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一点,奚唯才终于悠悠转醒。
醒来后他感觉胃不太舒服,微皱着眉在床上蜷缩起来准备再睡一觉的时候,突然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
静默片刻,奚唯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蔡印泉以赔罪为借口请他吃饭,他喝了点酒,架不住蔡印泉的纠缠去了KTV,蔡印泉还给他点了个小鸭子。
他故意当着程斯砚的面和那个人借位亲了一下,程斯砚气昏了头,把他亲晕之后拐到酒店床上来了。
然后他们就负距离接触了。
想到这里,他终于注意到了身下的异样。
奚唯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了眼身上那件明显不是自己尺码的衣服。
他下床穿鞋,注意到床头柜上那两样昨晚程斯砚临时买的东西,又看向床边垃圾桶里那两三个打了结的袋子。
几秒后奚唯起身走进浴室,照镜子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痕迹,脑海中顿时闪过一帧帧模糊又清晰的画面。
一开始有点疼,奚唯怕疼,于是他报复性地用力抓住程斯砚的背,颇有种我不舒服你也别想好受的意思。
再后来痛感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溃不成军,断断续续地小声骂,程斯砚一下又一下地回应,一句变态愣是被打断了三四回才说出口。
渐渐的奚唯的头顶上了床头,刚开始几次程斯砚会握着他的腰把他拖回来,后来索性把他抱了起来。
被抱起来后奚唯嫌累,他靠在程斯砚身上,用力咬他肩膀,手也死死攥住他的头发,不知道揪下来了多少根。
一开始程斯砚只骂他是狗,但后来可能被咬疼了,程斯砚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低头咬他的锁骨。
咬着咬着亲起来,从锁骨到脖子再一路往上亲到脸。
程斯砚抱着他亲了好久他的脸,亲完左脸亲右脸,那时奚唯脑中一片混乱,现在复盘他才发现亲吻脸颊这个举动似乎比亲嘴还要亲密,就好像他们是真的情侣一样。
他收回视线,垂眸系上衬衫最顶端的扣子。锁骨那几个还没消下去的齿痕被挡住了,但脖子上的还是很明显。
对奚唯来说,直面自己的**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小的时候见到喜欢的东西,无论是新奇的玩具还是看起来很好吃的食物,他都会很直白地开口要。
上学后他也总是在担任班长或课代表等职位,一是因为奚诚说家里的公司以后是他的,担任这类职位可以提前培养他的领导能力,二来他本身就喜欢身居高位的感觉。
他可以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野心,对初次尝试的性.事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而且坦白讲,他昨晚还挺舒服的。
片刻后,奚唯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
——和程斯砚保持这样的关系吧。
昨晚的事已经发生,他和程斯砚已经彻底撇不清了,他们甚至变成了比高中时还暧昧的关系。保持这种关系他也不用担心自己会爱上炮友,毕竟他本来就喜欢程斯砚。
程斯砚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老同学约起来放心。
想到这里奚唯的思绪倏地停滞一瞬。
谁知道这些年里程斯砚有没有谈过恋爱,人的性格又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了解的那位是高中时的程斯砚,对于现在的二十四岁的程斯砚,他也有些捉摸不透。
他深吸一口气,从浴室里出去。
奚唯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外套把手机拿出来,他忽视了沈煜那十几通未接,打开微信点开程斯砚的聊天框,打字道:今天下午六点半来趟我们公司,我办公室在19楼
程斯砚很快发来了一个问号。
奚唯没再回复。
他穿好衣服将床头柜上那两样东西塞进口袋里,把垃圾袋绑好之后去前台退房打车回了家。
到家洗漱完后奚唯换了件高领打底衫,幸好昨晚程斯砚没在喉结以上的地方留印子,只要没人故意扒着他的领子看,那那些痕迹就不会被发现。
把程斯砚的衬衫洗了晾好,又吃了个午饭后奚唯出发去了公司。
沈煜一见他就摇头叹气,惋惜地说:“我都忘记你是可以不来上班的未来集团掌舵人了。”
他背手望向窗外,故作高深道,“山鸟与鱼不同路,我和你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唯哥儿。”
说完沈煜又连忙纠正:“不对,老爷。奚老爷。”
奚唯被他说话的语气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还是解释了一下:”我昨天晚上喝了点儿酒,上午不舒服。”
沈煜又重重叹了一声。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接下来奚唯有些坐不住了。
身下异样的感觉实在是有些明显,但办公室里不止他一个人,他也不能站着办公,只能隔十几分钟用胳膊撑着桌子,将重心转移到上半身,以减轻身下的压力。
奚唯再一次用胳膊撑着桌子时,沈煜察觉到了异常。
他眨了眨眼,确认奚唯真的在微微弯着腰后问:“你不舒服吗?我怎么看你好像坐得不直呢?”
“……”奚唯沉默两秒,嗯了一下,硬着头皮说,“胃有点疼。”
借着这个借口,他将计就计趴在了桌子上。
见他直接趴下了,沈煜站起来走到桌前,又问:“很难受吗?要不要我现在出去给你买点药?”
