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严朗月看着身旁的米扬,惊诧万分,米扬无法理解:“该惊讶的不是我吗?”低着头的严朗月丝毫没有听见她的话,只顾移了移身子靠近车窗,精致妆容下的脸色渐渐泛红。
人是多么擅长伪装的动物,她怎么敢这么差,让人一眼就能猜中所有心思。米扬往后移了移,给两人留出足够的距离,继续问道:“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有什么可解释的。”恢复平静的严朗月再次与米扬针锋相对,“那么喜欢钱和名,我给你机会,你该感谢我。”
米扬咬牙闭眼,深呼吸,内心无限嘲讽前一秒自己的心软,注定糟糕的一段关系,那就让它糟糕到底吧。
“月姐说的对,是我不识抬举了。”米扬缓缓抬手撩起乖巧的刘海,长发拢至一侧,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慢慢靠近,严朗月瞬间坐直,紧贴车窗,再没有多余的空隙让她别过头,只能直直看着前方,目光躲闪。
慵懒性感的轻声一点点钻进严朗月的耳朵:“月姐……想我怎么谢呢。”
精致的妆容再也掩盖不住,脖间、耳根、脸颊,严朗月被炙热的空气灼烧,整个身体都在泛红。
“嘭”得一声响,一股清凉微风吹入车内,拉开车门的苏笑天愣在原地:“抱歉……”慌张关上车门,走到车后确认了一下车牌,眉头紧皱低声自语:“没错啊。”
苏笑天又一次拉开车门,这次看见了方才被米扬整个挡住的严朗月,两人端坐在车内,看着苏笑天。这诡异的场面,是个人都得问一句:“米扬小姐怎么在这儿?”
米扬礼貌微笑:“和月姐商量一下MV的事儿。”
“MV啊……”苏笑天瞥了一眼严朗月,见严朗月立刻低头,不再看他,便继续对米扬道,“工作行程我们会和贵公司沟通商量,米扬小姐不必担心。”
米扬点头,起身下车,离开前不忘提醒一句:“月姐,记得来探班。”严朗月心虚抬头看了一眼苏笑天,估摸差不多到了忍耐极限。果然,苏笑天上车后猛地一关车门,直勾勾瞪着她一言不发。
“对不起……”严朗月迅速认错,她也清楚这次真的过火了。
苏笑天恨得咬牙切齿:“您可是真会给我找工作啊!”口袋中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苏笑天一眼没看直接关机,对严朗月彻底爆发,“几个月的努力,一次采访您就给我毁得一干二净!说好的撇清关系呢,说好的只做音乐呢,您舍命当英雄前,就没想起答应过我什么吗!”
严朗月继续低着头,理亏的时候就得装孙子。
“探班,拍MV,您怎么不直接说明天就跟人家领证去啊!”虽然拼命克制,但严朗月还是没忍住乐出了声。
苏笑天白眼翻上了天:“您老倒是心情好啊,还能笑出来。”严朗月立刻捂嘴,乖巧坐好,看看苏笑天,一脸正直得说着最卑微的话:“你接着骂。”
骂要是真能起作用,他能用绝不重复的脏话骂个三天三夜。苏笑天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再搭理严朗月,直接把车开到录音室。严朗月有些困惑得跟着苏笑天下车,韩铭早已站在门口等候,身后背着一个大包。
没等严朗月开口招呼,便听苏笑天对韩振道:“这几天委屈你了。”
“放心。”韩铭笑着答应。
严朗月眉头紧皱:“你们……要干什么?”
