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回复吗？”杨黎黎还是坐在后排的位子上，抱着前排桌椅靠背，看向还在编辑手机消息的安禾佚。
安禾佚摇头，“没，电话没接，消息发了也没有回复。”
“可能现在在和钱老谈话，不方便发消息。”杨奇艺攥紧手，侧过身道：“顾池送你出来的时候，有说什么他的计划吗？”
安禾佚：“没有，事情有些突然，我们没有任何的计划。我是想……”
“等等，”王白晨突然提高音量，打断了安禾佚的话，“等会儿到了再聊。”
车上众人看向王白晨手指着一旁还在导航的手机，很快反应过来，钱老那边有AI，虽然不清楚是否真的有监控监听的能力，但还是希望能避免防备的好。
王白晨选定的防备AI监控的地方，正是杨奇艺家的私人地下实验室。
“这样真的可以吗？”杨黎黎一脸怀疑的看着正在扯最后一个插头的王白晨。
王白晨拍拍手上的灰，站起身道：“地下室型号本来就有一定的削弱，手机关机放在外面，这里的电子设备也没有联网的能力了，是能够隔绝的。”
安禾佚微微点头，开口直接说道：“顾池是担心，钱老可能并不想放我们两个人出来，甚至他手上有别的计划，能够快速提升我们的病毒指标。”
王白晨和杨黎黎对视一眼，一同向安禾佚的方向靠近几步，一旁坐在椅子上的杨奇艺反倒是没有感到任何意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让我出来，也是想着，如果我们都在他地盘上，反而更没有主动权。”安禾佚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他感觉自己脑袋有些空，茫然而又混乱的矛盾感萦绕着他。
“如果这个环节没有头绪，我们可能提前准备下一个环节的内容吗？”站在一旁的杨黎黎咬了咬自己的指甲，有些小声的提议到。
“你！”杨奇艺有些火大，站起身看向杨黎黎。
杨黎黎话里的意思，几人都能理解，如果阻止不了钱老想要达到100%的病毒指标的实验。那有没有可能在他的实验成功后，将对其他人的影响降到最低，或者说挽救实验造成的伤害。
“奇艺哥，之前孤儿院的李徳诚的那个实验，你最近有什么实验结果吗？”安禾佚突然开口的话，打乱了在场所有人的思路。
不久前孤儿院里，李徳诚致死都在做的实验，起源于王忠提出过的那个想法，
给病变体，在形成次界前，一次性大量注射编码病毒，以极限的病毒，刺激极限的身体免疫系统，说不定就能有机会让病变体重新成为人类。
杨奇艺反应很快，显然对安禾佚的想法有了些猜测，“没有，不过对于两位前辈的实验理论，我还是认为有可行性的。”
几分迟疑，还是开口继续对安禾佚道：“但是这种可行性，还是建立在病变体变成人类上，而不是感染者变成人类。”
简单的来说，就是并不适用于预防可能出现的，100%病毒指标的顾池或者安禾佚的情况。他们本身还是感染者，而非病变体。
“嗯，我明白，”安禾佚视线有些呆楞，看上去像是在走神，但说话却并没有停滞。“我们有办法搞到大量的编码病毒试剂吗？”
杨奇艺皱眉，他这个实验室倒是有编码病毒的试剂，但是也只是两支。
“10支的话，算大量吗？”站在后面的王白晨突然开口道：“基地内网有黑市，应该有方法交易到。”
“每支基本就是10ml的量，10支够了，可以合在一起用大号的试剂装。”杨奇艺点头，看向王白晨，示意他上楼尽快用电脑交易。
杨黎黎和王白晨先一步离开，
杨奇艺的地下实验室里，只剩下他和安禾佚两人，“你有想法。”
杨奇艺的提问用的是肯定句，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编码病毒只是在想，说不定可以用到。”安禾佚情绪有些低落，“至少得做些什么准备再回去找他吧。”
“禾佚，你的手机在响，你要不要上来看看。”杨黎黎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楼梯口，刚刚他们上楼开了wifi，王白晨顺便把自己带来的小信号屏蔽器关上，就看见安禾佚的手机屏幕亮起，有两条消息。
“来了”安禾佚垫脚，对杨黎黎回答到，目送杨黎黎离开，安禾佚对杨奇艺道：“我去看看，可能是顾池回我消息了。”
消息确实是顾池发来的，但并不是回复的安禾佚，而是一段定时发送的内容。
内容是文字，但安禾佚只感觉每一个字，都好似能听到他说话的声调，习惯性的停顿，语气中夹杂的温柔。
‘禾苗，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在看到我的消息之前，就猜到我的决定，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头脑不那么清晰，至少给我这个和你解释的机会。’
