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玲目光投向窗外,一棵树皮呈灰褐色的参天大树,枝桠从主干上蓬勃而出,向四周蔓延,郁郁葱葱的树叶沐浴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暖而柔和的光泽,宛如片片金色的鱼鳞。
大树下,隐蔽着一处阳光无法触及的角落,那里生长着一小簇杂草,它似乎被太阳遗忘,没有光明与温暖的拥抱,生活在幽暗、潮湿的环境中,却以一种不屈不挠的姿态,顽强地在这片阴暗的土地上努力向上伸展,与生命抗争。
“肖小姐,你怎么一个人站那?”远处的阴母好似才发现肖玲。
阴母优雅地站在那,眼角含着温柔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阳光,充满暖意,她的目光此刻正温柔地落在不远处的肖玲身上,神情就像肖玲是她心中疼爱的某个孩子,伸手招呼她到她身边去。
“我在等——”
肖玲话还没说完,便被缓缓朝这走来的阴莹莹打断,她人还未到,话却已落:“我妈妈唤你,你还不过去。”
肖玲仔细眼了阴莹莹一眼,仍是目中无人、神气至极的样子,也不与她多说,对她点了一下头,便离开。
阴母笑盈盈地打量着朝她徐步走来的肖玲。
清秀的面容,瘦削的身材,这样的长相实在太过普通,但是偏偏这么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孩竟然入了阴无相的眼。
要说自己那个继子,那可是一个眼高于顶的人,一般的人是绝对无法入他的眼。
可他为什么就对这个寻常女孩另眼相看?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变傻了,眼光也差了?还是说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肖小姐,你可是我们阴家的贵客,在这是否住的习惯?若有不周的地方,尽管和我说。”
声音柔和细腻,如同春风拂面,带着温柔与关怀。
肖玲道谢:“没有不妥的地方,都很好,阴夫人,谢谢您的款待。”
“肖小姐,这是我特意让人煮的养生茶,尝尝?”
肖玲接过身着蓝衣的女佣递来的一小盏养生茶,不经意间对上年轻女佣那双慌乱的眼睛,除了些许紧张、不安,似乎想要隐藏什么。
肖玲只是定格在她脸色两秒,之后便移开了视线,对阴夫人微微一笑,掀开茶盖,浅尝一口,甘甜在唇齿间流转,确实是好茶。
小珉一口,闭上眼细品味道,脸上洋溢着满足的表情,遂后慢慢睁开眼,又浅尝一口,仿佛手里拿的不是一杯茶,而是世间难寻的美味佳肴。
看她这享受的模样,阴夫人与女佣对视一眼,心里不禁腹诽,如果不是知道这就是一杯普通红茶外加几颗红枣,她都以为是什么神仙水了。
女佣站在一旁等得心焦,不就喝个茶吗?也能墨迹成这样,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肖玲慢慢悠悠老半天才将杯中茶水喝完,脸色还带着些许意犹未尽,道了声:“好茶。”
然后才将茶盏放回托盘,收到女佣不屑眼神的肖玲装作未发现异样,目光投向阴夫人,阴夫人轻蔑的眼神立马换成对小辈的关切,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和肖玲聊着无相的童年趣事,话语里充满了无限宠溺。
如果没有收到钟钱的信息,肖玲恐怕都信了她是位非常好的后妈。
阴夫人果然伪善。
“啊!”突然一声不合时宜的尖叫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肖玲抬眼看过去,正好对上阴莹莹那双阴恻恻的眼睛。
这就要开始了?
肖玲无奈的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
阴莹莹大步走到肖玲面前,手一摊,“拿来。”
“什么?”肖玲问。
阴夫人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莹莹别闹,肖小姐会拿你什么东西?”
“妈,她把二哥送我的那条项链偷走了,那条项链是我准备接下来参加宴会时戴的。”
听到女儿的控诉,‘啊’的一声惊叫从阴夫人嘴里溢出,然后急忙用手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吗?肖小姐,你拿了莹莹的项链?”
“我没有。”肖玲立马否认。
“刚刚我有没有给你看我的项链?”阴莹莹快速问。
“有。”
“我去洗手间前,项链是不是放在柜角上,是不是让你看着项链?”
“是。”
阴莹莹见肖玲都承认了,眉毛一挑,眼神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得意,“我从洗手间回来,这项链便没了,肖小姐,我知道你很喜欢这条项链,但是你不能因为买不起项链便偷我的啊!”
