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年前我还没来的时候,有一群无常勾取身弱三魂六魄不稳之人,意图夺舍。这要是只是上身还不太容易被发现,但是这身弱之人一旦被他们那勾魂锁索去,可就再难回到本体了。即使是后来他们是成功夺舍,但是同时判官的生死簿也会有所觉察,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最后就再没见过那群无常了。”
“听说限制24小时也是那会儿出的规定,在此之前都是不限时间。”祝成补上一句,“不过他们无常组还是现在最好的部门,天天都在出外勤,天天都能出来玩,真羡慕啊。”
“那你还考笔仙这个岗位?”柏舟见祝成闪烁着的星星眼。
祝成听到这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呵,你以为无常是想当就能当上的,这要是在里面没点关系都是不行的,只能跟我一样被分到笔仙这种边缘岗位,我刚来的时候还觉得这事少分高的活很不错啊,没事给无常打打杂还能被顺带着去人间玩一趟,嘿,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一脚踹了出来。 ”
柏舟顿时回想起报道第一天碰到的前同事,走得那叫一个脚下生风,“岑思文是换到外勤部了?”
“对啊,他比我早来五年,和无常组的人早就混熟了,组长直接破格把他提拔进去的,反正我是不太喜欢他的。”祝成面露嫌弃,不过也没有说是为什么,“话说刚刚那个人,我出来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到能看到我们的成年人呢,通常都是年龄小的孩子。”
“可能是跟这个玉牌有关,”柏舟指了指胸口的玉牌。
“这玉牌是他的?”见柏舟点头,祝祝成“害”一声,“他不是说什么寺嘛,一些神神佛佛道士神棍的东西确实是能通阴阳的,不过为啥会套给你呢?”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谁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啊。
祝成率先移开目光,“不想这个了,人不是都想到解决办法了嘛。走吧,快要天亮了,带你这个土鳖去见见世面喽!”
天际泛一丝鱼肚白,是黎明后的破晓。
“还有多远啊......”柏舟在走了三公里之后,说什么都不愿意动了,蹲在马路伢子上,面色痛苦地控诉道,“你这是去玩的吗?你这是吗?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回去躺着了。”
能躺着为什么要站着,能站着为什么要走着!
“啊啊啊,很快就到了,就五公里了,很快的,再穿过这块房子我们就到了。”祝成的杏眼皱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晃着柏舟的手撒娇。
“装可怜这招对我没用,还有五公里你就自己去吧。”柏舟不为所动,天杀的居然还有五公里。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祝成打算采取放弃战略,独身前往的时候,一条肃黑的锁链擦着视线飞过。
“喂,无常兄弟,你去哪里啊,”祝成噌地蹦起来,疯狂朝天上挥手,“方便带我们一程不?”
半空正飘着的带着高帽的白袍鬼刹住脚步,旋身飘飘然落下,“我要去前边的会展中心,顺路就带。”
“顺顺顺,这可太顺了,我们就是要去会展中心的,”祝成赶紧拉起蹲在马路牙子上的柏舟,“我们就是要去会展中心的。”
柏舟没搞懂怎么个顺路就带法,正困惑,白袍无常右手的锁链就随着意念凌空飞来,捆住两人的身体。
柏舟只觉腰间突然一紧,而后脚下腾空,升高,直到飘至三层楼高。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啊,”白袍无常回头,“刚干完活啊。”
“笔仙,”隔着大风,祝成几乎是喊道,“可不,刚刚下班呢。”
“!”柏舟见在视野里马路牙子渐渐缩小,两边的房子像是一帧帧影片般飞速后退,耳边是簌簌的风声,没一会儿外墙挂着会展中心几个大字的建筑物出现在眼前。
好快,这才几分钟。
无常的白袍在风中吹得翻飞鼓动,稳稳地降在会展中心的门口,随即锁链收回,两鬼腰间一松。
“多谢无常兄弟了,”柏舟在这方面很是上道。
“兄弟多谢了。”祝成拱拱手。
“没事,顺路而已,”白袍无常摆摆手,“而且我也不是无常,我就是来代班的。”
“这还能代班?”柏舟刚刚才听祝成说了无常组的好处。
