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湛还在沉浸地体验凌准的唇瓣、呼吸和心跳，紧接着他哥说了句：“不行。”
没等时湛继续问，凌准坦诚道：“小少爷，您还没成年。”
时湛不满的一拳锤在凌准身上：“你真把自己当管家？”
“这是原则。”凌准放弃了原本的姿势，瘫倒在时湛旁边的位置上，还不忘默默少爷湿漉漉的脑袋给他顺毛。
时湛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年龄真的很耻辱，等到他成年要高考之后了。现在他才他妈的上高二！！
他恨不得一脚把他哥踹下床，揪着他的衣领好好问问他，勾了老子一晚上现在扯原则，他咋不干脆直接缩起来当一只忍者神龟呢？！
时湛最终还是有气无力的嘟囔道：“早说谈恋爱这么累。”
凌准问他：“那你就不谈了？”
“那我就做上面的。”
说完话时湛挑衅的笑了一声，从床上弹起来就要溜走。他还是低估了他哥的行动力，直接被一下拽回来，抱在怀里被教育道：“从今天起到毕业，好好学习，乖乖集训。”
“不该想的你一下都不要想。”话末，威胁完了人，凌准照着他的脑门弹了一下。
时湛刚要农民翻身把歌唱还个手，就好像听见了楼下隐隐传来的动静声：“你听见什么声音没？”
紧接着就是密码门打开的声音，时湛第一反应是进贼了，然后他听见了熟悉的咳嗽声：“湛湛，开这么亮堂，还学习呢？”
时湛顿时失去表情管理，用气声惊疑道：“我爸？”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姿势，现在还坐在凌准的怀里。时少爷皮球似的弹开下床，随便揪了条毛巾擦着他那快干了的头发，强装镇定地在楼梯口和时修宴打了个照面：“爸？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吓我一跳。”
“嘿，你瞧你这话说的。”时修宴打趣他，说，“这是我家我回来还不行？还吓你一跳。你是做什么亏心事了？谈恋爱了？”
时湛差点被他爹的疯言疯语震的撅过去，掩饰道：“您胡说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凌准的一句：“时爸。”
然后，他眼见时修宴眼神突然转变成了另一种情绪：“诶，小准也在啊？你们今天......”
“我们出去吃饭了他喝酒喝的有点多我怕他自己住徐阿姨照应不过来所以我们今晚住一起。”
时湛一句话不带停顿的，说得像绕口令。
“哟。”时修宴感叹道，“小准啊，怎么连你也开始跟他们喝酒了？这可对身体不好。”话说一半，时修宴看了看凌准发现脸色跟平时差不多，只是耳根有些红，“看你这也没醉啊，冰箱里有苏打水，湛湛赶紧给你哥拿点去，酒喝多了伤胃啊！”
“诶。”时湛嘴上应着，脚下快马加鞭地真的去厨房拿了瓶苏打水递给凌准，当着时修宴的面说了句：“快喝吧，哥哥。”
凌准瞪他一眼，利落的拧开瓶盖喝水。中途接了个电话，是物理竞赛组的老师叫他去完善自己的简历和表格。
“那时爸，我先回去了。”凌准礼貌的说，“您早点休息。”
还没来得及彼此寒暄，凌准就干脆的关上了时家别墅的门。留下时湛一个人不爽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时修宴手里还拿着平板，戴着眼镜就像是在看病历。他看了时湛两眼，见自己儿子满脸臭屁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索性拍了时湛膝盖两下。
时湛猛地回过神：“怎么了爸？”
时修宴脸上的表情也算不上高兴，和时湛开诚布公地谈道：“我上次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电话你挂的倒是快。”
“我跟您说过了，我没这方面的想法。”
时修宴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平板，弓着身坐在沙发上摘了眼镜，似乎十分疲惫：“那你是什么想法？你跟我说说。”
“我参加生物奥赛，能拿奖的话保送T大问题不大。”时湛说，“本科念生物科学，研究生想选病毒学的方向。”
时修宴一边听一边觉得有些意外。他印象里的时湛还只是个除了机械性学习之外只知道无所事事的孩子。他当了十七年的甩手掌柜，前七年甩给自己爸妈和前妻，后十年甩给了凌在洲和凌准。
时间是虚拟概念里最宏观的东西，时修宴突然觉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时湛就长大了。也早早的就思考过自己的未来，做好了规划，也有在认真努力。
他十分想尊重自己儿子的决定，可犹豫再三时修宴还是开了口：“美国那边有很多学校，你想学的这方面生物科研实力都比国内强很多，如果你想去，爸爸可以帮你联系。”
