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顾茗看着她,只觉得她明明较自己更年少几岁,行事说话都十分老成,心中当下便起了个念头。

她回想着沈清晏说话时的样子,放柔了声音道:“沈姑娘,能,能不能……”

“顾姑娘若是想学元京之中在室女子的言行举止,我自是可以教你。”沈清晏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我还是觉得顾姑娘这般爽朗的性子更好一些。”

不像京中诸多女眷,一言一行皆满含算计,包括她自己。

“我也不喜欢学那些规矩,但如果我当真跟阿晋在一起,那我之后怎么着都是个世子夫人了。以后,估计也少不了要同那些官家娘子们说话,总不好次次都出纰漏。”

“再者,兴许我学会这些之后,老国公便也不会反对了。”

对于秦老国公为何会反对,顾茗一直没有想明白。

明明之前她也同秦晋去拜会过老国公,言语之间老国公也是对她满口夸赞。可不知怎么,忽然有一天秦家就对她闭门谢客了。

她至今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何处得罪了这位老国公。

沈清晏听着她的话语,心下也有了几分盘算。

原本,她打算待秦老国公寿宴结束之后就返回元京城。可方才那个察子的出现,让她改了原本的计划,她需要在越州再多耗些时日。

而秦晋与顾茗的婚事,便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那既如此,我们就先从衣着打扮上开始。”

沈清晏与顾茗进入一家首饰铺子,沈清晏便开始同她介绍。“顾姑娘若是要戴饰物,最好以簪与钗为主,华胜亦可,但切记不可佩步摇。”

“为什么不能是步摇?”顾茗不解,那步摇一步一摇不是很漂亮么?

“因为对佩戴者的仪态要求甚高。”沈清晏指向一侧的一位姑娘,道:“你看,那位姑娘哪怕转身,俯身,发间步摇未有大动,这便是仪态。”

“寻常人转头是直接将头转过去,但她是直接整个身子转过去,每一下看似身子轻柔无骨,实则都是日日苦练出来的。”

顾茗恍然大悟,这大家千金的规矩还真的是多。

沈清晏便领着她一道又置办了些衣物饰品,每一样都同她细细言说,待二人再行步出店阁之时,外头已是瓢泼大雨了。

近来越州时常连绵大雨,三人在檐下稍等了等,便见十一驾着车马而来,几人就一同登上车驾回到了秦国公府。

在目送沈清晏与白鹭下车之后,顾茗看着头顶那块秦国公府的牌匾,没敢下车。

“顾姑娘一起来吧,放心,我有办法。”沈清晏接过白鹭手中的伞走过去,亲自扶着顾茗下车。

“我虽不知舅公为何不同意,但他一向明事理。你若是想要同晋表兄在一起,总不能日日避着他的亲祖父吧?”

“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怕进去了再惹国公爷不开心。”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她笑着拍了拍顾茗的手,道:“一切有我呢。”

她拉着顾茗站到府门前,白鹭敲开了国公府大门,那守门之人见沈清晏回来正谷欠相迎,又见她身边立了个顾茗,一时间不知该拦还是不拦。

“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府中可是有旁的规矩?若是如此,我便同顾姑娘一道候着,你且先去通报一声。”沈清晏笑着吩咐,那看门人哪里敢耽误,当下就让人去通禀秦老国公。

老国公行过来,未待他开口沈清晏便先行礼道:“拜见舅公,雩娘今日外出时被贼人尾随,多亏了这位姑娘相救。我看时逢大雨,天色渐暗,便擅自作主请这位姑娘来府中小住。”

她的语调轻柔,当在看到秦老国公不悦神色之时,又道:“国公府自有定下的规矩,是雩娘逾越了。不过,十一先前在越州替我置了个小院子,雩娘此行便先向舅公告个罪,我想带顾姑娘回府小住几日。”

沈清晏这话说得进退得体,秦老国公虽不愿顾茗入府,但也断不可能看着沈清晏离府。

“顾姑娘既然救了雩娘,我秦国公府岂有如此待客之道?顾姑娘,请进吧。”

顾茗就这么睁大了眼睛被沈清晏拉着,大大方方从正门走进了秦国公府。

之前,纵是秦晋文地来武地去,都没能让秦老国公点头。如今沈清晏来了,三言两语居然就能让秦老国公点了头,而且还让她同沈清晏住在了同一个院子里头。

顾茗觉得,这沈清晏若是真有通身武艺,只怕是能纵横江湖直接横过来走路了。

“沈姑娘你可真厉害。”顾茗跟着她一道走进院子里头,不由竖起了手指夸赞。

“姑娘若是不弃,便直接同晋表兄一般,唤我雩娘便可。”沈清晏将今日买来的饰品衣服都摆出来,张罗着白鹭替顾茗换上。

“那雩娘你也别一口一个顾姑娘了,你也直接唤我名字就好。”顾茗笑着站在原处,任由白鹭替她更衣。

“那便唤你一声茗姐姐吧,我瞧着姐姐应当虚长我几岁。”

“嗯嗯,那感情好。”

顾茗换过衣裳,白鹭又替她松开了发丝开始梳理发髻。

屋外传来了秦晋的声音,她嘱咐了白鹭好好替顾茗打扮,自己亲自出去拦阻秦晋。

“你声音小一些,你想惊动舅公,再让舅公更厌恶茗姐姐?”