“可不,他们无常多得是不想干活的,然后把活外包给我们这种考不上的,积分分我们一半,”无常往里门内走,“我这根勾魂锁原来是一个叫岑思文的无常的。”
代班无常兄弟大量一下他们,斟酌一下向他们提议,“你们这个岗位应该不怎么赚积分吧,我劝你们也去接点他们无常的活干,这一单可是能给80积分呢。”
无常大哥比了个八的手势,本来停在他们身上的目光突然擦过他们落在身后一点,“不说了,干活了,你们先走吧。”
说着就绕过他们朝后奔去,柏舟沿着他的步伐看去。
不远处围了一群人,层层叠叠得看不清状况,这位代班无常兄弟跑过去没多久,中间就飘起一只魂魄,正迷茫地左右张望,代班无常的锁链“嗖”一下锁住魂魄,魂魄受惊地大喊大叫。
“话说我都忘了我是怎么死的了。”
层层叠叠的人被抬着担架过来的医护人员遣散开,露出中间躺在地上的女子,翠绿色的头发散在身下,原本贴在发尾缤纷的蝴蝶在被抬起时,从发尾掉落,扑闪着翅膀坠落,被焦急的脚步踩过。
柏舟看着印上灰黑鞋印的透闪琉璃蝴蝶,心里不是滋味。
“不记得才好啊,死都死了,还要记得怎么死的吗?”祝成的注意力都放在周围走过的coser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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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洲自两鬼穿门而出后,独自坐着沉思了许久,直到升起的朝阳透过窗帘缝隙洒落瓷砖,映在季时洲墨黑的眼底。
走廊不时有开门声和脚步声传来,上早八的学生从楼上飞奔下楼,书桌上的手机震动几下。
季时洲拿起手机,是导师孙毅成发来的消息。
“时洲,今天又不行了,发烧头疼,那个研一的小师妹还是麻烦你带一下哈。”
后面还跟了一排玫瑰的表情。
季时洲无语扶额,今天已经是周五了,而他的导师这周一天都不在,理由还统一是发烧了、感冒了、实在是不行了,连昨天的组会都是线上开的。
甚至还用上了虚拟背景,说他用心,他每天的请假理由高度一致,说他不用心吧,他还能专门找出个会议室的虚拟背景。
要不是突然而至的服务员一声“先生,您的至尊超豪海鲜盘上喽!”,估计大半都能给他骗过去 。
季时洲简单地回复一句:知道了,早点回来。
左上角的屏幕上,时间已经走到七点多,研究牲泡实验室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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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师兄,今天来挺早的啊,”一个师弟抱着一打资料,调侃地笑道,“咋的,咱老孙又请假了呢?”
季时洲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来这么早的,不通常情况下就是老孙又又又请假了。
“勇敢的导师是会给自己放假的!”林越许从飞奔而来,手搭上季时洲的肩膀,“老季,你怎么回事,昨晚你走的时候没有关灯啊,咱一整个实验室灯火通明的。”
“昨晚高寒来了。”季时洲伸手把他的手挪下来,换上实验服。
“?这样吗,她上周生病请了两天假之后,就没有来过了,我还以为她请长期病假了呢,原来是大晚上来卷我们啊,”林越许也换上实验服,面露悲伤,“说实话,她这样我真的很有压力,会显得我这个到现在还没有发过一片期刊的人很废物的,要是有一天我被老孙一脚踹了,一定都是你们俩的原因。”
“可不,到时候我发science,他发nature,你就只能一遍一遍重复你的failure哈哈哈哈哈哈哈。”把资料放下的师弟加入他俩的聊天。
“小陈,你完了,你上次搞坏的那个唔唔唔。”林越许被小陈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嘴巴。
“那个季师兄,咱们先去干活了啊,”小陈压低声音在林越许耳边说,“我错了,你发science,我failure。”
时间一晃,指针都转到12点了,高寒也没有来,除了昨天晚上,他已经两个星期没见过她了。
季时洲十点多发出去的消息也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吃饭吃饭,再不吃我就要饿成一具温暖的尸体了,”林越许揽过季时洲,“别干了真的别干了,老孙都大半个月不在了,下午出去玩吧,隔壁会展中心有个漫展去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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