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瘫倒在地的妈妈,心情非常崩溃。
明明几分钟前她还牵着多多往游乐场的大门口走去,还没到花坛,前面不知怎么就骚动了起来,然后就看到一个人拎着编织袋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接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甚至有人跌跌撞撞地推着手推车闯了过来,最后就是有好些人跟着跑了出来,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紧接着手里一空,小孩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
那一刻,她真得很慌,大脑嗡嗡的,手脚发凉。
骤然间,耳边传来多多的哭声,紧接着有人惊呼小孩摔倒了,她恨不能立刻找到多多,将他抱入怀里安慰他妈妈在呢。
她拔腿飞快地往这边跑,才扒开周围的人,探出头,就目睹了这可怕的一幕,自己的多多摔倒在地上,而他身后的大爷整个身子向前倾,压根收不住脚,眼看着就要踩到多多身上。
胖如棕熊的大爷,瘦小如鼠的多多,倘若这一脚踩下去……
啊!她简直要疯了,她此刻完全顾不上周围的任何人、任何事,拼尽全身力气,不管不顾地将周围的人一把推开,不顾一切地向前冲,五米、四米、三米……
然而,即使拼尽了全力奔跑,她也还是快不过那只大脚落下的速度,它已经踩了下去。
“多多!”
那位妈妈声嘶力竭的大喊,即使她用尽了全身力气,还是没有办法阻止,她救不了自己的孩子,眼里的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瞬间模糊了她的眼。
“大爷,你有点重,能不能睁开眼,站好。”
没有预期的摔跤,没有预期的疼痛,大爷正晕乎乎的时候,听到脚下传来一道女孩的声音。
她在和他说话?大爷动了动眼皮,回过神来,慢慢睁开了眼。
咦?
有人托住了他的身体,他没有摔倒,也没有踩到那个娇小的孩子。
大爷缩回了脚,站直后,看了看地上那个用自己身体护住小孩的姑娘,还有他身旁那个瘦高的小伙,略微一想,也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立马向她们俩个道谢,他也是有小孙孙的人,如果不是这位姑娘,地上的小孩就要被自己踩伤了,同样,如果不是这个小伙子出手托住他向后仰的身体,他大概也已受伤。
见小孩的危险解除,肖玲站了起来,扶起小孩,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土,“小朋友,你刚刚有没有摔疼?你的家人呢?”
话音刚落,瘫在地上的那个女人已经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走过来,紧紧地抱住孩子,“多多,你没事吧,刚刚吓死妈妈了,呜呜……”
幸好,什么事都没有,没有踩踏事件,没有人员受伤。
肖玲看了看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多多,又看了看那位满脸庆幸的大爷,悄悄松了一口气,眼睛闪耀着喜悦的光芒。
这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本能的回头,在转头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了肖珏的脸,奇怪的是,他那张被口罩遮住了三分之二的脸,明明应该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她竟然感受到他上一刻还开心地对她笑,这一刻却哭丧起脸来。
他怎么了?
这个问题,在她转过头立马就有了答案,原来城管抓住她了。
真是不幸。
经过刚刚的事情,肖玲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城管要管她们这些小摊小贩,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们这些人可能造成交通拥堵和安全隐患,就像刚刚发生的事情会不断上演。
理亏的肖玲本着坦白从宽的原则,整个过程态度非常好,非常配合城管执法。
城管看她认错态度好,也不为难她,对她进行了一番教育后,开出了一张五十元的罚单。
就这样,肖玲收到了人生中第一张罚单,她心情是沉重的,毕业时还准备大展拳脚,为祖国繁荣添砖加瓦,贡献一份力量,不曾想才毕业四个多月,她就干了违法行为,还被行政处罚。
这件事让肖玲久久不能释怀,直到她们三个坐在面馆里,肖玲眉眼间都是郁色。
“没事的,肖玲,被罚了只能怪咱们今天出门运气太差,有句话不是说,福祸相依,否极泰来。搞不好,咱们下午就有好运来了。”何甜拍拍她的手臂,安慰道。
在她看来,被罚了区区五十元真没什么,实在没必要闷闷不乐。
“今天被抓,其实也是给我一个警告,我刚才一直在思考,我最初的愿望虽然是想解决一日三餐,但是最终的愿望却是想将草编文化推广出去。”
“做的是正能量的事情,我却用这样的形式推销,确实不妥。”肖玲眼神真挚而认真。
“啊?”何甜万万没想到一张小小的罚单能让肖玲考虑了这么多,竟然想着放弃目前的销售方式,虽然这样销售确实太小打小闹了,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比这更适合的方法了吧。
一旁等面的肖珏则不用说,当然是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肯定听姐姐的,姐姐觉得不妥,那就是不妥,换,换,必须换。
何甜瞥到无论肖玲说什么都会不停点头的肖珏,对他投了个鄙夷的眼神,他对肖玲有着一种盲从,她不禁怀疑,如果现在肖玲指着桌子硬说是椅子,他是不是也是赞同,附和着是椅子,是椅子。
目光投到桌子上,小面馆的桌子上摆着一份报纸,咦?这里竟然也有报纸。
视力1.0的何甜无意中瞄到:旗沿集团将扩大商业版图,代理总裁周新信将于本月十号到C市考察。
“我怎么记得,昨天这个旗沿集团不是才被报道股价跌停吗,这才过去一天就要扩大经营规模了?”何甜一脸懵,昨天吃馄饨的时候捡了一张报纸看到的,好像说这个公司的总裁下落不明,对,对,她记得叫什么来着,很奇怪的名字。
何甜努力回忆那个怪名,她当时还嘲笑取那个名字是因为这个人长的太丑,突然,她拍手,说:“对,就叫阴无相。”说完,她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的记忆真不错,一个不相关的人的名字,她看一遍就记住了。
肖玲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完全不懂她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她对这些什么集团、什么总裁都不感兴趣,目前唯一能让她提起劲的便是应该用什么方法将草编动物快速地卖出去,而且在卖出去的同时能推广草编文化。
是什么渠道呢?她一手托着下巴,凝神思索。
何甜见她又陷入沉思,也跟着一手托着下巴,跟着发愁。
她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划拉着桌上的报纸,嘀嘀咕咕道,“我们赚钱这么难,感觉电商很赚钱,难道我们也搞电商?”