‘我现在应该已经完成了钱老的计划，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能成功，但或许和你不一样，我是真切的希望，我能达成他想要的100%的病毒指标，完成他的实验。’
‘我的表达能力一直都不好，或许是因为没有受过规范的九年制义务教育，我和你，和很多人都不一样，我从出生还没有记忆开始，就已经不是人类了。’
‘在遇到你之前，我其实并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实验品，有什么不对，或者说不好的地方。’
‘我没有觉得死亡，活着，有太大的区别。等待体内的病毒到100%，或许就是我最大的目标。’
‘可是你的出现，我有了很多不一样的想法，我一开始只是觉得你有很多地方，都和我很相似，后来又开始感受有你在，就每天都不一样的生活。’
‘我不敢想象我未来的生活没有你，我明白，你也会这样想。’
‘在钱老给出的选择题里，只有你或我的二选一。我想先冒这个险，你左边口袋里，是我提前送你的情人节礼物，爱你。’
安禾佚攥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感觉好似全身的血液在倒流，明明已经是夏天，却冷到感觉需要穿厚外套。
一旁的王白晨还在低头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杨黎黎却是在安禾佚拿起手机的时候，就好奇的打量着安禾佚的表情。
见安禾佚脸上猝然变白，皱眉的快步走来，“怎么了？是池哥发的消息吗？说的什么？”
杨奇艺在杨黎黎出声询问安禾佚的时候，正好从地下室的楼梯走上来，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安禾佚不同寻常的状态。
安禾佚手抖着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靠近的杨黎黎，杨奇艺紧跟一步凑过去一起看。
双腿还在控制不住的颤抖，安禾佚后退几步，靠坐在沙发上，
又突然想到些什么，伸手探进自己左边的裤子口袋。
顾池说的是礼物，但实际是一张纸条，
也是在看清字条上的字时，安禾佚濒临崩溃的状态才好转了不少。
只是字条，却说成礼物，显然是担心发出的内容被钱老的AI系统监控。
纸张很小，应该是顾池临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撕下来的，
‘钱老是个极度的个人主义者，他非常相信他自己认定的事情，如果他真的达成了他想要的试剂，能够将人类转化为感染者，很大概率，他会将试剂先一步用在他自己的身上。’
纸张的内容只够写这么多字，不过这足够让安禾佚明白顾池的计划。
如果顾池真被强制提升到100%的病毒指数，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完成进化试剂的研制。
而极度自信，相信自己提出的研制方式会成功的钱老，第一时间不是所谓的利益化，而是兴奋于自己的成功。
这种对成功的狂热，是完全超过他对金钱的喜爱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很大概率，他会直接使用研发出的试剂。
而顾池就是在赌，赌他先一步给自己使用，也是在赌，这项药剂，是不会成功的。
没有人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但这却是是目前为止，可能最大的一个希望。
看过字条内容的杨奇艺深吸一口气，手中的纸条被他攥出皱褶。“疯子，他真是……”
“我得去，去找钱老。”安禾佚看向一旁还在专注看电脑的王白晨，
顾池是希望如果试剂是失败的，钱老会因此丢失性命，但安禾佚不只想的这么简单，“任何试剂注射之后，身体会又很长的适应期，可能会出现不良反应，至少会有虚弱期。”
既然要解决，那么必然不可放过‘趁你病，要你命’的方式。
并且他也一定要去看看，顾池达到100%的病毒指标，他不认为就是宣判死刑，或许有什么方式，能改变顾池的情况。
“行，一起去！”杨黎黎眼眶有些泛红，将手中的手机塞回安禾佚怀里，向一旁王白晨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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