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很丰盛,比早餐犹有过之,温榆还是只吃了分到每个人盘子里的那些,对桌上的菜品动也不动,甚至都没给那些菜一个眼神。
经过上午的惊吓,其他人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不再有早上的谨慎,都一反常态的大吃特吃,但冯锦深例外。
吃过午饭后大家全都回了房间,说是需要午睡,温榆不知道这又是什么规矩,但他没打算反抗,只是和荣玦一起回了他们的房间。
他们两个各占一边,即便只是个一米二的床他俩也互相没有碰到对方。
荣玦说:“你觉得那是什么东西?”
温榆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道:“不知道,但我看到了手,人手。”
荣玦说:“可那头猪不是这么说的。”
他还记得那头猪被扔回来后,身上是一个又一个的血洞洞,如果非要说,更像是兽类的尖牙刺穿的,而非如同人一般齿痕。
温榆却说:“世事无绝对。”
荣玦道了句也对,就陷入了梦乡。
入睡这么快的吗?温榆着实不解。
他并没有睡,他在想这个幻境梦中梦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到目前为止,除了对不上号的师门同袍,以及上午被拉入水底的三个“同门”,还真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总不能是利用这些人的“死”来刺激自己吧,那也太低级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温榆仿佛听到了时钟秒针的跳动,直到身旁荣玦醒来。
见人醒了,温榆也装作才睡醒的样子和对方打招呼,一前一后去了一楼的客厅。到了客厅大家还是各自找地方坐,也不说话,就那么发呆,只是气氛更显沉重。
这时冯锦深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对大家说:“今天天气不错,就不要一直猫在屋里了,去外面走走吧。”
说完率先出了门。
大家互相看了看,纷纷叹了口气出门去了。
荣玦再一次小声和温榆蛐蛐:“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反抗?”
温榆没说话,也跟着出门了。
他们一行十人,在冯锦深的带领下往村外面走去,据他说附近有个竹林,可以去挖点冬笋,明明这四周全是槐树,那个竹林在何处呢?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他们往旁边的路拐去,温榆回头看了看,确定相反的方向就是上午村民们去祭祀的路,可那时有他们正在走的这条路吗?他怎么不记得。
走出去好远,至少比祭祀时走得远,其中一人不耐烦的道:“怎么还没到。”
荣玦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像是在故意撒娇般对温榆道:“走路走的好累哦,人家不想再走了。”
这要是队伍里的三个姑娘说这话必然是赏心悦目,可换了比他还要高上半个头的荣玦来说,就很辣眼睛。
温榆深吸一口气,默默告诉自己这人不是宋焕,不是宋焕,自己的小徒弟不会这样,这才忍了下来,没一巴掌扇人脑袋上。
明明说话声音不大,走在最前面带路的冯锦深却听见了,大声安慰道:“各位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竹林了。”
果然,这话说完没多久,前方一大片竹林映入眼帘,像是突然就出现在那一般。
冯锦深道:“行了,大家就在这挖竹笋吧,晚上我们用竹笋炖排骨。”
温榆看到其他人分散开来去挖竹笋了,这才跟着动作,由于它的动作总是慢人一步,荣玦就凑了过来对他说:“我们要不要偷偷溜走?我有个东西想要确认。”
“什么东西?”
荣玦道:“我分明记得上午时只有一条丁字路,偏偏下午就变成了十字路,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温榆看向荣玦,意味不明,嘴里却说着“那我倒是不清楚,原来是丁字路吗?”
荣玦脸上也带上淡淡的笑容,说:“所以我要去看看啊,兴许是我记错了路口也不一定呢。”
温榆问:“那要不要叫上其他人一起?”
“别了吧。”他环顾四周,“少俩人还说得过去,多了就太明显了。”
温榆道:“嗯,你说的对,不过说晚了。”
“什么?”
慢慢凑过来顶着柳清松脸的班清杨加入会话,小声说道:“不好意思了,我也想去看看。”
温榆眼神示意,这不就是?
