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浮灯照骸墟

美好的假期从计划出去玩开始。

由于连嘉逸家离机场最近,当之无愧地成为了集合点。

于是连嘉逸一觉睡醒自然醒,推开自家大门时,映入眼帘地便是五尊长相各异的门神。

那场面,乍一看酷似男团出道,炫酷值拉满——如果手里没有拿着一条写着“热烈欢迎连大少爷回国,我去接”的巨型横幅的话。

艳俗的配色,搭上几张帅脸,冲击力堪比精神污染。

连嘉逸很没感情地“哇”了一声,嗲里嗲气,尾音拖得九曲十八弯:“好鬼鬼们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让我输的。”

话音未落,一个白毛少年立刻夹着嗓子,学得惟妙惟俏,甚至还抛了个媚眼:“哥哥难道不喜欢嘛~”

略输一等的连嘉逸:“……”

得,遇到高手了。林无霜这小子,功力见长。

“当然喜欢呀,霜霜……假的。”连嘉逸懒洋洋地倚着门框,手指挑剔地戳了戳那闪瞎眼的横幅,“谁选的?品味十年如一日的土掉渣哈。”

“你这人怎么这样!”这话梁牧泽不乐意了,瞬间炸毛,“这可是我跑了三条街才找到最闪亮、最喜庆的!你懂不懂欣赏!懂不懂!?”

“闪亮是真的闪,差点把我闪瞎。”连嘉逸伸手把他那精心打扮的发型弄成鸡窝,“thank you very much,but审美have待提高。”

梁牧泽“嗷”一声,手忙脚乱开始拯救自己的头发。

“咳咳咳——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旁边一个气质斯文的少年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开口,“根据统计学和色彩心理学,这种饱和度极高的红黄配色……”

“虽然张老师久违地开课了,但我拒绝倾听。”连嘉逸嘴角抽了抽,目光转向一直没说话,抱着手臂靠在墙边的高个子冷脸哥,“秋子璇,你为什么也在他们当中,ooc了吧?”

被点名的秋子璇眼皮都没舍得抬,薄唇微启,言简意赅:“输赌注。”

“赌啥了?大学没读直接读博了。”连嘉逸来了点兴趣,“赌我几点醒?还是赌我开门第一句话?”

“赌你会不会感动到泪如雨下。”最后一个穿着骚包花衬衫的长发少年吹了声流氓哨,“你的反应我很满意,现在他们都要给我一百块~”

“萧辞攸,你能不能带着你满身的香水味滚……”

还有其他人未到,几个人索性就在豪宅前开始了……集体玩手机之旅。

插科打诨间,一辆低调的私家车驶过,稳稳停在路边。

后车门打开,下来两个人,一个阮误生高冷地看手机,一个沈岁鸢句句不重样,从小辈骂到长辈再骂到祖宗十八代。

李嘉行从驾驶座上下来,慢悠悠地跟在两人身后,还不忘对着众人解释——先是指着阮误生的背影:“网瘾少年。”目标一拐,指向沈岁鸢:“没素质。”

梁牧泽转头想跟连嘉逸吱个声,发现人家也拿着个手机,他今天终于戴眼镜了,一看就看到手机屏幕。

[one:wokzndjssn]

[生生呀:?]

[生生呀:xixhrbdux]

[生生呀:别来骚扰我]

[one:huanzjejsjawz]

[生生呀:没时间研究你的代码。]

[one:nidhdbjxkamksn]

[生生呀:…你疯了?]

[生生呀:分享链接:专家鉴定总是胡言乱语是一种@#¥%…&*@#]

连嘉逸啧啧两声,把手机屏幕怼到梁牧泽面前:“看,句句有回应,他肯定喜欢我。”

“…………”梁牧泽决定当一回清醒的恶人,“句句有回应,但句句难听。”

连嘉逸自动屏蔽自己不爱听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可自拔,“他本来说话就没好听到哪里去。”

沈岁鸢骂骂咧咧的过程中抬眼扫了圈门口这群“妖魔鬼怪”,视线在横幅上停留一秒,瞬间发出了一阵爆笑:“我不行了妈的!这什么乡村企业家剪彩品味!”

梁牧泽还在心疼自己的发型,试图反击:“你懂个屁!这叫接地气!喜庆!没品!一个两个太没品了!”

“我觉得可以挂在加一家门口。”萧辞攸捋了捋头发,开始提馊主意,“让他天天过春节,感受这份喜庆。”

“?有病啊。”

一直处于人外的秋子璇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把扯过横幅,三下五除二团成一个皱巴巴的球,干脆利落塞进后备箱里,“行了,还有十分钟。”

“还有十分钟干啥?”

“登机。”

“?。”

众人瞬间炸锅,七手八脚地塞行李上车,一场堪比灾难片的大战就此上演——

“我□□操,我鞋掉了!谁他妈踩我新鞋!”梁牧泽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转两百给我。”林无霜趁乱添乱,一边笑嘻嘻往车上挤,一边不忘朝对方伸手。

