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 195 章

“姐姐有一位十分敬重的长辈,可她却死得不明不白,姐姐不知晓她为什么会死去。所以,姐姐想要找到原因。可是,姐姐找到如今,却发现如果再找下去,可能会伤到许多人。”

“其中,还有那位长辈所在意的人。可如果不找了,姐姐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沈清晏平静地说着,用尽量简单的话语叙说着这一切。小姑娘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终是开口道:“姐姐敬重的那位长辈,只有姐姐一个亲人吗?”

沈清晏摇头。

“那,那位长辈的亲人都跟我一般大吗?”

“不,他们都身份贵重。若说能力,姐姐怕是最无用的那个。”

“那为什么他们都不去找原因,一定要姐姐去找呢?”

稚子童言,最是纯粹。

沈清晏被她一语惊醒。

是啊,若说秦汐之死另有蹊跷,或许景帝会为大局不作声张,但如顾老庄主这等江湖之人,如何会按兵不动?

或许,这其中还有她所不知道的事。

卫国公府在秦汐故去之时不出面的原因,她大抵猜得了一些,不外乎便是想要保全沈清晏,让她能早早离开都城。

而萧恕不出面,大抵也是为了保全这桩旧事不被外人所知。

“姐姐?”那小姑娘扯了扯沈清晏的衣裳,“是我说错话了吗?”

沈清晏摇头,将那袋子银两塞进女孩手中,笑道:“你帮了姐姐一个大忙。”

小姑娘拿着银两,又将一整篮子红梅递给沈清晏,这才跑着离开。沈清晏回头看着女孩离去的方向,萧恕正立在那处盯着自己。

她定了定心神,朝他行去。

萧恕手中拿着个糖人,她走过去,在人流涌动之中,萧恕执过她的手,拉着她避开人群,坐到了永湖边上的阁楼屋顶。

沈清晏看着永湖旁的盏盏花灯,抬头看了看天际,今夜的天,倒不似去岁正旦般下着雪。

今日,是她与萧恕定亲的日子,她强笑着笑了一日,如今脸也笑僵了,心性也更加定了。

萧恕见她神色已然平静遂将手中的糖人递过去:“喏,你的糖人。”

沈清晏接过来浅尝一二。糖人很甜,可在甜味过后,她又能尝出来舌头上残留着的一丝苦味。

大抵,这便也是人间滋味了吧。

“你喜欢吃糖人,我就给你买;你喜欢猫儿,我就给你去寻最好看的;你喜欢什么都可以,我会给你准备好的。”

沈清晏偏着头看着他:“我其实不喜欢吃甜食,不喜欢刺绣,喜欢猫猫,却又害怕它死在我前面。若正经论起来,我似乎没有什么真正喜欢的事。”

沈清晏低头想了想:“我好像都只有擅长之事,却无喜欢的事。”

“那就先从喜欢我开始。”萧恕执着她的手:“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可以慢慢学着喜欢我。”

沈清晏看向他,她想着自他们相识至今的点点滴滴,随后十分郑重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走,我会努力对你好的。”

他是秦汐的血脉,秦汐既已不在,她也合该投桃报李。

她偏着头笑着说话,仿佛前几日那个伤心痛苦的人只不过是出戏文,曲终人散,她也变回了往日那个会笑的沈清晏。

人活于世,许多时候都会一叶障目,总以为某些事只有自己在意,旁人从未上过半点心。

可正如每个人看待死亡之事一样。

人们所表达出来的伤痛各有不同,有些事,并不是你用肉眼,便能看得分明的。

秦汐之事已是事实,沈清晏无法逆转这桩事,那既是如此,她便依旧按着自己的初心来办,慢慢查出事实真相。

无论最终查出来的事如何,她都会选择告诉萧恕。

秦汐是她的外祖母,亦是他的。

今岁的正旦灯会,沈清晏很是尽兴,她同萧恕一路看灯一路吃,面上笑容不散,待她回到秦国公府已是二更天了。

萧恕送她回府后便也回了自己的府邸,风逐同他走在一处,道:“殿下,那小姑娘全家我已经着人送走了。”

萧恕应了声。

“殿下真的不用问一问那小姑娘,看县主同她说了什么吗?”

“不必,她不想让我知道。”

虽然,萧恕已经猜到沈清晏是因何心绪不佳。

这世上能让她如此反常的事并不多,前后一想,大抵也就只有秦汐与容月之死了。

本该是最为欢愉的定亲之日,身为主角之一的沈清晏面上笑容却是不过尔尔。宴中诸人看到了,自也有消息传到了各家府邸,甚至宫中。

正旦方过,顾家的人便回了越州,而沈清晏也继续去往郑贤妃宫中。沈清晏也一如她正旦之夜所说的一般,对萧恕更为上心。

景帝每每见了都不忘啐上几句,大抵不外乎便是这对小俩口腻腻歪歪臭显摆,生怕别人不知晓他们情深意笃一般。

“你这又是在给朔阳王准备什么呢?”郑贤妃走过去,见沈清晏低头正在绣着一树红梅,笑道:“这等图案,是在给自己绣吗?”