“你还是乖乖把我的项链还给我吧,毕竟这是我二哥送我的。”阴莹莹言词凿凿,认准了是肖玲偷走了项链。
阴夫人站在一旁,欲言又止,见阴父已经面露不悦,她咬了咬唇,心一横,一扫之前的亲切温和,神色冷峻,语气不悦地说:“肖小姐,你还是将项链还回来吧,这件事我可以看在无相的面上暂不追究,不然……”
肖玲环视周围,看到阴家这几个人对她虎视眈眈,迫不及待要将小偷这个罪名按在她身上。
这些人表面上对她客气,实际上他们的眼神透露着无限恶意和算计。
最后,肖玲目光定格在阴莹莹脸上,女孩容貌娇美,犹如清晨带露珠的牡丹,璀璨耀眼,但是谁又能想到这却是一朵食人花。
阴莹莹那张甜美的脸上挂着奸计得逞的得意和嘲讽,眼神轻蔑,毫无愧疚地迎上肖玲的目光,她可不怕她,就一乡巴佬,还敢在阴家当贵客,哼,真当阴家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意进的?
嘴不饶人地说:“你不能因为自己穷就偷我的东西,穷可不是理由。”
“对,穷不是让你可以随意诬陷我的理由。”
“这个时候你还嘴硬,看我怎么收拾你,”阴莹莹气得让人强行对肖玲搜身,“来人,按住她,搜她的身,项链肯定在她身上。”
“项链不见了,凭什么就认定是我偷的?”肖玲不服。
“这里除了你一个外人,不是你还会有谁!你不会想说是我爸吧?”阴莹莹故意这么说,好挑起阴父对肖玲的厌恶。
果然阴莹莹的话让阴父脸色一黑,眉头紧皱,抿着嘴,虽一言不发,也可以让人察觉出他的不悦。
见效果达成,阴莹莹一声令下,“你们还不给我上。”
佣人便开始朝肖玲走去,肖玲一步一步往后退,准备反抗,就在佣人的手就要触及肖玲的身体时,一声包含怒意的声音响起,“我看谁敢!”
众人下意识循声望过去,只见阴无相怒气冲冲的从楼梯走下来,直径来到肖玲身前,以保护的姿势挡在她前面,横眉冷对阴莹莹,“你敢?”
阴莹莹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得愣怔住,大哥眼神好凶,就像一团烈火,好似要将她烧成灰烬。
阴莹莹脸色青了白,白了后又变得通红,最后,‘哇’地大哭起来,“她偷我项链,你不去凶她,还凶我,你不是我大哥,你就是一个会欺负妹妹的坏人,你走,你走,我不要你当我大哥。”
“莹莹!”阴夫人听女儿说出赶阴无相走的话,吓得脸色都白了,她往楼梯方向偷瞄,没见到阴老爷子,提起的心又悄悄放下,为了快速结束这个混乱的局面,她为难地说,“无相,肖小姐偷拿了莹莹的项链,那条项链是新信花了上百万买的,若是旁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她拿了便拿了,但是这项链——”
“夫人,怎么能纵容这样道德败坏的人,来人,给我搜身!”一直未出声的阴父非常不悦地说,他实在没想到肖玲竟然是这么一个品行不佳的人,穷而贪,这样的人怎配让无相出言维护。
“姐姐不会偷东西,”阴无相大声的反驳。
坚定的语气,全身心的信任。
瘦高的背影,此刻在肖玲心中却像一座巍峨的山峰,坚实有力,从来没有的满足感霎时填满了肖玲满目苍夷的心,抚平了她心中的愤怒和委屈,激动情绪渐渐平缓。
“阴小姐,你这自编自导的游戏该结束了。”
难道她知道?
阴莹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悄悄瞄向身着蓝衣的女佣,对方对上她的眼神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阴莹莹刚刚被提起的心又落了下去,不安转成放心,她立马抬起头,肯定地说:“你别想耍赖,项链就在你身上。”
“大家给我上,把肖玲按住,项链肯定在她身上。”阴莹莹大声命令。
肖珏如母鸡护着小鸡般,紧张地看着扑向肖玲的人,手脚并用,用力将那些试图接近肖玲的人踢出去,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墨,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已经处在爆炸边缘:“谁敢伤她,我就要谁的命!”
“逆子!”阴父被阴无相的话震住,他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是那个从小对任何事情都云淡风轻的阴无相,阴无相永远都是理性的,冷静的,漠然的,眼前这个人愤怒的犹如一头狮子,这个人还是阴无相?
为了这么一个其貌不扬,品行不端的女人,竟然和家人对抗?
还学起了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
可笑,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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