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V封面拍摄结束,转眼便是年末。本打算剧组杀青后直接进行MV的拍摄,却不想被年度颁奖盛典邀请,拍摄的行程便只能延后。
米扬被邀请意料之中。《天涯明月》一骑绝尘,不出意外,年度最佳电视剧,最佳导演、编剧已然确定,就连最佳女主角也会被这部剧包揽。林空刚出道,最佳男主角不可能给他,但最佳新人将除了他,别无二选。
而严朗月被邀请是去颁奖和表演的,《天涯明月》获奖,她一定会被邀请上台演唱主题曲《狂客》,至于颁奖的身份,不过是打一层掩护。苏笑天本想谢绝这次邀请,但因MV拍摄的事欠总导演一个人情,不得不答应。于是,他便费劲心思将两人出场和座位安排得天隔一方,让严朗月连人都见不着。
也不知谁定的规矩,不管多冷的天,走红毯女明星必须穿晚礼服,更默契的是一个比一个着装露骨,媒体记者也不约而同会给更多的镜头和关注。这诡异的正常,自然也没任何人觉得奇怪。
透过车窗,严朗月看着镜头外瑟瑟发抖的女明星,便将大衣从袋中拿了出来。苏笑天看向后视镜,眼神警告:“您这身西装可够严实了。”
“老年人,冻不得身子骨。”严朗月快速穿上大衣。
都说叹一口气少一天寿命,日后苏笑天要是活不到百岁,那一定都是因为严朗月。
好在最近不管是炒CP还是歌曲热度都高,保证了严朗月的红毯分量和采访时长。红毯采访结束,严朗月本该入场就坐,却不想被之前拍摄探班专访的媒体公司抓住。
拍摄流程改动,算欠了他们一个人情,严朗月不好推辞,便跟随他们进入采访室专访,推门而入,一眼便看见了想象之外、意料之中的两人。
林空立刻笑着上前打招呼,有些僵住的严朗月跟他握了握手。强忍住紧张,严朗月正要将手移向米扬,不想米扬深深一鞠躬,道好后便退到林空身后。严朗月收回手,直直盯着她,气氛明显到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
工作人员不敢多说,只好立刻进入采访。三人走向采访座位,严朗月习惯走在最后,跟在米扬身侧。不想两人都站在一旁停下,等候自己入座。怕生的严朗月坐在最里侧,林空便把米扬推向中间的位子,自己坐在最外侧。
采访的问题,严朗月一个也没听进去,只跟着点头附和,注意力全在身侧的米扬身上。零下二十多的天,白色轻纱礼服,会场又是露天会场,一坐坐几个小时,怎么扛得住。
严朗月时不时看一眼米扬,想着她能转过头来对视一眼,自己也好把外套给她。但直至采访结束,米扬都未看过来一眼,只满面笑容望着林空,两人相谈甚欢,角落里的严朗月逐渐透明。
比起敌视,无视原来更绞人心。眼看二人要推门离开,严朗月开口叫住了米扬,将脱掉的风衣递上前。米扬正要开口拒绝,严朗月先一步将衣服塞进米扬手里快步离开。
一旁的林空默默看着米扬,不说话,米扬回过神,将手中的风衣丢在沙发上,两人进入会场。内娱的颁奖礼表面是艺术作品的碰撞,实质则是人气与流浪的碰撞;所谓奖杯,也不过是给流量镀一层虚假的金。
严朗月渐渐无聊至极,终于在耐心被耗尽的一刻等到了《天涯明月》剧组登台。没有一点意外,最佳电视剧、最佳导演、最佳原创剧本奖都是《天涯明月》。于是在最佳女主颁布时,严朗月理所应得认为会听见米扬的名字,却不想听见了一个未曾耳闻的名字,反而最佳男主的得奖者是林空。
未从震惊中缓过神,严朗月便被工作人员叫到后台准备。侧幕,严朗月望着台上的米扬,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目光如一潭死水、没有生气。如果不是站在侧幕,一直近距离观察着,严朗月大概半点也看不出她的失落。
颁奖结束,开始合照,主持人先一步将林空拉至导演与编剧中心,米扬站在最外层,瞬时的茫然与不知所措,转头面向镜头时立刻恢复了开心的微笑。
合照结束,大幕落下,接下来便是严朗月演唱主题曲表演。不等工作人员通知,严朗月径直走上台,一把拉住正要下台的米扬。大幕后漆黑一片,没有语言,没有对视,米扬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牢牢抓住,越挣脱越牢固。
米扬清楚严朗月是想把自己留在台上表演,她正要拉住林空,伸出的手却在半空停住,随后缓缓收回。远离严朗月的办法成千上万,她不想因为这个毁了严朗月的音乐。
幕布缓缓拉开,牵着手腕的两人霎时全场瞩目,直播镜头瞬间拉近,观众席躁动起来。灯光师很敏锐得打了两道光,左右各一照射着两个人,严朗月缓缓转过身,紧握话筒,开始歌唱。
第一次,严朗月的音乐只为一人流淌,纵使台下欢呼声一片,她的眼里也只有一人。眼前的人一脸平淡,只有自己心脏剧烈跳动,仿佛即将爆炸一般。
喜欢,原来是这么不对等的一种感情。
《狂客》演唱完毕,严朗月走到钢琴旁坐下,侧身看向米扬:“下面这首曲子来自我的新歌,谢谢你帮我完成它。”
牵手、同台表演、新歌首发、还有严朗月的那句话,无一不是全场颁奖晚会的**,而**的聚焦点便是米扬。既然被莫名其妙得抢走了最佳女主,那她就让米扬成为整场晚会的焦点。没人会在意最佳女主叫什么,因为所有的头条都会是她和米扬的舞台。
晚会结束,两人更是被各路记者硬生生拉到一起接受采访,围得水泄不通。前前后后折腾了近一个小时,苏笑天才把两人从火坑里救出来。米扬的车被堵在最外面,严朗月便将人拉上了自己的车。
车子好不容易驶出现场,苏笑天停在僻静的路边,等待米扬的车来接人。前排的苏笑天眉头紧皱,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的两人,一言不发。
严朗月转头看一眼米扬,先开了口:“好听吗?”