‘啪’手背被肖玲重重拍了一下,好疼,何甜捂住桌上划拉的手,问:“你干嘛打我?”
肖玲才意识到刚刚因为太过激动,下手失了分寸,抱歉地抬了抬双手,“抱歉,抱歉,我刚才听你说的,太过激动,手重了,手重了。”
一听这话,何甜都顾不上手疼不疼了,立马问:“难道你有办法了?”
“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肖玲不确定地说,“我现在还没想好。”
“什么办法?”何甜迫切地想知道她的打算,目光急切。
肖玲还没张嘴就被服务员打断了,她们点的面好了。
两双热切的目光盯得肖玲心里有些发虚,其实刚刚也只是一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她还没理清思路,还需再想想,于是招呼大家吃面:“我们先吃面,面坨了不好吃。”
就这样,三人各怀心事地吃着面。
十号,C市机场,旗沿集团代理总裁周新信乘坐的飞机还没起飞,当地记者就已经在机场守着了,都想抢头条。
“嗳,老王,你是财经记者,我是早报记者,你说那小子怎么也来和我们抢头条啊?”小李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人。
他旁边的人看了一眼小李眼神示意的方向,嘿!那孙子不是狗仔吗?他来这干什么?难道今天这有什么大明星要来?
“这小子在这干什么?”老王看了几眼狗仔钟钱,疑惑的眼神与小李对视。
他们可是很清楚这个狗仔,前几天刚曝了娱乐圈的一个大瓜,一下赚了六位数,真是让他们眼红。但是,他现在在干嘛?好好的狗仔不当,跑来和他们抢饭碗?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老王和小李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从人群里挤过去,一把逮住钟钱,“你小子今天怎么在这?”
刚刚还在探头探脑的钟钱,回过头,一看熟人,便笑嘻嘻地说:“没什么,我来凑热闹。”
小李盯着他的脸,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你骗我们。”
钟钱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仍没有显出来,嬉皮笑脸道:“哈哈,真是瞒不过李哥,旗沿集团啊,目前中国最大的电商,我这不是来看看他们家新上任的总裁长什么样吗?”
“好奇别人长什么样,你可以上网搜啊,至于大老远跑来机场蹲着吗?”一旁的老王也不信他这样的说辞。
“哥,我是狗仔,没有好奇心,怎么当狗仔呢?这不,今天闲的无聊。”钟钱一脸讨好的笑容。
老王和小李还是不太相信,他们总觉得这小子在憋着坏,遗憾的是对钟钱进行各种套话,发现一点也没套出这小子有营养的话,看看时间,旗沿集团代理总裁大概十分钟后就到了,不能再耗在这了,便悻悻地离开了。
钟钱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嗤’了一声,眼神暗了暗,他们当他傻,没有嗅到一丝‘八卦’的气味,他会跑这蹲着?
且不说一个能在短短三年时间内迅速将旗沿集团发展成H国最大的电商平台的人突然下落不明,就说阴无相这个人本身就像谜一样的存在,至今新闻媒体都没有刊登过他的照片,他的相貌是美是丑众说纷纭。
就说最近刚上去的这位旗沿集团代理总裁周新信其实是阴无相的异父异母的弟弟,在阴无相失踪前,在旗沿集团一直表现的平平无奇,可是他哥哥失踪后,旗沿集团股价跌停,公司差点破产,是他及时站出来力挽狂澜才保住了旗沿集团……
想到这,钟钱眯起眼,摸着下巴,直觉告诉他旗沿集团的代理总裁周新信身上绝对有大瓜,搞不好还是一个惊天大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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