秦晋傻笑了几声,“还是雩娘你有本事,居然能让祖父松口。”

“舅公一向吃软不吃硬,你自小长在他膝下,你不知道他这脾气?”沈清晏白了他一眼,又道:“你就只知道同舅公叫板,你不曾去探究过舅公为何不允的原因?”

“祖父不肯说……”

“你直接问,当然不会说呀。”

沈清晏无奈道:“晋表兄,怎么舅公的脾气秉性你还没我熟?”她又摆了摆手,“罢了,今日茗姐姐救过我,此事由我来办便当是还人情了。”

她话方尽,那头白鹭也已经扶着顾茗出来。秦晋初见顾茗这一身装扮,心下大喜,上前便将顾茗又拉到了屋里头去说悄悄话了。

白鹭扶着沈清晏一道在廊下寻了一方地儿坐下。“姑娘,你之前不是说待老国公寿宴结束,咱们就回元京么?”

可如今,怎么就管起了秦晋与顾茗之间的婚事?

白鹭扁了扁嘴,没敢直接说出这后半句。

“今日跟着我们的那个人就算不是晟王派过来的,也应当是从元京来的贵人手下,无论是哪一个,我都不能过早回去了。”

她暂时还未想通是何人盯着她,贸然回京虽有白鹭与十一在侧,但终归双拳难敌四手。她可不想再发生第二次如同容月那时一样的情景了。

再者,若然那察子是晟王的人,她就更应该多留些时日了。

要是轩州一事并不足以让他心动,那再加上秦国公府对她的重视呢?

容月的死,她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所以,此事她若非算无疑漏,绝不能轻易出手。

“你放心,你家姑娘我心里的账本记得清清楚楚呢。”沈清晏朝着屋内又看了几眼,思考着再过多久她方进去打扰这对鸳鸯为好。

大约秦晋同顾茗当真是有许多话要说,俩人足足在里头谈了个半个时辰还不肯出来,沈清晏怕府中有人去当耳报神,只得强行拆开了这对鸳鸯将秦晋赶了出去。

到了晚膳之时秦国公虽是冷着脸用完了饭,但到底未言语为难过顾茗,一切也算得体。

是夜,沈清晏又亲自备了几道小菜端到秦老国公院子里头,亲自去告罪了。

她端着饭菜摆到桌上,讪笑道:“舅公莫要生气了,我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你来尝尝?”

“三色虾饼,温棱素面,还有一盏凤髓汤,舅公试试?”

秦老国公看了眼菜肴,将头转过去,如同个孩童般赌气。坊间常有言,人这一辈子,年纪越大,越会像个小孩子一般。

沈清晏便当他是老小孩心性又起,于是又赔笑道:“舅公真的不尝尝?这面再放久一会儿,就涨了,坨了。”

秦老国公又瞪了她一眼,这才接过了都用了些。

秦老国公摆下碗筷,又接过沈清晏递过来的帕子拭了嘴,方道:“你别以为我不生气了。”

“雩娘自作主张,舅公生气也是应当。只是……”她故作停顿,道:“晋表兄的脾气您也是知晓的,若一直这么强拦着,他怕是愈加不肯回头。”

“那既是如此,不若就依了他,让顾茗姑娘在府中多住些时日。正巧,舅公寿辰也要到了,届时各府往来,接待宾客,还有请歌舞助兴等等,诸如此类的事也是需要置办的。”

“顾姑娘出身江湖,哪里会懂得这些事情的个中窍门?不若就让她也一道碰碰灰。我想,这江湖中人多半都是受不了那些后院妇人言语中的软钉子,到时候舅公也不必当这个白脸了。”

秦国公听了也觉得有理,当下便也宽了几分心。

走出院外,沈清晏方轻了一口气,她只觉得自己这几日真真是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精髓之处都给用了个遍。

如此一日下来她觉得自己实在累得不行,随意梳洗了下便直接倒在床上睡去了。

翌日,沈清晏尚在梳洗,顾茗就已经在院中练了许久的剑。她很羡慕顾茗,可以不用理会那些规矩,就在江湖中肆意自在地活着。

秦晋这几日一直想要过来找顾茗,但都被沈清晏挡了回去,秦国公见了也放心许多。接连几日,顾茗都在院中练剑,而沈清晏或在旁替她抚琴相和,或就在旁端着绣件刺绣。

日子平淡地过了几日,这一日,顾茗收到了家里传来的一封书信,信中言说自己的师兄回来了,当下欣喜拉着沈清晏便要请她一道回顾家坐坐。

顾茗心下着急,先行策马而行,沈清晏便候在府门前等着备好车马。

这厢秦晋得知这个消息,便以着要护送沈清晏为名着人套车,随后再由十一驾车,几人一路出了城门。

“这顾家姑娘是住在山里么?”沈清晏掀起帘子看了看,见四周都是山路,转头问秦晋。

秦晋应了声,满腹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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