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月明天青。
肖玲执意回自己家睡觉,李秀萍拦都拦不住,埋怨道:“你这孩子,总是不愿意在这睡,难道家里还有什么让你记挂的?”
肖玲牵起大妈妈的手摇晃,小女儿的憨态显露无疑,“你知道我的,好久没回来,也想回家看看。”
“好,好,”李秀莲无奈地笑了笑,还好肖玲不在家时,她也时不时去她家打扫一下卫生,为得就是防止她哪天回来,没法住。
自她爸妈走后,肖玲头两年还愿意在她家住,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坚持一定要回自己家住,十来岁的孩子就那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家里,看着怪让人心疼的,现在可算长大了。
“晚上,天黑让大爸爸送你过去。”
为了让大妈妈放心,肖玲也不再推辞,乖巧的和陈国瑞道谢,便跟着他出了门。
她家其实离村长家不远,也就走个十分钟的样子。
村里泥路窄,一条蜿蜒小路只能通过一个人,村长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
“玲玲,你如果有事就和我说,大爸爸能帮就会帮。”村长不放心的嘱咐。
“嗯,嗯,我知道的,有事肯定不瞒您和大妈妈。”
“好。”
农村的夜晚,繁星闪烁,黑暗就像一层轻纱笼罩在村庄上,让小小的村庄看起来神秘又美丽,树上的鸟鸣声,稻田里的蛙鸣声,还有草丛里的虫鸣声,络绎不绝,交织成一首独特的醉人夜曲,连带着空气中那股青草夹杂着泥土的气息都那么沁人心脾。
到家后,村长看着肖玲打开房内的灯,才转身离开。
肖玲站在门口,愣愣地看向室内的沙发、椅子、书桌……
室内昏暗的灯光照在陈旧的家具上,一切都是记忆里的样子,熟悉感扑面而来,儿时记忆里的人却再也没有出现。
无法压抑的孤独如潮水般从心头涌了上来。
肖玲站在那,看着眼前的景物,眼眶微微泛起了红色,鼻头一酸,眼泪霹雳巴拉地掉了下来,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无法习惯家里只剩她一个人。
夜晚是孤独可怕的,但是人却总要被迫适应孤独。
当敬业的公鸡打出第一声鸡鸣时,村里勤劳的人便起床烧火做饭,炊烟袅袅升起,与晨雾交织,人们忙碌的一天从这一刻拉开了序幕。
许是回到家,心情得到了放松,肖玲难得睡到了日上三竿。
当她到李奶奶家时,李奶奶已经煮好粥等着她了。
“我就知道你会过来,还没吃早饭吧,奶奶这有粥,还有自己腌的小菜,来吃一点。”李奶奶热情地招呼她。
“李奶奶,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肖玲随口问。
“今天一大早,国瑞过来看我时说的。”李奶奶笑容和蔼,混沌的眼睛透出慈祥的光芒。
“您最近身体好点没?听说您前段时间生病了,您可要保重身体噢。”
“现在身体没事了。”李奶奶听到肖玲关心的话,心里暖暖的。
“李奶奶,这是我买的小面包,松软又好吃,您尝尝。”说着,肖玲从背包里掏出一袋面包递给李奶奶。
这次回来,她就买了几袋面包和一点小零食,村长家昨天已经送过了,这是她专门留给李奶奶的。
李奶奶摆摆手,不愿意要,她人虽然老了,但是心还没糊涂,她知道肖玲刚毕业,一个人在大城市讨生活,不容易的。
“李奶奶,我买都买了,咱们总不能浪费,您可以拿这个当点心,饿的时候垫垫肚子。”
肖玲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孩子从小没了父母,异常乖巧懂事,难得回家一趟,她还带东西给她,咱不说东西怎样,这份心意实在难得,李奶奶欣慰极了,笑得整张脸像盛开的菊花。
祖孙俩很久没见,都想知道对方近况,拉着手说着话。
“李奶奶,我现在在做草编手工艺品的买卖,我会的不多,您能不能教我多编几种花样?”
李奶奶一听,这草编的都可以卖了赚钱,惊得嘴都合不拢。在她记忆里,大家都会,这东西卖不了几个钱。
年轻时,村里就数她手最巧,看到什么都可以用草编出来,什么蜻蜓、蝴蝶、螳螂、凳子、篮子……统统不在话下。
随着年纪增大,精神头没那么好,也就歇了这份心思。
现在听说这个可以帮玲玲赚到钱,她恨不能将自己会的全部都塞进肖玲的脑子里。
肖玲见她比她这个当事人还着急,劝道:“李奶奶,我这几天都在,您别急,我会认真学的。”
“好,那你明天过来时,从路边割些草过来,你知道挑哪些草的,到时我教你怎么编,这东西要多练。”
肖玲连连点头,到时挑些编的精美的手工艺品当货品,免得开卖时没多少货。
就这样,连着几天,肖玲除了晚上回家睡觉,其余时间就都窝在李奶奶家学手艺,这股认真劲让李奶奶想起肖玲当年参加高考的时候。
那个时候,肖玲也是这么努力,她算是上溪村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
“这里,还有这里,这几个地方记得要折过来,这样做出来的螳螂臂更像。”李奶奶指着肖玲手里的螳螂说。
短短几天的功夫,已初有成效,肖玲已经大致掌握了草编手艺的技巧,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不是太复杂的,她都能编出个模样来,甚至一些日常用品,如缩小版的椅子、桌子、篮子这类也能像模像样的手编出来。
当然,和李奶奶的编织手艺是不能比的,李奶奶属于天赋型,她纯属后天努力型。
即使这样,肖玲对自己现在的手艺也已经很满意了,寻思着在首次直播平台卖货时,可以放几样李奶奶编织的,当做镇店之宝,其他的就她目前编好的这些草编手工艺品,算算货品也不单一了,就看到时直播卖货的情况。
肖玲坐在李奶奶家院子里,手里拿着一小簇青草,编着刚刚学会的麻雀,脑海里计划着如何直播卖草编手工艺品。
“刚刚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李奶奶看着她手里那只麻雀忍不住问。
呃?李奶奶怎么知道自己刚刚走神了?肖玲诧异地睁大了眼。
扫到她惊讶的目光,李奶奶忍俊不禁地指了指她手里那只小动物。
肖玲疑惑地低头看去,呀!手里的麻雀胖得像猪,噗,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了,举起麻雀,语气欢快地说:“奶奶,这是一只富贵雀,天天不用干活,除了吃就是睡,能不长成这样吗!”
听到她的狡辩,李奶奶忍了忍,最后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手指还隔空点了点她,“你呀,你呀,走神了,还说什么富贵雀。”
笑过之后,李奶奶爱怜地轻轻摸了摸肖玲的脑袋。
肖玲抬头看了看李奶奶,笑得很甜。
祖孙俩温馨的时刻,却被刺耳的尖叫声打破,紧接着就是摔东西的声音,然后便是骂声。
“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这日子可怎么过。”
嚎啕声响彻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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