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取血

取下人皮面具,刚执行完取血任务、走在屋檐上的夕绯晚感到有些寒意,真想哼唱一曲行走在冬夜的冷风中。春寒料峭在夜里袭来总是会让人觉得更加刺骨。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小小的特制玉瓶,在屋檐的瓦砾间纵跃,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树枝摇曳声和腰间包袱里传来的金属撞击声,心里想着刚结束的像梦一般的场面。想想还有点小刺激,这是她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她按师父所吩咐的:“只放一小瓶血,不要伤及性命。”惩治了俞玄机。

其实像对俞玄机这种奸臣来说,杀了他也可谓替天行道了,可是师父和帮里有规定,夕绯晚也不得不从,而且其实就刚刚的接触来看,俞玄机这人,似乎确实有些本事和气场,难怪能在朝堂和江湖混迹如此多年。

取血不及命,血丹派的帮规就是如此。帮内的制丹师用独门秘方将血制作成血丹,服丹者可获得血源者的部分内力,因此,血源者内力越深厚,服丹者受益越大。夕绯晚的好友月生便是专属制丹师之一,他虽然为人不靠谱,爱去一些莺莺燕燕之所,但是做血丹的功夫可是一流的,这一点夕绯晚可不敢损他。

制作血丹的血液可以由买主提供,也可以由买主指定来源者,血丹派派人去取血。当然,派人取血要给双倍的犒劳。血丹由高到低共分天地玄黄四个等级,而血丹派之所以能在江湖中有着一席之地,主要便是靠着制作和卖血丹为业。也因这种不通过修炼不劳而获窃取内力的方式被江湖不少帮派所不齿,认为这是歪门邪道,不正之风,但他们也不得不忌惮血丹派,血丹派虽建立不久,根基不如老牌门派们深厚,但因为有着这种快速提高内力的途径,且每一位加入血丹派的新人都可领取一枚黄级血丹,血丹派拥有着众多弟子。而且血丹派并非只靠血丹提升功力,若是内部弟子和亲信,则可以习得独门的功法。

夕绯晚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这俞玄机乃是一介文臣,刚刚交手时取血也十分顺利,没有丝毫反抗,未看出他有深厚内力呀,估计做出的血丹顶多黄级,怎么会有人想要他的血丹。真是...饥不择食啊。

她想起当时的情景:她轻手轻脚地在屋顶正观察寻找主厢房的位置,站在某间厢房屋外的两名家丁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地传到她的耳朵里:“里边灯火刚灭,老爷估计下榻了,咱也快换班喽”。

看来就是这间了。夕绯晚心想。她刚从屋顶一跃而下到院落,两名家丁便反应迅速,一边拔出身侧佩戴的剑,一边高喊:“来人啦,老爷房外有刺客!”一句话的工夫,四处开始冒出一个又一个手持或剑或棍的家丁,但这对习武十五年的她而言,寻常人等根本对她不会有半分威胁。夕绯晚双脚轻点腾空,便踩着阻挡者的肩膀径直冲进房内,将剑的刃口放在俞玄机的脖颈处。

这边的俞玄机今日刚请完旨告老还乡,翌日无需上朝,正所谓老子明天不上班,爽翻。便召来俞夫人,想着与夫人口头与生理皆交流一番再睡。刚与夫人下榻,把灯吹灭,便听到屋外家丁的呼喊。俞玄机赶紧起身察看,衣服刚披到一半,一道冰冷的剑锋便抵住了他的脖颈。但久经世事的他并未慌张,反而显得十分冷静,没有动弹半分,仿佛这样的场景并非第一次经历。

夕绯晚冷冷地说道:“不好意思,请你让他们都退下吧,放心,我不是来取你性命的。”又瞄了一眼床榻内侧一脸惊魂未定的中年女子,淡淡地抛出一句:“但如果他们不退,也许我会改变主意。”

“你们全都给我退下!”原本卧在俞玄机侧塌的中年女子一听,立马对着手持武器围上来的家丁们大喝一声,几十个男子犹犹豫豫唯唯诺诺地退出了房门。

衣衫微有不整的中年女子又转向夕绯晚:“钱财都在库房里,您想要多少便拿多少!放了我家老爷吧...”,语气惊慌中带着哀求。“那就给我装一包袱金子吧,包袱别太大,不好携带。”面具下的夕绯晚嘴角掀起一抹弧度,没想到还能发一笔小财,真是好运来呀。“不过也别太小。不然...”她的语气忽然低沉,在这空旷的房里显得格外阴森,俞夫人的脊背微微发凉:“明白明白,您放心。只是这不多不少....是多少呢...”俞夫人踌躇起来。

