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各个下山出入口皆有守卫,那匪首最为可能的藏身之处便是永安寺了。
只是出家人一向自诩慈悲为怀,若当真是救下了人,他也不能直接硬逼硬抢。永安寺的寺僧见萧恕领着如此多的人过来,便也将方丈请了来。
两方相互面对面站着,双方都一言未发,这等架势在外人看来着实是像大战前夕的模样,好些进香的香客都纷纷躲到了一旁,深怕战火一不小心就波及到了自身。
“方丈。”
“殿下!”萧恕刚开了个口,沈清晏便急急从山门外奔进来。“殿下,你素知我不辩方向,怎么走得这么快?”她跑到萧恕身侧,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暗暗使劲。
萧恕冷声道:“方丈,昔年临川县主的外祖母时常入寺听方丈讲经,如今她故去已近两载,县主时常挂念。我与临川县主已有婚约,自也要替她尽些孝道。”
“我想捐赠银两在永安寺旁再修出些许殿阁,便率府兵将整个山头都查看了一二,事先未同方丈通气,是我莽撞了。”
方丈听了这话便也释怀了,萧恕直接命风逐同寺僧好生商讨,自己便往永安寺外行去。
沈清晏跟着他,二人一道行着,随即一道步上车舆。
“殿下今日不该如此莽撞的。”待上了车舆,她方道:“殿下到底是皇子身份,若是今日之事惹出个好歹来,那陛下定会……”
“你是觉得我如此没有头脑,不曾将想细细想过就敢直接施为了吗?”
沈清晏听得他言语中的怒气,便告罪道:“是我逾越了,殿下放心,以后不会了,清晏告退。”
听着她生疏的语气,看着她转身的动作,萧恕心中怒气愈甚。“若有可能,你是不是就想退亲了!”
沈清晏止了步子,满面狐疑,道:“殿下瞎说八道什么呢?先帝的圣旨,御赐的婚姻,哪是说退就能退的?你这是要把圣旨当废纸使么?”
“沈清晏,我问你,若没有那道圣旨,你也不必去和亲,你还会嫁给我吗?”
沈清晏听了这话还当真是忖了许久,她先时从来不曾想过成不成亲这一桩事,毕竟自己有银子,有产业。若是将来一定要有个男人替她来撑场面,十一肯定会出面。
过日子嘛,并不一定要成亲才能过得下去,一个人有钱有闲也能将小日子过得滋润。
可是秦汐跟容月死得不明不白,她既然一脚已经被逼着踏进了这潭混水当中,哪怕全身都被泥水染脏了,她也不会抽身出来。
不达目的,绝不收手。
她想到了白鹭今日清早同她说的话,大抵也是明白过来萧恕的意思了。他在意的,是沈清晏心里头到底有没有他,是否是真心实意要嫁给他。
她一时间未能想到合适的言词,只得垂了头,暂时不答。萧恕见了,心中亦是心火难灭,只高声吩咐回府。
一路上,二人都未有言语,直至到了朔阳王府外,萧恕便先一步自顾离去。沈清晏由白鹭扶着下车,前头萧恕大步流星,身后便是她疾步追赶,待行至萧恕屋外,左右伺候之人也都纷纷退开去。
屋内燃着的香料非是沉水香,而是沈清晏素日里喜爱的梨花香料。她提裙入内,瞧着萧恕竭力遏制的模样,心下略略忖了忖,这才缓步行至他身后。
她伸手扯了扯萧恕身上披的墨色大氅,见他未有所动,这边轻移莲步行至萧恕身前,软着声,道:“殿下,如此不信自己吗?”
萧恕闭上眼睛,将她拉入怀中,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头。
他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是。”他的语气中满是不舍与无奈,沈清晏垂着手,随后微微抬起,将他稍推了推,这便将他的大氅解了去。
萧恕一时不知她意在何处,只得睁了眼,静待她的施为。
厚重的大氅掉落,沈清晏忽勾着唇浅笑一二,随后一壁扯上萧恕腰间玉带,一壁将他往里间带。
萧恕便是如此任她将自己带至床榻之上,随后就见她解了斗篷跪坐至他身上。
他喉头滑动,道:“你,你做什么?”
