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不迟见她打量着自己忽然生出了几分不详的预感,好在这时一旁的银珠说道:“奴婢听说三老爷似乎在外头养了一个女人。”
严氏宛如醍醐灌顶,顿时就想起来这一茬。俞澈虽然是赵氏的心头肉,可是三老爷俞存礼也同样算是她的软肋啊!
赵氏性子急躁又是个醋坛子,平时管三老爷管得特别紧,从不许他在外头过夜,若是回来晚了还要仔细盘问跟去的下人,看他有没有去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三房虽然还有两房姨娘,但人都是赵氏自己选的。不过饶是这样,三老爷只要一去那两个姨娘房里,她还是没有好脸色。
一来二去的,三老爷越发厌恶赵氏的管束,竟然偷偷摸摸的在外面又养了一个。她要是能把这个外室找出来接到侯府,三房还不得闹翻了天?这样一来,赵氏哪还有心思管什么家啊?
严氏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心里暗喜决定待会就派人去找这个外室。不过她也没有忘记苏不迟,“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一个表姑娘,就算是二房和三房斗得再凶,对她也没什么影响。严氏可不相信她会是个施恩不望报的大好人。
苏不迟笑道:“我确实有一事想要拜托二婶婶,不晚已经到了年纪,我想送他去参加鸿都学宫的遴选,但苦于没有举荐信。我听说严家大伯父和荆州名士杜若衡是旧识,我想请二婶帮我向杜先生求一封举荐信。”
整个武安侯府有办法弄到举荐信的人就两个,一个是严氏,还有一个就是俞洵。俞洵在京城的名声很大,其实直接去求他写一封也信。但苏不迟觉得与其去求他,倒不是直接来找严氏希望大些。
“原来如此,不过杜先生这几年一直云游四海,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只能尽力一试。”
苏不迟还是一喜,“多谢二婶婶。”
话到此处,她也应该告辞离开了。苏不迟行了礼后边往门外走出,然而才走出去两步,她状似忽然想起来什么,转头问:“不知二婶婶打算如何处置卉儿?”
“这等贱婢自然是远远发卖出去!”
“二婶不可!”
严氏皱眉不解,“有何不可?”
苏不迟道:“卉儿偷盗,二婶发卖她固然没错。可若是放了她,再打发些银两呢?”
“你当我脑子有病?!”卉儿把她害成这个德行,她不把这贱人打死就已经是仁慈了,居然还要放了她、给她银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听说卉儿之所以会偷盗银碗是为了换些钱给她病重的母亲买药,老夫人最重孝道,又乐善好施。二婶您想,若是老夫人知道您听说了卉儿的遭遇后不仅不计前嫌还以德报怨,她老人家会如何看您?届时府中的下人们又会如何看您?”
严氏不傻,已经知道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用一个丫头和几两银子就把如今所处的劣势转变为优势,何乐而不为呢?不由就有些佩服起她来。
“你说的对,就按你说的做,明日我就让赵氏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大家风范!”
苏不迟眉头一动,按压住忍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告辞离开。方才她还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够说服严氏,幸好心里的两块大石都有了着落。从洗碧院出来的时候,她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果然听到卉儿被放出来的消息。严氏不仅没有责罚她,还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她去给她娘看病。一时间人人都称赞严氏是菩萨心肠,原本还有的些许质疑也全部消失不见,下人们看到只要是洗碧院的活都挣着抢着去做。
老夫人听闻此事后,也对她称赞有加。
赵氏新官上任头一天本想借之前那两件事情来好好敲打一下众人,同时也给自己立威。没想到严氏闹了这么一出,瞬间显得她的中馈之权来得不那么光明正大。生生吃了一个闷亏,气得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府里的这些喧嚣,苏不迟充耳不闻。熏笼里的黑炭烧得劈啪作响,她坐在窗前用一把小刀削木头。这几日她彻夜研究古籍,总算是把木鹊的草图画了出来,现在就是要试一试按照这草图能不能做成功。
全神贯注的人不容易察觉到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中日头已经西斜。窗户纸上忽然映出一个人的影子,“姑娘。”
是小红的声音。
苏不迟推开窗户,有冷风灌进来激得她缩了一下脖子。
小红的鼻头冻得发红,眸子亮晶晶的满是笑意,“姑娘,卉儿姐姐知道是您救了她,想亲自来向您道谢。”
苏不迟环顾四周,“她人呢?”
“她在西侧们,守门的婆子不让她进来。”严氏虽然放过了卉儿,但心里还是有气,将她赶出了侯府。
苏不迟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蕊黄取下架子上挂着的藕荷色莲纹斗篷,仔细替她穿带好,一行人往西侧们而去。
蕊黄给了那看门的婆子一吊钱,让那个婆子留她们单独说一会话。那婆子掂量了一下,道:“表姑娘可要快些,若是让二夫人知道我放她进来,可饶不了我。”
“妈妈放心。”那婆子这才走远。
卉儿一看到苏不迟立即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大大的响头,“表姑娘大恩,奴婢无以为报,今生来世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姑娘的恩情。”
苏不迟见她额头上都磕出了一个红印子,忙把她扶了起来,“地上凉,快起来吧。”
“若不是有姑娘,奴婢这会只怕是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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