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桎梏于笼中的鸟雀,怎会真正知晓自己,因为它从未见过外面天地里的自己,它所知晓的东西只有笼中被赋予的身份,不是它真正的自己。”
此言,沈萝充耳不闻。
“小时候你尚且听话懂事,可年纪越长,怎反而愈发变得不知好歹?”
她叹气俯身,苦口婆心劝诫。
“娘亲一切都是为了你,只要你坐上太子妃之位,为了这个目标,我还有沈家谁不是尽心尽力帮扶于你,那才是你,在那个位置,有多少东西等你见上一见,不让你出去,是对你的保护。”
褚玉心中愈发难过。
她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了,到头来,她还是要成为沈家人手中夺权的棋子。
她尚且能看得明白,为何自己的母亲却一直不曾清醒。
多次劝说都是无用功,执迷不悟。
府门外的一切事物,于她是初次的新奇,但对盛京城中的人是习以为常。
沈萝深吸一口气继而放软了语气。
“阿玉,娘亲都是为你好,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要明白娘的苦心,你阿爹身为太子老师时常被留在东宫,从小到大几乎都是我在照顾你……”
说到此处她声音倏地哽咽,嘴唇颤抖,眼眶泪潸潸,她伸手紧紧摁着褚玉的肩头,最后下定决心站直身子拂袖背过身。
“继续打,打疼了就能记在心里,把不该有的念头丢掉,对我们都好。”
沈萝回头瞥了一眼,目光决绝,语气也冷了几分。
“阿玉,你成为未来太子妃,这样你去东宫也就能时常与你阿爹相见,切莫再如今日胡闹,知道么?”
环城河上画舫游过,黑灯瞎火的庭院中,褚玉蜷缩在墙角,清韵将她抱在怀里互相取暖。
她房间外就是环城河,从封死的小窗处传来画舫上歌女婉转悠扬的歌声,不知疲倦得唱着《盛京好》。
“世人都道盛京好,雕梁小筑环城绕,城外小楼哪般找,不如盛京步步高,再望山河年年好……”
世人都道盛京好,可与她而言,莫道盛京好,台阙春闺不知天外高。
她似井蛙,未曾踏出这方寸之地小小楼阁,从未见过自己,又如何能见外面天地广阔,和泱泱众生。
*
昭文二十二年,春
夜色渐浓,寒露侵袭。
一支带火利箭划破夜空。
起夜睡眼朦胧的男子正在道旁树下撒尿,望见箭矢,忙提上裤子大声喊叫:“蛮子又来了!蛮子又来了!”
火箭一头扎进茅草屋顶,紧接着带火箭矢铺天盖地而来,不消片刻,火光冲天。
村子里的敲锣声急促,百姓急忙从房慌忙跑出,老村长敲着锣,组织着他们躲进村子后面的地洞里。
突有一箭直奔老村长,眨眼间他中箭倒地,手中锣鼓撞地,逃命的人没时间惊慌,路过壮汉将老村长的尸体抗走,地上的铜锣被新的男丁捡起接替他的任务。
附近巡逻的望山城将士闻声纵马赶来,蛮子也不做过多停留,当即下令甩鞭策马扬长而去。
赶来的将士一队灭火查看人员伤亡情况,一队则去追击蛮子。
但他们追至半途,见前方火光闪烁,原地成一字型排开的队伍中大齐的军旗迎风招展。
“将军!”追击蛮子的将士们策马上前。
唤作将军少年正是望山城的守将,赵临川。
他身着铠甲,其胯下一匹雪驹,赵临川面上水渍未干,扎起的头发发尾尚在滴水,就连他身边的几名将士亦是如此。
今夜他们换岗后就近去了河边洗澡,谁知瞧见箭矢从上空飞过,不远处传来敲锣打鼓声,匆匆穿衣上岸策马赶来,正好迎面撞上得意洋洋撤退的北蛮人。
赵临川传唤将士,他拿起挂在马鞍上的长弓,领军朝着北蛮地界赶去,行至边界,有一条浅水河为界线,浅水河在大齐名叫望山河,而在北蛮则叫那图滩。
雪驹在望山河边停下,对面蛮子军营灯火通明,隐隐传来歌舞声。
副将宋川平嗤笑:“蛮子自己打了败仗,将军派来一个死一个在战场上,现在还有心情载歌载舞?”
他身旁的另位少将洛青言语间带着戏谑:“蛮子这两年挑事打仗,你见他们赢过么?人家苦中作乐,宋副将多担待些,万一议和没谈成,他们也没多少好日子了。”
赵临川目光一路流转,最后落在北蛮军营招展军旗上。
他拉弓搭箭,对准敌方军旗飞射而出,箭矢犹如星火,隔着百米将其射下。
军营歌停舞歇,莫约一盏茶的时间,蛮子才稀稀拉拉汇聚至河岸边。
一名身穿布衣长得较为瘦小的北蛮男人开口怒骂:“赵临川,你什么意思?!休战议和期间你公然射我军旗想做甚?!本军师告诉你,你这是挑衅!我必须要上报给阿达,让他在你大齐皇帝面前告你一笔有意毁坏双方和平的罪过!”
赵临川不以为意继续拉弓搭箭,他认得他,是前任北蛮的武将带来的军师,名叫沃金,心眼怪多,读过几本大齐的兵书,便跑到北蛮人跟前谋得一个军师位置。
对准他脚尖,手指一松,利箭眨眼落在他面前,沃金吓得踉跄后退几步,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见状赵临川哂笑,声音懒懒散散飘到蛮子耳朵里。
“你们最新上任将领于三日前被我军射杀在乱箭之中,若不是北蛮现在选不出新的将领指挥打仗,你们的老阿达恐怕也不会心不甘情不愿的想来议和,若要真打仗,你们的将领送来一个死一个,现在还想让你们胆小如鼠的阿达来参小爷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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