“不用。”奚唯生无可恋道,“我趴会儿就好了。”
“那我去给你接杯热水。”说着沈煜端起他放在桌上的杯子,转身开门出去了。
趁着这会儿办公室里就自己,奚唯没忍住扭了两下。
片刻后门外响起脚步声,他瞬间老实不动了。
下一秒门被推开,有个人走了进来。奚诚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刚碰到沈助理,他说你胃疼?”
奚唯抬起头,奚诚已经走到了桌子前面,脸上的表情关切又愧疚:“是不是最近工作应酬总是喝酒的原因?”
“……”
奚唯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近因为工作他喝酒次数确实比较多,蔡印泉约他吃饭的事他也告诉了奚诚,这种场合免不了要喝几杯,他也不能实话实说他昨晚跟人上床了,现在疼的其实是屁股。
他这幅欲言又止的表情在奚诚眼中看来是他已经难受得不行了,于是他继续道:“你下班吧,最近这段时间回家住把胃养一养,你在家我和你妈也好照顾你。”
说着他拿出手机,“你妈今天刚好没课,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带你先去医院检查一下,然后你就回去。”
奚唯一听这话连忙站起来拿走他的手机,辩解道:“不用了爸,我喝点热水就没事了,就一点点不舒服而已。”
这时沈煜刚好回来了,和奚诚打了个招呼后他将那杯热水放到了奚唯手边。
奚诚十分严肃地说:“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体质本来就差,肠胃又能好到哪儿去?喝出胃病了怎么办?”
奚唯突然想到他刚才其实可以说自己困了。
他有些后悔,在心里叹了口气,摸摸鼻子小声说:“那我这几天回家住,不过我真没多难受,不用现在下班。”
他都和程斯砚说了来找他了,可千万不能放人鸽子。
奚诚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的脸色确实没什么变化,最后还是松了口:“那行,你要实在难受的话别坚持,沈助理在,他会把工作处理好的。”
沈煜对此并没什么异议,毕竟奚唯现在身体不舒服。
又嘱咐了几句奚诚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奚唯有些麻木地捧着杯子喝热水,心想接下来几天他的味蕾完蛋了。
他是真的不想吃那些养肠胃的饭菜,他昨晚已经有了第一次,那些饭菜现在真的比他的私生活还要清淡。
他决定等程斯砚来了,把程斯砚狠狠骂一顿。
快下班时奚唯给程斯砚发了条消息,提醒他六点了。
程斯砚又发来一个问号。
奚唯还是没回。
他相信程斯砚一定会来的。
沈煜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扭头发现奚唯一副要留下加班的架势,道:“身体不舒服就别加班了吧,你铁人啊?”
奚唯看他一眼:“我已经没事了。”
听到这话沈煜竖起大拇指:“吾辈楷模,向你学习。”
话是这么说,但到点后沈煜依然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又等了二十多分钟之后,有人敲了敲他的门。
不等他开口外面的人就推开门走进来。
程斯砚到了。
奚唯瞥了他一眼,随后视线又落回差一点看完的市场调研报告上,毫不客气地说:“等会儿。”
程斯砚哦一声,转头看了眼这间办公室里的另一套办公桌椅,刚想问能不能坐着等的时候奚唯又说,“站着。”
“……”
几秒后程斯砚问,“这套桌椅是你助理的?”
奚唯嗯一下:“我爸亲自安排的,目前和他分不开。”
听到这话程斯砚又沉默了。
他的心情没由来地烦躁,盯着奚唯看了许久后终于不耐烦地开口:“你找我来是让我看你工作的?”
“不是。”奚唯看完了报告,终于正眼看向他。
两人对上视线的瞬间程斯砚莫名有些心虚,他有些后悔刚才没趁奚唯工作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是看看办公室有没有摄像头,万一奚唯在自己办公室亲自了结了他怎么办?
片刻后奚唯哼笑一声:“怎么不敢和我对视?”
程斯砚盯着奚唯电脑后面缺了一口的苹果logo,睁着眼说瞎话:“没有。你有事能不能快点说?我很忙的。”
奚唯注意到他的目光,合上了电脑。
于是程斯砚又转移视线去盯着桌上那块表。
奚唯顺着他的视线瞥了眼那块表,没再将其收起来。
他道:“我找你来是要和你说一下昨晚的事。”
闻言程斯砚的额头冒出细汗,原来奚唯叫他来,是真的打算在自己办公室里亲自了结他吗。
他在心里祈祷希望奚唯可以仁慈一些,让他写完遗书再死。
却不曾想,下一秒对面的人说:“我昨晚感觉不错,你呢?”
程斯砚愣了一下。
奚唯继续问:“以后我们要保持这种关系吗?”
小唯:我要和你说一下昨晚的事
程工:(汗流浃背)
——
大家端午节安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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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炮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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