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溪凌晨回到家的时候养鹿仙人不在家。
倒是莫名烧了的厨房已经恢复原样，家里的卫生打扫好了，不像是几天没人管的样子。
在睡觉前给仙人发了微信，第二天醒来也收到回信，也没见到影子。
白青溪踩点踏进江氏集团大门，出了保安和前台一个人影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人影......
“白青溪，迟到一次，扣这个月全勤。”行政部的小琴站在电梯门口，手里拿着本子，边说着边在上面写下名字。
白青溪亮起屏幕，“小琴，我是分踏进那个大门的，怎么算迟到。”
小琴：“30分应该出现在工位上，而不是这里。”
“员工手册没有这么说吧。”白青溪紧随其后走进电梯，她往后看了眼，再没有其他人，“合着你就是特意来抓我的呗。”
小琴是今年新入职的员工，也是刚毕业的应届生白青溪印象中，上次见到她时身上带着初入社会的懵懂，这会儿眼前的小琴颇有一番老员工的架势。“员工手册新修版已经出来了，上周已经发到员工群里了，白青溪不是老板身边的红人吗，怎么会不知道。哦，我忘了，你是个例外。”
“这玩意还有新版？”她低头划手机，找到设置了免打扰的群聊，确实有一个文件，“我这几天出差，哪有空看这个，什么例外。”
电梯停在10楼，小琴挺直腰板昂着头走出去，左右看看，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眼：“最近公司在改革，像你这类型人安恙无事，不要扮猪吃老虎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她没来得及问，具体是什么类型。
“嗨，美姐，这是我专门带给你番城特产。”她拐进秘书室，从白色塑料袋里掏出一包麻花，放在美姐的桌子的一角。
是吴锦儿和林丽给的那袋特产，她从里面挑了一些。
人情世故还是要有的嘛。
在美姐的眼里工作最大，只看了一眼她，又垂眼盯着眼前的屏幕，“谢谢。”
“对了。”美姐叫住她，“你知道员工手册出了新修版吗？听说这里边有你的功劳，原来出差就是为了这个。”
什么功劳？什么什么？
“我...”正要反驳，看到何年羽从办公室走出来，正要打招呼，却只见他无视自己擦肩而过。
左右看看，一个两个都不理她。
好吧。
推开门一看，从不准时上班的江岭已经坐在他的“阴间”工位上，只是抬头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江总，您知道新版的员工手册是怎么回事吗？”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工位上，直接走到黑色办公桌旁。“为什么有一条规定是‘白青溪例外’？”
上面那么多条变态的规定，最后一条规定是她例外，也就是说她是整个公司不用遵守员工手册的人。
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她，白青溪，是个有特权的员工，是众矢之的，而这一切她都不知情。
“这是董事那边的决定。”江岭停下手上的动作，表情冷漠，与昨天在机场红着脸的江岭胖若两人，“而你的例外，是我给你真去到的，你可以继续安心上班，可以继续摸鱼......”
“江岭！”白青溪似乎是第一次真的生气，双手撑在桌上，气势十足地打断他的话，“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利用他们的怨念增加邪梦妖力？还是为了利用他们干掉我？邪梦妖族少主。”
今天的办公室空调的冷气设置了26度，不冷不热，刚刚好。
黑色纱帘也都全部拉开，东升的太阳照进来，在地上留下矩形的黄色框。
白青溪紧盯着江岭的眼睛，没有放过他眼底闪过的诧异。
是呀，连她自己也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捅破他的身份。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东西，在没有捅破之前尚且能体面相处，现在......