“荣德!包五十两黄金进来!”还被剑抵着脖颈的俞玄机沉稳而浑厚地传达了指令。

这狗官,果然贪了不少,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五十两黄金。夕绯晚有些愤愤不平。没过几分钟,一个半老的穿着大褂的男子便将一个包袱放在了桌上,可能是因为有点匆忙,包袱没有系得完好,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黄金在月光下锃亮不已。夕绯晚虽不是什么大财迷,但也觉得这金色显得十分好看。

“你先退下出去吧”。俞夫人的语气恢复了些许威严。

关门声响罢,夕绯晚看了一眼桌上的包袱,转过头来对着此时一言未发的俞玄机,一字一顿地说道:“另外...我还要从你身上取一点东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她玩味地说道:“一点血,请俞大宰相好好配合。”

听到此话的俞夫人又开始不淡定起来:“这,这,老爷......”俞玄机看了看夕绯绾掏出的玉瓶,老练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惊异,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挥了挥手示意俞夫人不必再说,又镇定自若地伸出胳膊,把衣服撩卷起来。

夕绯晚也淡定而果断地在俞玄机胳膊内侧划出一道深痕。鲜红的液体便开始慢慢淌下,随着玉瓶里的血逐渐变多,那副道貌岸然的面孔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夕绯绾一边松开按压着俞玄机胳膊的左手,一边平静地说:“俞大人这府上应该雇有郎中吧,建议您速速请人包扎,否则失血过多,可别把账算在我头上哦。”,说罢,便将桌上的包袱系在腰间,塞好瓶塞潇洒地推门而出。

这大良第一贪官的血总算是到手了,有点谨慎地摸了摸腰间的包袱,又颠了颠分量,夕绯晚眉眼随着晚风飞扬起来。

一路上再没遇到什么阻拦,顺利抵达血丹派长老阁。风廉长老,也就是她与元哥的师父,正侧对着门坐在书桌旁用笔写着什么,应该是在处理帮内事务。

“师父,徒儿首单完成。”夕绯晚的声音很好听,既像石壁上流动的水一样清亮,又带着一种让人不知不觉的轻柔感。虽然内心的话却往往会不着边际让人啼笑皆非。她说罢抬头,白胡森森的老者看了看她腰间鼓鼓囊囊的包袱,用难以捉摸的语气说道:“好啊,还完成了额外任务啊”。

夕绯晚脸上的一点匆惶被他清浊参半的眼睛捕捉,瞬间有点不敢开口,“师父,我…”,老者的手挥了一下,似乎有点失望地说道:“不用说了,把东西给我吧。”夕绯晚递上那个小玉瓶,感觉自己的血液与脸庞都一齐滚烫起来。心想:这真是,羞耻的妈妈夸孩子——真是好羞耻。

老者拂袖将玉瓶收下,她还仍然耳红脸赧,脉搏跳动。老者有些亢责的声音却在此时骤然而至:“血丹派要的是按指令行事,不欢迎自作聪明和投机取巧,罚你去静幽谷中练七日穿林剑法和灵动步,在这期间不许出谷。”

“啊?又...”话还没说完便被风廉长老的眼神制止了后半句。还好,没有没收我的金子。夕绯晚心里庆幸。

与此同时,夜色照在俞府青色的屋檐上,又是几十个家丁的尸体被横竖各异的撂倒在偌大的院子里。今夜的家丁们也真是倒霉,难怪小李早上出门买药算命先生说他有血光之灾。此时整个俞府一片凄静。一个黑衣男子擦了擦剑上的鲜血,不急不徐地走进主厢房:“俞大人,好久不见。”

可惜令他意外的是:房内空无一人。俞玄机与夫人经过取血后,避免那女子返回寻找或是又有事端,简单包扎完伤口便急匆匆弃家逃走了,反正明天不上班了不用打卡。黑衣人不死心地掀开被子,打开衣柜,四处张望想要找到俞玄机,但都一无所获。他气急败坏,重重地打了窗户旁的桌案一拳,又泄愤地将桌子掀翻。

正坐在床榻上无奈地生闷气,视线忽然扫到刚刚被桌脚挡住的地方,竟然有一条细缝!刚好被原来的桌脚遮住,桌子被掀翻后现了出来。他兴奋地上前观察,发现这是一块可活动的地板,他赶忙推开一看:是一条地道,目测挺深,看来俞玄机是从这儿逃走了,这后面会通到哪里呢?不管了,捉住他就一切都知道了。黑衣男子没有多想,一跃而下。

新手上路,能有读者便是我的荣幸,希望大家能多提意见,如能喜欢,更是不胜欣喜,必当尽心更文,竭力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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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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