荣玦无话可说,他能怎么样,当然是三个人一起行动了。
他们三人悄悄离去,基本没发出什么声响,几乎要看不到身影时,温榆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那边冯锦深等人全都站了起来,面向他们三个盯着他们看,虽然离得很远看不清楚他们脸上的神情,但温榆能猜到一点,他眼睛微眯了眯,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今天的天气明明不错,此时却开始下起了雪,一开始几乎都看不见,只能凭借落在脸上的凉意判断是下雪了,不一会就成了鹅毛大雪,硕大的雪花落在地面上,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地上就积起了一层,整个世界笼罩在雪幕之中。
温榆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惊讶地发现这雪中藏有杀气,有意思。
即便是下了大雪,班清杨和荣玦也还是决定去河边看看,温榆自无不可,他也想去看看河里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应该带把伞出来的。”班清杨说,他正抬头看着天上落下来的雪花,久久不曾移开,让温榆莫名觉得他的眼神让人发毛。
“这哪是能预判的到的,出门的时候阳光可好得很。”荣玦跟着说道。
纷飞的大雪模糊了视线,前方远远地好像有一道影子,正撑着一把伞往前走着,那伞是土黄色的,不是很显眼,而再往前不远,就是河边了。
温榆指了指前方,问:“你们看前面有个人。”
两人看过去,什么都没有看到,说温榆是眼花了,温榆也没与两人争辩,只道自己看错了。
三人加快了步伐,想要早点到也早点回去,万一被大雪拦在了半路就糟了。
温榆知道,他们再快赶过去,那里也肯定什么都不剩了,说不定上午那头猪流到地上的血都不见了。
果然,到了河边后温榆用脚扒了扒雪层,露出土黄色的地面,一丝血迹也无。
“你们俩过来看!”班清杨喊道。
温榆走过去,他在河道边窄窄的坡上看到一道道的痕迹,像是拖拽,又像是用手脚用力扒出来的,从岸边一直到水面。
荣玦说:“这是人落水后挣扎的痕迹吧。”
温榆道:“那你上午看那三个有挣扎吗?”
“那个应该是事发突然没反应过来吧。”荣玦自顾猜测道。
他可不这么认为,就算是人挣扎出来的痕迹也不会遍布整个河道,入眼所见,坡上全是如此痕迹,他更倾向于是自然形成,可若是自然形成,土质不该这么松散才是。
“看来是瞧不出什么了,要不我们回去吧。”班清杨揣着手跺了跺脚。
荣玦也说:“是有点冷,还是先回去吧。”
温榆又顺着河边张望了一会儿,忽然在一个隆起的斜坡处看到了一把伞,是土黄色的,几乎和河岸黄土融在了一起,“那里有把伞。”
荣玦和班清杨本来都往回走了,听到温榆的话又回来了,顺着温榆的指示看过去,果然是一把伞。
荣玦问:“是你在路上看到那个人的吗?”
温榆疑狐的看了一眼荣玦,说:“不确定,但是一样的颜色。”
班清杨也问:“那人把伞扔在这干嘛,难道也被拉进了河里?”
很好,这俩人分明是看到了那个打伞的人,温榆道:“那就不清楚了,你们俩不是没见到人吗,怎么知道这伞是路上我见到的那个人的?”
两人似是没料到温榆如此直白的发问,都呵呵笑着不说话,温榆轻哼,没再追问,自顾自往回走去。
班清杨从后面追上来,将胳膊搭在温榆肩膀上,几乎是将整个人的重量挂在了温榆身上,嬉皮笑脸的说:“哎呀~温兄弟,不要这么严肃嘛~。”
温榆忽的转过头,入眼就是对方亮晶晶的眼睛,眼睛里映着他的影子。此时荣玦也从后面走了过来,伸手拉住温榆的袖子,皱着一张脸,神情略有些委屈,恍惚间在他身上他也看到了宋焕的影子,平时宋焕就是这样,想说什么也不敢主动说,只敢偷偷拉自己的袖子,等自己问了才开口。
温榆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神色清明,两人清晰的样貌映入眼帘,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就被蛊惑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他可是一直提防着。
他抬头看了看下的越发大的雪,心中有了一丝计较,只是要选谁呢?
温榆走到路边扒拉扒拉雪层,从下面捡起了两个小石头,一手握住一个,转过来对两个人说:“现在我手里有两个不一样大的石头,你们觉得哪只手里是大的,哪只手里是小的?”
荣玦看看温榆攥着的拳头,又看看温榆脸上的微笑,问:“你想我怎么选?”
温榆说:“随意喽。”
班清杨同样看看的手又看看他的脸,却缩了缩肩膀,说:“好无聊啊,越来越冷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说完就快步往前走。
“是啊,快走吧,都要冻死了还选什么石头啊。”荣玦也大步跟上班清杨。
温榆摊开手,看了看两只手中一样大小的石头,随意的将它们扔回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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