沈清晏笑笑,抬手揽上他的肩头,随后朱唇移至他耳畔,“给殿下些许信心。”言罢,她便直接咬上萧恕耳廓,一如当时他惩罚她那般。
萧恕不由身子一紧,单手撑在床榻上略略后倾了些许,另一手便按在了她腰间。她捧着萧恕双颊,见他仰头盯着自己,随即轻启朱唇与他相覆。
屋外朔风阵阵,屋内一室温香。
他沉醉在沈清晏给的迷梦之中,那样美妙的滋味,让他尝之不忘,想要一次又一次重复尝试。
便如晦暗岁月中那缕清冷的月色,在夜幕之中替迷途者指引归处。他的呼吸逐渐沉重,怀中人身形单薄,他手掌所过之处还能感觉得到她的身子微微发颤。
他忽然睁开眼将她推开。
此时的沈清晏一张芙蓉面庞已然泛了粉,一双秋水眼微波流转。她唇上的口脂叫自己尽数吃尽,明明已经没了口脂,可她此时的双唇却如金杏一般,染了晨露,待人采撷。
“殿下,”她的声音较先时有些不同,说是酥||软无骨也是适宜的。萧恕听罢,这便伸手抵上了她的唇,随即摇了摇头。
沈清晏见他如此,又知他已动||情事,这便也乖乖不动,任他缓去了。
萧恕坐在原处缓了一阵,哑着声道:“你莫要总是在我相问你之时,做出如此事情来避开我的问题。”
沈清晏听罢,不免轻笑一二。“我只听过莫听他人言,但看如何做,怎得在殿下这头,偏是反过来的不成?”
萧恕听得她这番揶揄,不免双手掐上她的腰间,沈清晏不妨他忽然如此,自是惊呼出声。
他听得沈清晏这一声,随即将她整个人锁在自己胸前,咬着牙道:“你莫要玩火,我不是次次都能停得下来。”
“其实,”她忽将玉臂攀上萧恕肩头,语调娇柔道:“也可以不用停下来的。”
萧恕揽着她的手愈发使劲,少顷,他才将手松开,抚着沈清晏坐定,这便独自走开去,往那窗口处站着,任由朔风拍打在身上。
沈清晏坐在原处稍稍整理仪容,随后便行过去,道:“殿下还生气吗?”
“你将我吃得死死的,我还如何气得起来。”萧恕转罢身,又道:“雩娘,我此生唯你一人便好。我不会纳妾,若是日后有人强逼着塞妾室过来,你便告诉我,我自会来处置。我只想你过得自在,遂心,就像那日你拉着我在街市上闲逛一样。”
她听罢,面上不免浮了笑。“那殿下可否也应我一桩事?”
“你说。”
“若我日后言语伤了殿下,殿下自可直接与我说,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了。”
萧恕笑着垂头,道:“我答应你。”
既然话已说开,这人也没有搜到,萧恕虽是要支出大笔银两用于再兴建一个殿阁,但胜在心结已解,他也乐得花费这些银两。
沈清晏已好久未曾回秦国公府了,若非有今日萧恕这一出,她早就回到秦国公府了。萧恕如今虽是出了宗正寺,但案由未明也不宜再依时上朝,故而也便随着沈清晏一道去了秦国公府。
秦远此时尚未放衙,秦国公又去街市当中寻美酒,故而也不在。既家人皆不在家中,沈清晏便也自行回了自己的院落。
“八斤!我好想你呀!”她刚一脚踏进院里,就看到那只躺在院中垫子上的肥猫。八斤瞧着这么多人来,当下就直接跳开去,上了房顶。“白鹭,帮我把八斤弄下来!”
白鹭将八斤抱过来交到她手中,它有些受惊,猫爪直接勾着她的衣裳,死活不撒开。“好了好了,不怕不怕,我进屋看你。”
“指甲都这么长了,我不在还真没人照顾你。”萧恕跟进去,就看到沈清晏席地而坐,一手拿了把剪子双腿将猫儿夹住,随后开始给它修剪指甲。
“你又肥了,来,亲我一下。”她将猫头贴近自己,“啊!你咬我!”沈清晏松开手,任它跳着走开。“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还咬我。”
“你这么喜欢猫?”
沈清晏点头,道:“小时候特别喜欢猫,外祖母就寻了一只给我,后来那只猫就不明不白死在了院子的水缸里。我知道,因为柳华莲不喜欢猫,她也不喜欢我养,就让人弄死了。”
“再后来,我在她的茶水里头下了巴豆,让她拉了好几天的肚子。只不过,我也不敢再养了,就怕一不小心再害一条猫命。”
她摸着鼻子坐到了书案前,小婉已经将这些时日以来的账册都拿了过来。“我身后书架上有些书卷,殿下若是觉得无趣也可以看一下,我得先把这几日府中开销都过个眼。”
萧恕扫了扫这屋子,道:“我能随意翻看一下你这屋子吗?”
“殿下随意。”
萧恕看着这屋里的陈设,这里的物件大多都是从柳家小院里头搬过来的。
他看着那张妆台,上面简单的摆着些口脂,胭脂,头油,花钿。打开左近那个木匣子,里头摆了些钗环,都是样式简单轻便的。
妆台不远处有个屏风,上头绘着一副山水图,屏风后头便是沈清晏的床榻,榻上铺着厚厚的被褥。她的枕头不是瓷枕,而是一个软枕,枕头边摆了一个香包。萧恕拿起来轻轻嗅了嗅,上头散着淡淡的梨花香气。
金杏=石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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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第 1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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