苏笑天笑笑:“您不是要拍MV嘛,还能干什么,写歌啊!”说着,苏笑天从车里拿出严朗月的工作包,手机关机扔进车里,包塞到严朗月手上,“一个星期,哪儿也不准去!一个星期之后,我来听demo,顺便接您去探班。”
“探班”两个字,苏笑天说得咬牙切齿,让严朗月实在没脸多说半句话。苏笑天得意轻笑,采访已经覆水难收,那就把能得到的好处榨取得一干二净。
和主编聊完后,苏笑天便立刻打给了韩铭交代工作,同时也联系好了其他媒体,既然是爆点,那就炒到最爆。如今眼前这么乖巧的严朗月,他做梦都不敢想,要是不趁这次机会狠狠捞一笔,老天爷估计都看不下去。
安置好严朗月,苏笑天立刻开车赶到公司,比起日后被责问,他更喜欢先发制人。杨总在不在公司,关不关心这件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计划报告要出现在杨总办公桌上。快马加鞭赶出报告,放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一切准备妥当,苏笑天笑着对电脑前的同事道:“今晚,加班。”
办公楼中哀嚎声久久回荡。
文案宣发,海报场地,MV导演,出品方,赞助方……几乎一夜之间将方案全部做了出来,关于消息的披露,苏笑天同时联系了多家媒体。这么大一个爆点,他完全没有理由让一家独占,他又不是做慈善的。他把消息卖给最有实力同时出价最高的几家公司,将日后的拍摄专访也安排妥当,顺便还将探班独家拍摄卖出了个不错的价钱。
做生意这种事,他实在太过擅长,就算严朗月限制着他的发挥,他仍然能逆流而上。
囚禁录音室一星期写歌,对严朗月来说是日常生活,手机对于老干部来说更是形同虚设,在这儿被憋疯的只有韩铭一个。从早到晚,严朗月弹奏着电子琴,一遍遍不厌其烦改写旋律,韩振的耐心则随着逐渐杂乱的吉他声消磨殆尽。
“怎么?”严朗月停下,笑道,“最后一天,抗不住了?”
韩振烦躁得挠了挠头,放下吉他,坐到严朗月一旁:“月姐,都写这么多了,就没能用的?”
“旋律可以,副歌没有灵魂。”严朗月望着画得一团乱的乐谱,扔到一旁,“没有意义就是垃圾。”
一星期写出一首歌不算难,难的是达到严朗月的标准,能让她自己点头愿意发布。韩铭起身,捡起乐谱,一页页翻开,上面每一笔都是他们这一星期的心血。明天便是截止日期,现在留在录音室也没什么用。韩铭清楚严朗月现在是陷入了自我混乱,索性问道:“月姐,想唱歌吗?”
严朗月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韩振抱起吉他,将严朗月的吉他塞进她手里,兴奋道:“走,唱歌去。”没有任何解释说明,望着韩振眼中燃起的光亮,严朗月嘴角浮现一丝微笑,抱起吉他毫不犹豫跟了出去。
夜晚的微风轻拂过脸颊,带着丝丝凉意和宁静,矗立两侧的商厦大楼倒映在水中,波光粼粼。深夜时分,空旷的大桥之上只零星走过一些路人,韩振带着严朗月光明正大走在街上,也没人认识。二人将吉他盒放在地上,背起吉他,环视四周,严朗月背倚栏杆,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苏笑天知道了,你怎么交代?”
韩振自信笑道:“大半夜的,谁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就算暴露了,月姐不护着我吗?”
严朗月毫不犹豫笑着摇头:“我现在也自身难保。”
“那没办法了,只活今天吧。”两人相视一笑,指尖同时弹奏,轻扬、美妙的旋律在寂静的深夜缓缓流淌。来来往往的过路人,大多都在匆忙归家,听到两人的吉他声,最多转头看一眼,停留一秒,偶尔会有一两人在走上前听一段,在吉他盒里放一些吃的、零钱。
这样的纵情享受,严朗月自踏入娱乐圈之后便再没有过,手中的吉他不为任何人演奏,只为沉浸其中,挚爱音乐的自己。一首首肆意高歌,唱到嗓子沙哑,奏到大汗淋漓,映在水中的两人倒影仿佛身处另外世界的疯子,与现实格格不入。
音乐,永远那么有魔力。严朗月低头抚摸着怀中的吉他,内心渐渐明朗,对韩振道:“音乐,真的需要意义吗?”
“能让人享受,本身就是一种意义吧。”
是啊,能让人享受,才是音乐本身存在的意义,又何须再强行赋予它额外沉重的意义呢。严朗月笑笑,收好吉他,对韩铭道:“新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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