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榆和曲丘然不着痕迹的交锋,另外两人一鼬听得云里雾里,他们两个为温榆百年内能够化神无比欣喜,一个因为断言自己活不过百年眉头紧蹙,只是虽然皱着眉,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怪异,当然这点怪异之处没人发现。
温榆和宋焕到水神庙通过庙里的雕像联系上了应安泽,这时应安泽还未出发,自然愿意同行,他们在庙外等了时间不长应安泽就赶到了,想必对方离得不远。
然令温榆没想到的是,曲丘然竟然也死皮赖脸的跟了上来,说什么也非要和他们一起走。
他们先是到城中驻守弟子处拿了最新的地图,温榆又给方清枫去了封信,这才慢慢悠悠的往仙遗之地去。
“咱们就这么走着?也不坐个车啥的?”曲丘然不解的问道,他不是很理解温榆一定要走路的意义在何处。
温榆睨了他一眼,道:“怎么?就许你千机府云游四海,不容其他修士脚踏红尘吗?”
曲丘然被温榆的话说的一愣,诧异的看过去,火气这么大?“哪儿能啊,仙尊说笑了。”
温榆冷哼一声,千机府的人都让人讨厌,这个姓曲的更是让人烦得不行,他怎么就不回个嘴,好让自己有理由出出气。
他们一行走在官道上,几个小的时不时悠闲跑跳一下,就连应安泽这个三千岁老人都加入了进去,光是看着他们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要是旁边没有这个人就更好了!温榆又啧了一声。
曲丘然也知道自己跟团的行为让温榆不喜,但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不也是想弄清楚温榆那奇怪的面相从何而来嘛。
即便走的是官道,沿线风光虽然萧瑟,倒也有一种浩瀚之感,偶尔会有马蹄声伴随着骑士的呼喝声和挥鞭声,由远及近,再跑远,马蹄带起一阵尘烟,让温榆眉头紧皱,心烦无比。
于是他就听到曲丘然在旁边说:“有马了不起啊!”
温榆深吸一口气没说话,脚下的步子却加快了很多。
他们一行都非凡人,即便是只靠双腿走路,那速度也不会真的就和普通人一样,等走到人烟逐渐稀少的路段,他们就像是按下了加速键一样,到了快天黑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道走出去了多远。
越往西行沿途越是荒凉,山上总是光秃秃的,索性山间还有一间破庙可供暂歇,温榆一行人就在破庙这里停了下来。
根据《赵国地理志》记载,东璃郡的西边紧挨着的便是宁阳郡,宁阳郡风景不比东璃郡秀美,也不比东璃郡物产丰富,经济着实一般,也正因为如此宁阳郡与官宦勾结的富户商贾比其他地方少了许多,土地兼并之风亦没有东璃郡严重,百姓算得上安居乐业,这也就使此地读书者众多。
温榆他们落脚的破庙便是东璃和宁阳交界的一座山上。走近破庙,便察觉出里面还有人在此歇脚,瞧他们一行的打扮和携带,这几人应该是书生。
书生,破庙,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小倩,温榆暗自想着。
踏进破庙,几个书生打扮的人立刻朝他们看了过来,待见到温榆等人各个样貌不凡,却风格迥异后不约而同的互相对视了一眼,无一人开口。
宋焕见几人如此戒备,便选了远离他们的另一边来歇息,他扶着在进入破庙后又开始装瞎的温榆道:“师尊,这边走,小心脚下。”
曲丘然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对小道童道:“徒儿,咱们也去休息。”说着就拉着道童也往那边走。
应安泽怀里抱着黄山,他们两个对视一眼,也往同一方向走去,只是选择的位置却是离那四个人远远地,他们太过弱小,不宜掺和进那么高级斗争中。
“轰隆隆……”
突然间外头一道响雷,将破庙中众人都吓了一跳,更是有两个书生吓得“哎呦”一声叫出来。
“轰隆隆……”第二声雷响起,声音比第一声弱了不少,雷声在山林间回荡。
那两个被吓到的书生尴尬的整了整衣冠,仿佛刚才惊慌失措的人不是他们。
温榆他们一行在听到雷声后全都看向了响雷的方向,温榆神识立刻探了过去,除了在那边感受到一丝妖气外什么都没发现。冬日响空雷,不是妖邪就是天灾,现在虽有妖气显现,但妖物却是不知所踪,看来他们得在此处多留些时间了。
“不会下雨吧?”其中一个书生问道。
“你在说什么傻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节。”
“怎么就是傻话了,要是雨又大又急,在未变成雪花前就落下,也是有可能的。”那书生反驳道。
另外一名书生道:“你可真会想!”