江岭闭上眼睛，嘴角上扬，他这么一笑，苍白的脸庞透出一股诡异，阴森。
呵，不装了呀。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没了慌乱和不知所措，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畏惧的寒冷。
“怎么？要动手净化我了吗？小仙兽。”
白青溪咬牙切齿：“出差只是为了留出时间在江氏集团布局，制造压抑的工作氛围，还我成了员工负面情绪爆发的导火线。你们妖族的邪梦就可以趁虚而入，不仅能吸取他们的精气，还因为人类负面情绪的加重，所吸取的精气能快速提升妖力，重要的是，他们对我怨念深重，我无法净化他们身上的邪梦。”
关于食梦鹿和邪梦的这些渊源，连养鹿仙人都不知道，是母亲在世前告诉她的。
人类对食梦鹿的怨念是净化邪梦的阻碍。
江岭：“是不是后悔了，后悔那天晚上心软没有动手。”
白青溪怔住，随即自嘲般笑起来：“呵呵，江少主，我真是小看你了。”
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什么感化计划策反计划、什么人味、通通都是假的，眼前这位冷漠的妖族少主真的满腹心机，还十分会伪装。
她瞬间感到一阵恶心，连连后退几步。
来到六楼，发现这里格外安静，要不是透过玻璃看到工位上的人头，都要怀疑没有人在六楼办公。
踏进玻璃门，里面一阵死气沉沉，全都埋头工作，像机器人一样。
扫视一圈，无意中与个别同事视线相撞，对方或是愣一下后埋头继续工作，或是带着嫌弃的意味撇开视线，还有直接翻白眼的。
来到宣传部门口，她犹豫地停下脚步。
一样的氛围一样的安静。
回想起在出差之前，江氏集团的各部门内部相处融洽，年轻人居多的工作环境确实给江氏集团带来新鲜血液下的活跃。
而现在，只有死气沉沉的班味。
里面有人走出来，白青溪下意识要躲，却还是被撞见。
方亮亮拿着保温杯，愁容满面，见到她时有些意外。
白青溪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要走还是要留，想起在番城时方亮亮回信息的速度，她还是转身走了。
方亮亮快步跟上她，碰了碰她的手背，然后快速往前走。
不紧不慢跟在方亮亮的后面，来到七楼的平台上的角落。
方亮亮左右张望后，舒了一口气，“青溪，公司的传言都是真的吗？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但是想当面跟你确认。”
“什么传言？”白青溪倚在栏杆上，低声问到。
方亮亮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说吧，我到现在知道的还太少。”白青溪催促到。
方亮亮：“有人说你能成为江总身边的助理红人是用了...姿色...还说，是你在江总耳边鼓吹，所以才改了这样的员工手册...还说你们出差...是...是...”
“就这些？”她打断问到。
方亮亮脸皮薄，说的这些肯定是斟酌用词后的转述了，这会儿已经面红耳赤。
“啊。”方亮亮抬头看她，脸上表情复杂。“这...些之外，还有吗？”
白青溪笑了笑，这些都够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她了，确实是不用再多设其他的局来对付她，“亮亮，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方亮亮：“这些...都不是真的...对吧。”
叹了一口气，她抬手拍了拍方亮亮的肩膀，“谣言是无根之水，用不了多久会不攻自破。”
呵，就她跟江岭的宿敌关系，每一条能站得住脚的。
“嗯，青溪，我相信你。”方亮亮咧嘴笑起来，眼底满是疲倦。
白青溪皱眉关切问到：“亮亮，是不是又开始睡不好了？”
“有点儿，可能是工作太多了，经常加班的原因。”说着想什么，交了一声，“完蛋了，现在不能离开工位超过十分钟，我得马上回去了。”
转身之后又回头说到，“青溪，我们的网络被监控了，所有的聊天和网页浏览痕迹领导都能看到，所以在公司我们暂时不能用微信聊天了。真的要回去了，先走了，有机会我偷偷找你。”
白青溪没有带手机，估计了一下，她们在天台待的时间超过了十分钟。
一是担心方亮亮，二是好奇没有遵守员工手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朝宣传部走去。
“方亮亮，解释一下。”
刚走到门口，她就听到里面的声音，说话的人是宣传部的经理，也就是她之前的直属领导，王娟。
方亮亮：“我有点拉肚子了。”
王娟：“正好，我刚刚也去洗手间了，里面除了我没有其他人。”
哇靠，这么变态。
方亮亮：“我去了其他楼层。”
王娟：“好端端的你去其他楼层浪费时间干嘛，难道不知道现在部门里只要有一个人出错就会影响大家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拔高，像是特地说给其他人听。
方亮亮：“我，我不拖累大家，所有人的罚款我一个人承担。”
王娟：“你以为我不想......”
白青溪贴在墙边听得认真，没注意到有人朝她走过来。
“白青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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