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着上半身的司叙和她坐在一张床上,为了防止她拨通公安的电话,他抓住她握住手机的手,温热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背。
男性的体温似乎总是比女性的来得温暖,分明她穿得比他厚实,还窝在暖和的床被中,但他掌心的热度还是熨烫着她的手背。
柔和的橘色床头灯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半俯身上前的动作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无论是灯光还是地点,都让此刻的空气弥漫着不对劲的暧昧气息。
突如其来的冲击感使岁穗大脑一片空白,她眨巴着眼睛吞吞吐吐不可置信地喃喃。
“你……你说什么?”
岁穗甚至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听,否则怎么可能从司叙的嘴巴里听到这么荒谬无厘头的话。
他怎么可能会是莫利呢。
是司叙疯了,还是她做梦没有睡醒。
宁愿相信是自己在做梦的岁穗紧闭双目又用力睁开,眼前那张清晰的司叙的面容并未消失。他微微蹙眉地与她对视,眼神中有窘迫有无奈,在暖色台灯下不甚明显的红晕从脖子向上蔓延到耳根。
紧紧注视着岁穗的司叙将她所有的小动作都收进眼底,趁她怔愣失神放松力量的片刻,从她的手中夺走了手机。
紧急危机解除了一半,司叙稍稍松了口气。
绷紧的神经才松懈一丝,他避开岁穗那双充满了警惕和诧异的眼睛,她的眼神恍若滚烫的火焰,会刺痛他的眼睛。
垂眼避开她审视目光的司叙,虚空的视线无意识地扫过她歪斜领口露出的如玉色一般的白皙肌肤,还有锁骨。
恍然意识到二人之间超出安全距离的近距离。他下垂得更低的眼帘闭上瞬间,喉结不由地滚动,他另一只手还按着腰上快要散架的毛毯。他缓慢地挪到床尾,放下手机在床上,捡起又滑落在床边的皱巴巴的T恤和休闲裤。
他沉默不语,身量高大的男人试图减低自己的存在感,这画面莫名像是委屈巴巴被吃干抹净后的无辜男人。
而岁穗则是那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女”。
“你这周三要带莫利去绝育,对吧。”男人低沉的声线,声量却很轻。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抬眼看岁穗,慢慢站起来又挪步离她的床尾远了些。
岁穗的视线一直追随他的身形,他逐渐远离床铺,将整个人隐藏在卧室昏暗的一角。
不明亮的台灯灯光没能照明他的脸,她看不清司叙脸上的神情。
只是,他站起来后更高大的身躯是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她预约了周三带莫利去做绝育手术,这件事除了她,就只有宠物医院的医生知道。
司叙是怎么知道的。
疑惑更深的岁穗哑然没有立刻应声,脑袋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困惑。
寂静的深夜里,两人同时陷入沉默中,卧室内格外安静。
没能得到岁穗回应的司叙心思杂乱忐忑,微微抬眼余光扫过还呆坐在床上的岁穗,她看向自己,半张的嘴巴似乎欲言又止。
人会变成猫这种超出人类认知的非科学事件,要接受的确需要些时间。
司叙理解岁穗的震惊和怀疑,静默地思考着还有什么有力的证明足以证明他就是莫利。
忽地想到什么,司叙一怔,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于是,他的声音又低了几度,语气难掩羞赧。
“晚上,你往猫粮里加了猫薄荷……”说完,他轻叹一声。
倏地睁大了双眼的岁穗,更加惊讶地直勾勾地望向司叙。
与此同时,猫薄荷勾起了岁穗对莫利“为所欲为”的那些回忆。
司叙撇过头不去看她的不好意思不像是装出来的。
“猫薄荷”都这么让司叙难以启齿,那她对莫利亲亲抱抱的那些举止岂不是……
顿时,大脑像被烧了的电线一样短路,一股热意从岁穗的脸颊升腾起来,烘得她头昏脑热。
“你……你怎么会……”岁穗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还要带莫利去绝育,要是手术真的做了……
她根本不敢想象这个后果。
当岁穗想起自己和莫利相处的这段时间无异于和司叙“同居”,她还给莫利洗了澡,看了莫利的“小口红”。
当一件更糟糕的事情发生时,那么比它程度较轻的事情就变得更容易让人接受了。
不知不觉间,岁穗已经接受了莫利就是司叙变成的事实。
“抱歉。”司叙突然向她道歉,一直回避她的眼睛终于看向她,“吓到你了。”
“现在不是谈这些的好时候。”司叙的手紧紧攥着手上的衣物。
“等你有空的时候再联系我,我会和你解释这一切的。”
“我出去换好衣服就会离开。”
跨步要离开她卧室的脚步停顿,司叙低着头又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走出房门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忘记帮她关上卧室的门。
大脑还在缓冲的岁穗怔怔地坐在床上,耳朵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她依稀听见门外传来打开大门反锁的声音,然后是很轻的关门声。
她这才从床上起身,趿着拖鞋手上抓着手机靠近卧室的门。