……
那几人就冬日是否有可能下雨,雨下多大不会变成雪争论起来,温榆也来了兴致,问宋焕:“你觉得呢?”
宋焕道:“弟子不知道。”
温榆道:“只是随便猜一猜。”
宋焕道:“那我猜……”
温榆:“什么?”
宋焕道:“我猜……它们落不下来。”
这回换成温榆不解了,问:“为什么?”
宋焕道:“因为现在外面既没下雨也没下雪啊。”
温榆:……很好,你将我说服了,外面确实没雨也没雪,还是那么漆黑一片。
被宋焕不知不觉的哽住,温榆没好气的在宋焕胳膊上打了一下,宋焕不躲不避,任由温榆打,左右也不疼,与其说是打,更像是拍,还是轻轻的一拍。
那边几个书生没争论个所以然出来,就有人提出要休息了,接下来就商量起谁值夜的事情,冬日温度太低,可不能离了火,得有人看着。
曲丘然问道:“咱们谁值夜啊?”
其实他们有没有火都行,但一旁有其他人在,总要做个样子出来。
温榆道:“我眼睛不好,做不来这活儿。”说完就往后一躺。
曲丘然:“你……!”
不等曲丘然说话,应安泽就道:“我年纪大了,禁不住熬夜,还是你们年轻人精力充沛。”说完也学着温榆往后一躺,他怀里一直抱着的黄山往旁边一蹦,同样在应安泽的脑袋边躺好,用自己的行动表示他对守夜一事的拒绝。
曲丘然:“诶……!”
小道童紧随其后:“我还是太小了,晚上不睡会长不高的,师父晚安!”说完也跑了,和应安泽排排躺。
曲丘然:“嘿……!”
宋焕刚要开口,曲丘然抢在他前面道:“你不要告诉我说你也值不了夜!”
宋焕道:“不是,晚辈觉得前辈和我两个人一人值半夜为好,想问问前辈想法。”
曲丘然这才稍微满意了点,捻着自己的小胡子点了点头,但他的满意还未表达完,就听到宋焕说:“我是晚辈您是长辈,值夜理应由我先来,所以就由晚辈来值守上半夜吧,您先休息,到时候晚辈叫您?”
宋焕嘴上询问,实际上却安排的明明白白,曲丘然都被气笑了,真不愧是温榆那厮的徒弟,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曲丘然也就是在心里蛐蛐,就算说出来了温榆也会说上一句“我养的徒弟当然像我。”
时间渐晚,慢慢的整间破庙里只有宋焕和对面一名书生还醒着,那名书生借着火堆还在看书,很是专注,原宋焕还想趁机和人聊上几句,哪怕是了解了解风土人情也好,可惜对方丝毫不给宋焕这个机会,宋焕也不能打断人家读书不是。
枯坐着实在是无聊,他也拿出一本书来读,倒是不用借助火光就能看清书上的字,书皮上写着“纸童子”三个大字。
《纸童子》这本书是应安泽第一次送来的四本书之一,应安泽送来的所有书中,《九离剑诀》被罗兵带走了,《梦游仙》在温榆的乾坤袖里,剩下的全都在他这收着,可以选择的很多,但他还是对《纸童子》更感兴趣些。
纸童子,裁纸做器,注以神魂可成,其外表气息与常人无异,初才七岁,能随时间生长变化……
宋焕渐渐看得出神,心里在想着如果自己做一个纸童子出来,是不是也是从七岁开始长起,这一刻他突然想知道温榆七岁时是什么样子的。
宋焕回过头看了一眼好似真的已经睡着的温榆,他真的好好奇啊。
虽然温榆并没有探出神识,但被宋焕一直盯着他还是立刻就感应到了,传音道:“勿要盯着为师,看你的书去。”温榆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其中不自在尽数被隐下。
宋焕听到传音,立刻收回了目光,将视线放到书上,可心里还是对方才所想之事痒痒的紧,七岁的师尊啊……
“呜呜……呜呜呜……”
“吱吱吱……”
时间接近子时,宋焕已经打算再过一会儿就去叫醒曲丘然换岗,忽然一阵狂风大作,破庙已经掉了一半的窗子被吹得摇晃不已,终于承受不住狂风的摧残,“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破庙中睡熟的几个书生也被这动静吵醒。
风中有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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