时湛看手机的目光突然呆滞，就像是有什么预感一样。他熄灭了手机，迟疑着，好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他从来没听说过时修宴在国外有什么朋友，他老爸一向是在祖国大陆的医疗事业上兢兢业业。所有的交流机会全都让给年轻人，别说美国朋友了，连个国外患者估计都没有。
直觉驱使着时湛发出疑问：“爸，你怎么突然死揪着美国不放了呢？”
这么多国家，为什么只说美国。
时湛慢慢的清醒，试探性地问道：“是有人跟您说了什么吗？”
时修宴有时候觉得自己儿子就这点不好。
时湛太敏感太敏锐，有些事情上第六感出奇的准确，太过于聪明。
“你妈前段时间联系过我。”时修宴叹着气，好像也不太甘愿，说，“她不是在美国么，她这人就是这样崇洋媚外，想着你去了那边，能受到更好的教育。”
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之后，时湛被气笑了：“如果今天是她派别人跟我说这些，您知道我下一句应该说什么吗？”
时修宴不语，时湛继续说：“我应该直接说那不是我妈，我没有妈。走的时候倒是洒脱，十年以来不管不问，怎么现在知道我快成年了，快要上大学了，就开始来沾光了是吗？”
时修宴太久没和时湛坐在一起聊过天，也从来没问过他对曲丹的看法。今天和盘托出，他只觉得自己儿子对于这个和他也差不多不负责的母亲，是又恨又怨。
“没说你一定要去。”时修宴说，“她就是问问我......”
“爸，您能不能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她要真的只是大发慈悲想着帮自己曾经的亲生骨肉找个学上，您还有必要这么锲而不舍的跟我谈这么多次吗？”
时湛一通话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是反应有点大了，这样对亲爸，好像不太礼貌。
“我不知道她跟您说了什么。”时湛说，“她再来找您，您就直接告诉她，我这辈子就算是吊死也不可能出国。更不可能见她。让她趁早把我忘了，好好过日子吧。”
时修宴被时湛说的头都大了：“湛湛，你不能这么说。她毕竟是你亲妈，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没有哪个母亲会真这么狠心不在乎的。”
时湛越说越上火：“我没看出来她在乎。连她长什么样子我都忘了，有必要吗。”
不知道为什么，时湛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放心。他顶着负罪感此生第一次和自己亲爹放了狠话：“您要是真的当我是亲儿子，就别想着有一天把我送回她身边。我明年就成年了，去哪，在哪，和谁一起，选择权利都是我自己的。”
“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时修宴哪怕是有更多的话想说此刻也再也说不下去，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摆了摆手：“行了，不说这个事了。你也别胡思乱想，不会的。赶紧去睡觉吧。”
时湛躺在了床上，刚才办坏事被打断的所有不爽此刻全都烟消云散。等他的是新一轮的烦心事。
十年都没再见过一面的亲妈，不知道现在是安的什么心。连时修宴都还不知道他现在谈恋爱的事情，他不敢想要是真的有一天曲丹回来找他，他要怎么应对这么麻烦的女人。
麻烦事想着想着就思绪乱飞，他鬼使神差的给凌准发了个消息。
【Z】：睡了吗？
【.】：没，改简历。
【Z】：什么简历？
【.】：[图片]
八成是怕小少爷不相信，凌准甩了一个在电脑上操作的图片给他。
图片上是一个编程集训营的简历，时湛记得好像是听凌准提过一次，是凌准的物理竞赛组老师推荐他去参加的。
【Z】：什么时候去啊？
【Z】：是不是拿奖了也能保送的？
【.】：算是。
【.】：应付一下，不太想去。
时湛不知道凌准现在都在想什么，有这机会不如早早的去，这样没准理科的保送名额还能顺位给自己。
【Z】：有机会还不去？您可真是脑回路清奇。
【.】：集训一整个暑假，在国外。
【.】：你想让我去吗？
吐槽完他这一句时湛就后悔了。
别的不说他现在看见“国外”两个字就烦。真怕凌准实力过硬，一不留神就被保送到了大洋彼岸。
【Z】：算了吧。
【Z】：没你的日子太难熬。
何时开学呀小读者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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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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