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三边坡的新年,今天下午猜叔便送了大家过节穿的新衣服。
男生们都收到了棉麻短袖和笼基,大家都开心地在自己身上比划着。但拓还说因为平时跑边水不方便,他已经好久没这样穿了。
待晚上回了竹屋,你才打开纸包,里面则放着一套筒裙。
黄色上衣的衣襟和袖口是精美的彩色绣花格,裙身也是黄色裙面外加红黑搭配的经典菱形绣纹。
整条裙子看起来十分精致,是长这么大也没有穿过的昂贵料子。
你不禁暗想如果只靠自己洗碗,就算洗到二十岁也未必负担得起这条裙子,所以猜叔的提议最好还是应下来。
到了新年这天,后勤的大婶特地帮你盘起了头发,又簪上了一簇鲜黄的紫檀,镜子里的你看起来和平时朴素的样子大相径庭。
大婶拍着手夸这条裙子真的很衬你,整个人看起来很漂亮。
你露出羞涩的笑容,然后乖乖地双手合十对大婶道谢。
不多时,大家便在寨子门口聚集起来,穿着新衣服的每个人都显得十分精神。
但拓、油灯看到你的新装扮赞不绝口,一本正经地叫你平时偶尔也要这样打扮一下,梭温则举着大拇指在一旁憨憨地笑着。
细狗却站在围墙旁边斜着眼瞅着你,一脸不满地样子,嘴里也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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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猜叔也来了,他今天头戴草编礼帽,身着白色棉麻衬衫搭配褐色暗花笼基,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清爽。
大曲林的主街上车水马龙,远远就能听见人声鼎沸,人群的笑声闹声混杂着轻快的音乐,到处都洋溢着新年的喜悦。
街边的店铺都挂着新年节庆的民族挂饰和各色大把的鲜花,孩子们成群结队地欢笑着追来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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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猜叔把车停到了离街不远的大树边,但拓便拖着细狗拿着盆下了车,一边怪叫一边朝着人群狂奔了过去,全然不搭理细狗的哀嚎。
油灯跟猜叔打招呼说要去寻个小摊子先找点东西吃,而后他便跟梭温一起走远了。
猜叔坐在驾驶位看着后视镜里的你,催促道:“你也快去玩吧,难得出来一次。”
你趴在车窗上正往外看,眼神里止不住的好奇和兴奋:“猜叔呢?猜叔不一起去吗?”
猜叔摇了摇头,不过他也觉得待在车里挺闷的。
你开门下了车却不敢往街上的人群里挤,只好站在了车旁。
猜叔见状也走了过来,笑着对你说:“你唔好怕丑啦,后生仔要多玩一玩才好(你不要害羞啦,年轻人就要多玩一玩才好!)!”
这时树下乘凉的老奶奶手捧着一碟特纳卡,她的手颤颤巍巍地向你伸了过来,轻轻地在你的额头上涂抹了两痕,以示对你的美好祝愿。
你连忙双手合十回礼道谢:“新年吉祥!”,身后的猜叔也与你一同向老奶奶回了合十礼。
你突发奇想地把手指也伸进了那碟特纳卡,转过身踮起了脚,迅速地在猜叔脸上也抹了两把,调皮地对他说道:“猜叔,新年吉祥!”
猜叔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你,眼前笑容明媚的女孩,周围熙熙攘攘的人声,忽近忽远的汽笛声响。
这一幕很熟悉,好像很多年前也曾发生过,只不过那时候猜叔也只有二十岁。
这时但拓穿过人群跑到了你们面前,他半长的头发已经湿透,薄薄的上衣也被浸湿,棉麻布贴着身凸显出美好的肌线条。
他弯下腰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笑着抬起头说道:“这群人真的太疯了,猜叔、卓妹子你们也过去热闹热闹吧!”
猜叔立刻收走了目光,微笑着朝但拓摆了摆手而后戴上手中的帽子,推脱说自己要去茶馆喝茶。
但拓见状伸手拉住了你的胳膊,把你也拽进了人群之中。
水滴凉凉的,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让人无处躲藏,阳光下的你半掩住眼睛却笑地合不拢嘴,但拓和细狗则在身边卖力地往其他人身上泼水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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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一切的幸福和快乐都显得如此具象,达班可能真的是你的福地,在那里你已经平安地活到了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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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叔却迟迟没有动身去茶馆,他还是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笑闹着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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