“熏死我了,萧辞攸我早晚把你香水全摔了……”张知骁捂着鼻子,发出了强烈的控诉。

强迫症晚期的秋子璇默默把摆得七扭八扭的行李重新整理好。

沈岁鸢似乎在跟阮误生分享她的骂人经验,其场面看着很像暴走泼妇在训斥无动于衷的窝囊废。

“你们别吵了好吗……”李嘉行无奈承担起指挥官的角色,觉得自己跟他妈带了一群娃一样。

连嘉逸最后上车,关门瞬间,车子扬长而去,留下后备箱缝隙里顽强露出的横幅的闪亮边角。

车子驶上公路,梁牧泽终于整理好自己炸吊天的发型,开始叽叽喳喳分享自己找横幅的艰辛历程。

旁边的萧辞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香水味在密闭的车厢内更加浓郁。

这引来了张知骁关于空气污染物浓度超标的科普以及副驾上沈岁鸢的夸张咳嗽以表抗议。

秋子璇戴着耳机听歌,与靠窗看风景的阮误生形成呼应,两人仿佛与世隔绝。

李嘉行冷静开车,偶尔从后视镜观察这群活宝,嘴角挂着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终于到达机场,在打开后备箱的瞬间,因为塞得太满,被团成球的横幅“嘭”地弹出来,收获了路人的目光。

“……”连嘉逸嫌弃地再次把它塞回去,不忘警告道,“梁牧泽,你以后再整这些你等着被我踹山沟里去。”

排队等安检,沈岁鸢看着比自己命都长的队伍瞪大了眼,开启骂骂咧咧模式:“这下是真的我的追求者排到法国去了。”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萧辞攸的香水瓶还因为包装太过醒目被工作人员质疑。

萧辞攸小发雷霆,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才憋出一句申诉:“这个工作人员真没品!这可是最新款!”

几人位置都被安排在一块,发现自己位置不在阮误生旁边的连嘉逸绝望地去威胁梁牧泽换位。

“hello。”连嘉逸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小哥哥一个人吗?”

阮误生沉默了一下:“半个。”

“好特别呢。”连嘉逸主动找话题,“脑浆晕晕的,昨天凌晨两点睡的。有没有什么缓解的办法呀?”

“死掉。”阮神医毫不客气。

连嘉逸:“……”

众人早已在上飞机后瘫倒,梁牧泽开始翻包找零食,旁边的林无霜偷偷摸摸偷吃他的零食,张知骁开始学习……

阮误生在看书,没事干的连嘉逸选择睡觉,阖上眼睛靠在窗上。

然而身后两个人注定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呃啊——林、无、霜,我的薯片——”梁牧泽强行压下嗓音,眼瞪着空空如也的薯片包装袋,又看着旁边白毛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和无辜眨动的眼睛,气得头发炸起来。

林无霜咽下满嘴膨化食品,含糊不清道:“哥哥难道不喜欢分享嘛。”

“滚,那是我的限量海苔味……”梁牧泽扑过去就要掐他脖子。

萧辞攸优雅地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个香水瓶,对着自己的领口就是两下,浓郁的香味再次弥漫开来。

“咳咳咳——”沈岁鸢从前面猛地探回头,一脸嫌恶,“你是打算把我们集体送走然后继承我们的花呗吗?”

旁边的李嘉行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带着一种习惯性的无奈,“安静会,坐好。”

连嘉逸没能完全入睡,他的眼睛合上了,其他的感官却在此时变得更加敏感,他听得见阮误生翻书的声音,特地放放缓的动作让书页的摩擦声延长,缓缓地划在心上。也能听见阮误生偶尔发的的呼声,像是叹息,又不那么像。

所以在阮误生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的时候,他很快清醒过来,睫毛颤了颤,却没立刻睁眼。

他听见身旁人对空乘人员轻声要了一条毛毯。

他下意识以为是对方自己需要,心里还感慨他终于知道照顾自己了。

直到一条柔软的薄毯被轻轻盖在了他有些发凉的手臂。

阮误生再没有试图打扰他的睡眠,他甚至听不见阮误生的任何声音了。

照平常而言,连嘉逸很难在飞机上睡着,但这一次,他坠入一片温暖而粘稠的深海,让意识沉到更深的梦境中。

那梦是黑白的,带着旧胶片般的颗粒感和冰冷色调。

一个女人踉跄着后退,在壁纸上留下几道凌乱的白色划痕,那是濒死的蝴蝶最后的振翅。

她身体前倾,手紧抓胸口衣襟,指甲深深陷进皮肉,每一次吸气都如同在泥沼里挣扎,气流被阻塞在喉间,只能发出微弱嘶哑的声响。

那救命的喷雾瓶离她太远,如此遥不可及。

她艰难抬起头,目光投向几步外紧闭的房门,那是她唯一的指望,是她此刻与空气之间唯一可能的桥梁。

她想呼喊,想求救,喉咙却只能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

她咬紧牙关,奋力挪动身体,滑动沙发,伏在地板,一寸寸向前爬去。

冰凉的地板紧贴她的面颊,每一次竭尽全力的爬行,都耗尽了她肺里所剩无几的氧气。

她终于触到卧室的门板,虚弱地、一下下地拍打着门板,汗水浸透了她的鬓发,狼狈地贴在额角。

门里透出男孩熟睡中均匀、深沉的呼吸声,像海洋中一艘缓缓下沉的船,对门外咫尺之遥的挣扎充耳不闻。

她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将颤动的手伸向门缝,那距离只剩下三厘米了,她张着嘴,学着被抛上岸的将死之鱼,直到最后一丝气息在喉咙深处无声地消散。

那只伸向门缝的手,终是沉沉垂落,搭在冰冷的地板上,再也不动了。

世界只剩下窗外呜咽的风声,和门内安稳得近乎残忍的呼吸。

原来生死相望,有时连一声呼唤也穿透不过。

1:唉。

5:你口臭?

1:?干啥侮辱我。

5:那你唉什么?

1:唉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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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浮灯照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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