岁穗侧身将耳朵贴在卧室的房门上,仔仔细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确定没有一点的脚步声后,她轻手拉开了卧室门。
客厅里沙发一角的落地灯还亮着,客厅角落里的猫窝空空如也,果然不见黑猫的身影。
“莫利。”她还是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没有任何的动静。
过了许久的岁穗才逐渐缓过神来,她抬眼看见安装在冰箱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恍然想起自己家装了监控。
坐在床尾的岁穗深呼吸一口气,点开了监控的回放影像。
将时间线拖回到半个小时前,岁穗还真看见了黑猫突然变成人的景象。
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岁穗还是被吓了一跳,手机从松开的手上掉落在床上。
司叙说的是真的。
双手抱住头的岁穗心如乱麻,她都对变成猫的司叙做了什么啊……
要不是现在是深夜,而且老小区的隔音不好,她真的很想放声尖叫。
内心世界经历了一场地震的岁穗又坐在床上缓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再次拿起手机。
她没忍住把视频又看了一遍,心如死灰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莫利真是人变的。
难怪她第一次遇见莫利会是在不允许携带宠物上班的律所,还是在司叙的办公室里。
大半夜突如其然地发生这样跌破人三观的事情,岁穗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了。
司叙也同样睡不着。
凌晨四点,岁穗收到来自司叙的消息。
距离他离开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想来这条消息司叙也是斟酌了许久才发给她。
对不起,岁穗,欺瞒你并非我本意,但我确实这么做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理解你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等你愿意见我的时候,请联系我。还有,抱歉今晚让你受到了惊吓。
心思杂乱的岁穗没有回复司叙的这条消息。
正如司叙所说,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第二天,岁穗顶着憔悴的脸和困倦的精神去上班,同事见了她还以为她家里出了什么事。
“就是失眠没睡好。”她对着同事浅笑,眼中却没有奕奕的光彩。
而这周是学生期中考,周三到周五考试,周日前就要将考卷改完。
且不说岁穗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见司叙,她还真没有时间。
周三早上,司叙就回到了律所复工。
何冕关切地问他:“身体都调养好了吗,我看你的脸色似乎还不是很好。怎么不等假期结束再回来,你也好久没好好地休息过了。”
这两日,岁穗没有给他发任何的消息。
他的一颗心总是被手机牵绊着,时不时地总想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岁穗的消息,就连夜里睡觉都睡得不安稳。
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也是拿起手机确认消息。
反正他已经找到了变身的“原因”,只要他不碰酒精就不会变成猫。
他需要其他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所以,他当即决定回律所工作。
“我没什么大碍,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何冕深深地望了一眼司叙,不知怎的,他觉得司叙现在的状态比休假前还要疲惫。
不过,律所的事务本就繁忙,何况司叙又是律所的“顶梁柱”之一。
“好,那你回去工作吧,注意身体。”
司叙轻嗯了一声,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十天左右的假期,司叙的手头堆积了大量的工作。
工作起来就特别专注的司叙确实分散了些对手机的注意力。但是,一旦他的精神松懈下来,他还是会不受控制地伸手向手边的手机。
一颗心被吊着不上不下,司叙看着毫无回应的聊天框和头像,没忍住叹了口气。
他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试图让自己不要再被手机影响。
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用余光去扫被他放得远一些的手机。
他好像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那些谈了恋爱的人总是捧着手机,关注对方是不是回了消息。
心烦意乱的司叙最终忍不住将手机丢进了办公桌抽屉。
谁知,下一秒手机就响起电话铃声。
迅速拉开抽屉拿出手机的司叙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方秩臣的来电显示,眼里的期待瞬间黯淡。
他按下接通键,语气格外冷淡:“喂。”
通过语气就察觉到了司叙坏心情的方秩臣不禁疑惑,自己招他惹他了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