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城中村合租房的卫生间传来第三十七声摔东西的巨响时，金满满终于从账本里抬起了头。
她面前摊着的不是普通账本，泛黄的牛皮纸封面上用朱砂写着《符箓成本效益分析手册》，最新一页的演算公式墨迹未干：“驱邪符基础材料：黄纸 0.2 元 朱砂 0.5 元 灵力损耗折合 0.3 元 = 1.0 元 / 张。若重复利用符纸边角料，可压缩至 0.8 元 / 张，性价比提升 20%。”
“满满！救命啊！” 室友李薇的惨叫声穿透门板，伴随着周倩尖细的咒骂，“凭什么她能火？不就是会装纯吗！我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账号永封！”
金满满捏着铅笔的手顿了顿。这已经是周倩不对劲的第三天了。自从三天前她的美妆账号被同平台博主赶超，这位平时爱撒娇的室友就像变了个人，昼夜颠倒抱着手机，眼神怨毒得能淬出冰，刚才摔的应该是她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神仙水 —— 按金满满的账本记录，这瓶水价值 2380 元，够买 2975 张基础驱邪符。
“造孽啊，” 金满满啧了一声，把账本塞进床底的桃木箱子里，箱子里整齐码着一沓沓裁好的黄纸，还有个巴掌大的狐形古玉，是母亲苏念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她起身时顺手抓了把桌边的粉笔头，路过客厅时瞥见李薇正举着手机直播，屏幕上 “薇姐今天吃瓜了吗” 的直播间标题闪烁，在线人数已经冲到了三千多。
“家人们谁懂啊！我室友这状态太吓人了！” 李薇的声音带着哭腔，镜头却稳得一批，还不忘给卫生间门口怼了个特写，“从下午开始就对着手机骂，摔了三瓶护肤品了，现在还在砸马桶盖……”
弹幕瞬间刷成了瀑布：
【？？？这是被夺舍了吧】
【建议查查是不是中邪了，眼神好凶】
【主播别蹭热度了，说不定是剧本】
【楼上的，你看她刚才砸东西的劲儿，哪像演的？】
金满满倚在门框上，指尖捏着粉笔头在掌心画了个简易的观气符。淡金色的灵力顺着指尖流淌，在她眼前铺开一层半透明的光幕 —— 卫生间里，一团灰黑色的雾气正缠绕在周倩身上，雾气顶端凝结成个模糊的人形，尖嘴猴腮，手里还抓着个发光的手机虚影，正是民间常说的 “键盘精”，由网络怨气和嫉妒执念凝聚而成。
这玩意儿她熟。小时候在深山训练时，师父胡灵素（其实是母亲苏念的师父，她得喊太师父）就说过，现代社会灵气稀薄，精怪们也与时俱进，以前靠吸食人血精气，现在改蹭网络情绪能量了，尤其是键盘侠的怨气，浓度高还不用付费，堪称精怪界的 “免费 WiFi”。
“满满！你快想想办法！” 李薇看到她，像看到了救星，把手机镜头往她这边转了转，“我刚才想拉她，她差点挠我！”
金满满没接话，脑子里飞快算账：键盘精属于低阶精怪，战斗力弱但执念深，常规驱邪符足够应付，成本 0.8 元。但如果直接用驱邪符，这精怪被打散后可能会转移目标，要是跑到隔壁楼去，万一附在哪个脾气暴躁的人身上，后续赔偿费用可能远超 0.8 元 —— 上次她图便宜用驱赶符代替净化符处理怨灵，结果怨灵跑到菜市场掀了鱼摊，她赔了八百块，那笔账至今还记在账本的 “重大决策失误” 一栏。
“主播旁边的小姐姐好淡定啊”
“她手里捏的什么？粉笔头？”
“这是要干嘛？画符驱鬼？我先笑为敬”
“等等！她好像真的在画符？”
金满满没理会弹幕，走到客厅茶几旁，拿起李薇用来画眼线的棕色眉笔（成本计入李薇账目，后续从房租里抵扣），在一张没用完的快递盒硬纸板上飞快勾勒。符头是简化的 “三勾”，代表三清，符胆融入母亲教的狐族秘文，是个迷你的狐狸头，符脚则写着她的标志性落款：“急急如律令??经济适用版”。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眉笔的油墨混合着她指尖溢出的微弱灵力，在硬纸板上泛出淡淡的金光。李薇的直播间在线人数瞬间破万，弹幕刷得更快了：
【卧槽？这是什么操作？】
【硬纸板 眉笔？驱鬼界的极简主义？】
【有没有懂行的朋友？这符画得规范吗？】
【别管规范不规范，看着还挺带感！】
“周倩，出来一下。” 金满满扬了扬手里的硬纸板符，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力。卫生间的摔东西声戛然而止，门 “吱呀” 一声开了，周倩眼神空洞地走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咧着诡异的笑，“你想阻止我？我要让所有比我好的人都倒霉！”
那团灰黑色雾气在她头顶翻腾得更厉害了，键盘精的虚影对着金满满龇牙咧嘴，尖细的声音直接钻进她脑子里：“多管闲事！我要吸光她的怨气，再吸光直播间所有人的负面情绪！”
“吸情绪可以，” 金满满挑眉，指尖夹着硬纸板符晃了晃，“但你选的宿主性价比太低了。她这账号粉丝量才五万，负面情绪储备有限，还砸了我室友的神仙水 —— 按市场价折算，你得赔 2380 元，或者等价的灵气。”
键盘精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这么务实的对手，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懂什么！等我吸够了情绪，就能升级成网暴怪，到时候全网都是我的养料！”
“网暴怪的形成概率是 0.03%，失败率 99.97%，失败后会被灵界执法队抓去做灵力发电，” 金满满掰着手指算账，“就算你成功了，后续被‘和灵办’（虽然还没正式成立，但行业规矩摆在这）盯上，罚款至少十万灵晶，折合人民币一百二十万，你觉得你这点情绪能量够赔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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