘。
这世上还真有笔仙。
-
某两个被惦记的刚下班就又即将开工的人还毫无所觉地在漫展上飘荡。
“我天，这个谷子也太漂亮了吧，我去这工艺这价格，这性价比拉满啊！”祝成东摸摸西摸摸，穿透而过的手总是试图抓起，“哎下次要让无常组的人给我带这个，呜呜呜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售。”
祝成的词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从听不明白的左耳进脑翻滚一圈就很神奇的变成能够听懂的词汇了。
柏舟惊异地盯着祝成左右张望地脑袋，“祝祝祝成，我感觉我好像长脑子了。”
“上岗福利之一，笨蛋变聪明！”祝成随口敷衍，眼神粘连在谷子上。
“我说真的，真的长脑子了，你刚刚说的那些我本来都听不懂的，但是在脑子里转一圈就懂了。”
“等等等我等会儿再跟你说，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行吧......”柏舟跟在祝成后面慢悠悠地，摸索着下巴琢磨。
好像他这几天比记忆里过去三年的都要丰富，不仅仅是经历。
日落时分，日暮西斜，他们又顺着人群走出场馆。
“哎，还有点时间去哪里好呢？”祝成眯眼，“啊啊啊啊啊出来玩好幸福啊，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出来玩就好了。”
这会儿正是人流最多的时候，他们苟在角落里都时不时地有几个人从他们身上穿过。
“回去吧。”柏舟说。
“这就回去了啊，还早呢，还有好几个小时呢。”祝成舍不得浪费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先走吧，说不定明天又有活了呢。”柏舟说着，“没了顺风车难道就靠着脚走吗？”
柏舟回想起暴走三公里的经历就吓人。
“好吧。”祝成委委屈屈地应下，“等等，我先回答一下你的问题。”
祝成顿了一下，“你的感觉是对的，也不对，不是变聪明了，是这些东西你本来就是知道的，只是一入地府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会很快淡忘掉，也包括情感，就像你上次回来那样。”
“那你怎么不会淡忘，”柏舟见到的祝成不论是在这里还是在地府都差
“记忆和情感都是会渗透的，一次两次可以抹掉，我可是经常跟着那些无常一起，日积月累的早就不是药效都不知道还残留多少的孟婆汤可以抹掉的了，我尚且是这样，你猜猜那些天天出外勤的是不是这样，”祝成说，“外面的人只知道外勤部积分高，可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一好处。”
柏舟皱眉，总觉得其中颇有古怪，“这样不会出事吗？”
“这么多年都没出什么事情，也就是大家爱出去玩了一点，这样也是好事啊，更加爱岗的同时，还能增加代班这种岗位，促进积分再分配，大家共同富裕早日投胎转世！”
“这样吗？”
走在回家路上的柏舟抬眼看高空悬挂的数据构成的电子太阳，百年如一日地发着同样的光，当然了数据崩溃的时候另说。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只有零星几只鬼走在路上，其中不是去上班的就是刚刚下班的，比如他。
宽敞整洁的街道上互相见面从不会像人一样打招呼，更别说勾肩搭背的了。
柏舟从前没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的，现在看来却哪哪都很奇怪。
柏舟看着街道上排列整齐划一的房子。
都长一个样子，可不整齐划一。
突然一条黑色锁链从天而降，砸在柏舟脚前，再近五厘米就能当头把他捶到地里，柏舟默默后退一步。
“诶，你不是刚在上面见过的那个吗？”
是代班无常兄弟，顺风车那位。
“嗯，”从天而降的铁链这么看有点眼熟，被代班大哥捡起来之后就更加眼熟了。
这不就是车嘛。
“你们这个勾魂锁这么容易脱手的吗？”柏舟为数不多的出门次数就碰上两回，这工具会不会太不趁手了点啊。
“哈哈按理来说应该不会的，但这我不是非法使用嘛，没法变小栓在手腕上，只能提着了，这拿累了就容易脱手哈哈哈，
”代班无常摸摸带着高帽的脑袋，甩甩勾魂锁，“你去哪里啊，我带你去。”
“城郊三区六街，”柏舟没有一点犹豫地报出地址。
今天走太多路了，好累。
“六街哪里？”代班无常甩来锁链勾住他，飘飘然升高。
“......你到六街就知道了。” 柏舟没有正面回答。
穿过大半个工作一区，离开鬼打墙一般的建筑，辽阔的城郊映入眼帘。
无常大哥本来还略带犹豫的步伐在到达五区边缘之后，顿时健步如飞，脚下生风。
六区是现在仅剩的城郊三区之一，且是最小的一个区，而放眼整个六区就只有一户人家。
“你这算不算是钉子户啊，”代班无常缓缓落在柏舟家的前院子里，“你们城郊这房子跟我昨天勾的那个老太爷家好像，这么多花花草草的....哟还有条狗呢，那老太爷家也有一条狗。”
“......你要进来坐坐吗？”柏舟见他左看右看的，站在大门敞开的门口，手放在门把上。
“不了不了，咱待会儿还有一单呢，”代班无常被柏舟一邀请，瞬间想起自己还有一单没有完成，匆忙林奇勾魂锁就要起飞。
勾魂锁被他这么一甩从柏舟面前掠过，柏舟的视线沿着锁链甩动的轨道，突然目光凝在勾魂锁的末尾。
“大哥，你这勾魂锁是不是半路断了啊，”柏舟走来拎起垂在地上的一端，只见端点很明显的断开的痕迹。
代班无常刚跳起来就硬生生地滞在半空，而后“唰”地一下掉下来，他探过脑袋，“不是，是我给他断开的，太长了不方便拿，这半截就够重了。”
勾魂锁还能给断开来用？！
柏舟在断开的截面上打量一下，见又要再度起飞的无常大哥，脑海突然闪现一个绝妙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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