“什么?”米扬一时没反应过来,“新曲吗,挺好的。”
车内又是一阵死寂,向来厚脸皮的苏笑天都被尴尬得开不了口。
严朗月又问道:“风衣呢?”
“扔了。”米扬平静的回应接近冷漠。
严朗月转过身,直直盯着米扬,良久:“我们需要谈谈。”
“除了工作,我和月姐您没什么可谈的。”米扬依旧直视前方,看也不看严朗月一眼。严朗月忍无可忍,让苏笑天开车,直接去录音室。
“弄丢我的衣服,陪我去工作做赔偿,不过分吧。”严朗月只能用这么拙劣的借口,留住她,换一次谈话的机会。米扬没有说话,闭眼靠后,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模样。苏笑天犹豫片刻,开车将二人送到录音室。
严朗月的性子很简单,不撞南墙她不会回头。与其左右防范,不如让她自己彻底死心。米扬既然已经答应过自己,那死心这件事就宜早不宜迟。于是,苏笑天在两人下车后便识趣离开了。
录音棚内,米扬坐在沙发上依旧沉默,弹奏钢琴的严朗月心思越来越乱,弹奏出的音符也随之变得杂乱。她猛地一拍,刺耳的钢琴声久久回荡,米扬这才看了她一眼。
严朗月低头苦笑:“你总算愿意看我了。”
“月姐是在故意耽误我时间吗?”米扬转过头,移开视线。
严朗月摇摇头,有些委屈又极其认真:“我想让你看看我。”
米扬只睫毛微颤,浑身仍一动不动。一直骄傲的严朗月在这一刻,头几乎要埋到谷底。原先在苏笑天面前有多自信昂然,现在便有多卑微低落。
寂静之中,严朗月瞥见角落中的吉他,心里慢慢有了底气。她起身拿起吉他,一把拉住米扬:“跟我来。”
不明所以的米扬被拉出录音棚,严朗月在休息室找出两件长羽绒服,两人穿上后来到天台。推开门,一阵凛冽的寒风迎面而来,严朗月迅速转过身,张开羽绒服将米扬护在怀中;随后慢慢打开门,风逐渐和缓,她才转过身走向前。
这些照顾的动作不知何时变成了自然而然的本能,本人没有丝毫察觉不对,注意到了只有米扬。米扬缓缓抬头,看着风中发丝凌乱的严朗月笑着朝自己伸手,明朗的笑容成了寒冷黑夜的唯一温度,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慢慢伸出手,一点雪白落在手背,抬头向上望,片片雪花飘落而下,落在严朗月发梢。伸手站在飘雪中的严朗月像极了浪漫的童话,明知梦幻易碎,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触碰。米扬将手放在严朗月掌心,任由她把自己带到天台中央。
严朗月帮米扬拉好羽绒服的拉链,慢慢后退,站定,抱起吉他,紧张得有些结巴:“你知道我嘴笨,我……用我擅长的来,你……好好听。”
浪漫深情的旋律自指甲流淌,严朗月温柔的歌声随雪花飘荡在空中,一点点融进米扬心里。
“If the sky was falling over us,If the ground below us turned to dust,Would you come, to me?Would you come, to me?If the song it had me overcome,The tremble low can sometimes shake me up,Would you come, to me?Would you come, to me……”
一句句歌声,是一遍遍提问,更是一次又一次坦率直白的心意,米扬再不能熟视无睹,她必须给出那个早已明确的答案。
可眼前望着自己的人满眼尽是自己,尽是偏爱,明目张胆、毫无掩饰的爱,是自己即使身处童话也不敢幻想得到的存在。
唱完最后一句,严朗月见米扬愣在原地,更加手足无措,手指不停摆弄着吉他,耳朵红透耳根:“吓……吓到你了?我知道……很突然,我也觉得很突然,但是我……这确实是我的心意……”
眼前的人越是手足无措,米扬的心便越疼。
“我们的关系开始得太不平凡……”严朗月傻笑着挠挠头,“这种关系或许注定了,从一开始你对于我,就是特殊的存在。我自作多情地认为,自己在你的世界亦是如此。一旦成为某人的特殊,就会产生优越感,和没来由的占有欲。所以,我讨厌林空站在你身边,理所当然地认为你属于我。我一直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直到今天……再次看见你。”
米扬不敢再听她说下去。
“是想念,从心底疯狂生长的想念。”严朗月抱紧吉他,纵使紧张也目不转睛注视着,“我喜欢你,米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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