沈清晏放下手中活计,回禀道:“我在给娘子备枕套,您的枕套已经十分陈旧,可您还是舍不得更换,我想,大约是您喜欢那上头的图案吧。”

“只是这枕套长久不换,对身子不好,我便想照葫芦画瓢,绣个一样的出来。”

那个枕套原是郑贤妃阿娘给她亲手绣制的嫁妆,望她日后能同夫君白头偕老。可她虽然是嫁了姓萧的,却不是嫁给秦王。

这些日子,沈清晏同郑贤妃相处下来,大抵也摸清了几分她的性子。

郑贤妃从前也是有过一段十分不如意的日子。

她被自己的外祖母拿捏着当棋子,想拿她当成垫脚石,好为郑氏儿郎谋个好前程。好不容易从先帝最后一次选妃中逃了出来,她的外祖母却依旧会时不时给她挑些事头,让她头疼。

“那我可得藏起来,若是让陛下瞧见了,估摸着也要数落我臭显摆了。”郑贤妃心中一暖,随后便同她坐到一处,看着她如何绣这红梅图。

沈清晏复捏着针不过片刻,外头便又传来了郑老夫人的声音。这一次,她连通报都不通报,直接带着郑嫣哭着嚎着闯进来。

郑贤妃坐回主位,沈清晏行了一礼,便退至殿外。

“媗儿,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大舅舅啊!”郑老夫人一张满是沟壑的脸上泪如雨下,“你大舅舅方才已经被京兆府给锁拿了去!”

说起郑贤妃的这位大舅舅,也算是个人物。

去岁,他在为官之地与一有夫之妇不清不楚,将人夫家满门从头到脚染了个通体翠绿。随后,他为阻那名男子告官,也是诸多设计手段。

好在那男子遇上了身兼巡察御使之职的萧冼尘,这才有申冤之所。

萧冼尘将此事审结上禀,郑贤妃的这位大舅舅自然就被罢了官。

他身无官职,整日里便更加游手好闲。

之后,郑贤妃代掌后宫事宜,郑老夫人许也是怕这个儿子一直在外更生事端,便以自己年已垂暮为由,请旨今上,请景帝开恩准他回都城尽孝。

景帝念着郑贤妃的声名,便点了这个头。

不曾想,她的这位大舅舅归京之后半天也没“尽孝”,反而是日日流连花楼,更与寻常人户家的妇人眉来眼去。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有喜好断袖分桃之人,亦有只喜妇人之人,而郑贤妃的大舅舅郑礼便是后者。

郑礼归京之后没多久,又与一名妇人有染,那名妇人的夫君打上门来闹了好大一场,却不料回家当夜便故去了。那妇人夫家之人自是认为此事与郑礼脱不开干系,遂将此事捅到了京兆府。

事关宫中贤妃,京兆府也只能先将人锁拿了,再行上禀定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郑贤妃扫了一眼郑老夫人,漫不经心地道:“若郑礼当真为泄私愤杀人,那自当有国法处置。若郑礼并未杀人,京兆府也自会还他一个公道,你急什么?”

“你怎能如此不上心!”郑老夫人听了她这话,心中又急又怕。“他到底是你的大舅舅啊!”

郑贤妃点头:“他既不是我阿娘的兄长,又怎会是我的舅舅呢?我看,郑老夫人是年岁大了,不记事了吧?”

郑老夫人这位长在心尖上的宝贝大儿子确实是她亲生的,连为人处事的作风都是一脉相承。

昔年年节之际,郑贤妃的父母携女入京走访亲戚,便直接被郑礼拒之门外。彼时,郑老太爷已故,郑礼身兼嫡长,自是由他来承家主之位。

年节下,他将郑贤妃一家拒之门外,还扬言说郑氏没有如此破落的穷亲戚,那一脸鄙夷之态,哪怕过去十数裁,郑贤妃心中都依旧记得清楚分明。

郑老夫人被噎了个好歹,她努力将怒气忍下,又道:“就算你大舅舅昔日有言语不当之处,可你莫要忘了,你幼时过来家中,他也是从未少过你红包的呀!”

郑贤妃又点了点头:“是呀,只不过红包都是空的而已。”

无论是富户还是寻常人户,过年时节给孩子的红包都是讨个彩头,大家喜庆一番的。只不过郑礼偏偏不随此等风俗,偏要剑走偏锋独树一帜,硬是塞她一个空的红包而已。

郑老太太显然不知晓此事,不然也不会平白将此事提出来自取其辱。

一旁郑嫣听着都觉得羞愧,可哪怕再羞愧,那也是她亲爹,她自不能看着自己阿爹出事。

求收藏,哭叽叽QA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5章 第 195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错撩未婚夫兄长后

糙汉与娇花

宝贝又说我们不熟(gl)

渣a竟是我自己[女a男o]

折枝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表妹门前是非多
连载中八斤六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