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熟

接下来的几天,奚唯和程斯砚没再见过。

奚唯也不知道那天程斯砚有没有在他家楼下等一晚上,手机开机后程斯砚倒是又给他打来了几通电话,不过奚唯都没接,那些消息他也都没回。

最近因为工作的事,奚唯经常和段文州联系,一来二去两人也能勉强算一个对方的朋友了。

坦白讲他一开始确实很醋段文州,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奚唯发现段文州其实人还不错,最起码业务能力是过关的。

一开始程斯砚向奚唯推荐段文州的时候,奚唯还说如果段文州的表现不符合他的预期程斯砚就死了。

现在看来,程斯砚应该是可以接着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大街上已经偶尔能见到几个穿短袖的人。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奚唯从会议室出来。

他一边往办公室走去一边垂眸摘手上的表,推开办公室的门后却看到了一张意外的脸。

他将腕表放到桌上,说:“你怎么来了?”

“楼层的基本框架已经完成一半了,我舅舅让我给你汇报一下施工进展。”段文州从旁边的沙发上站起来,道,“今天是我生日,如果你今晚有空的话,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吗?”

奚唯没有正面回应他的邀约,而是道:“汇报进展的话,在群里说一声比较好,毕竟这个项目还有其他人参与。”

段文州笑笑:“已经在群里和大家说过了。”

他停在奚唯办公桌前,道,“我听说你和程斯砚吵架了,如果不介意,或许你可以和我说说。”

奚唯沉默两秒:“今晚你们打算去玩什么?”

见他如此生硬地转移话题,段文州也没再追着问,推了推眼镜说:“开车去野外烧烤,爬山看日出。可能要熬个夜。”

奚唯点头:“都有谁?”

“几个以前的朋友。”段文州看着他,问,“你要去吗?”

奚唯没有立刻回答,几秒后才说:“去。”

虽然段文州很可能把程斯砚也给叫上,但奚唯现在真的很需要见程斯砚一面。见一面,说清楚,早日结束两人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再对以前的事好好做个了结。

他不想主动约程斯砚出来,刚好可以借此机会说清楚。

在太阳落山前,奚唯出发了。

他到了提前和段文州约好的地点汇合,程斯砚果然在。

他散漫地倚靠在车门边上,见奚唯来也只是淡淡地抬眼扫了他一下,视线很快就又落回了自己手机屏幕上。

奚唯也只瞥了他一眼,看到他嘴角处那道快痊愈的伤。

作为这次生日行程的寿星兼发起人,段文州先介绍了一下除他以外的在场五位,随后才出发去提前踩好点的一处山坡。

其中那个蓝头发的和程斯砚似乎相当熟稔,路上两人一直在聊天。

奚唯坐在他们前面,因为谁都不认识所以也没怎么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听别人聊天。

后面的程斯砚和蓝毛聊到一半,蓝毛突然“诶?”了一声:“我刚发现你脸上这有个伤口,怎么弄的?”

程斯砚抬手摸了一下那道伤口,道:“猫抓的。”

蓝毛惊奇道:“抓你脸,你亲它了?”

程斯砚嗯一声。

这时旁边一个人加入了聊天:“你这猫还挺凶啊。”

闻言程斯砚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前面的奚唯,道:“不凶,平时还挺可爱的,是我惹他生气了。”

奚唯摩挲着右手手背上那道口子,听着身后几人顺着这个话题聊起了自己家里的猫,有些后悔答应段文州一起来。

半小时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那处山坡。

虽然现在已经是初夏,但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凉。奚唯蹲在烧烤炉旁边帮段文州一起生火,在他对面的段文州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问:“没关系吧?”

奚唯往刚点着的小火堆里放了一张纸,问:“什么?”

段文州指指他身后某处,奚唯顺着回过头去,看到正在和几个人一起合作挂白炽灯的程斯砚。

他道:“你们两个没关系吧,出来这么久了还一句话都没和对方说,你们之前吵架,现在还没和好吗?”

奚唯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们没有吵架,只是不熟而已。”

“不熟?”段文州顿了一下,“你们不是情侣吗?”

“……”

奚唯皱着眉看向他,“谁和你说的?”

段文州有些疑惑地眨眨眼:“之前你们在我面前表现的那么亲密,不是情侣吗?他不是还……”他停了两秒,“给你揉腰。”

“……”

他都看见了啊。

面前烧烤炉的火已经生了起来,一阵风把烟雾悉数吹到奚唯脸上,他还没开口回答段文州就被呛得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明明没得到回答,但段文州脸上却是满意的表情。

他笑了一下,没继续追问这个问题,而是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说:“你坐到我这边来,你那边刚好在风口,呛。”

奚唯咳嗽着起身坐到了他身边的位置。

段文州状似无意般抬起头,和不远处正注意着他们这边的程斯砚对上视线。他温和地笑了笑,见身边的奚唯还是忍不住咳嗽,拍了拍他的背,向他凑近一些后说:“要不要喝点水?”

奚唯努力忍住咳嗽,摇头:“不用,我没事。”

火生起来后就可以开始烧烤了,其余几人把各类食材都搬了过来,随后自己找位置在烧烤炉附近坐了下来。

蓝毛拿了半打啤酒过来,拆开后一人给了一罐。

奚唯还没拉得及拉开拉环,蓝毛就坐到他身边熟络道:“你好啊,我叫温俞。刚在车上没见你说话,你是不是怕生啊?”

一旁的段文州拉开易拉罐喝了口啤酒,闻言笑道:“刚在车上的时候你们几个话这么密,他当然插不进去了。”

温俞挠了挠头:“有吗?”他没纠结这个问题,继续对奚唯说,“我们认识一下吧,我感觉你的气质很适合玩乐队!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主唱前段时间回去结婚了,现在缺个主唱。”

奚唯拉开易拉罐,道:“五音不全。”

不等温俞表示惋惜,坐在奚唯对面的程斯砚就说:“你唱歌挺好听的。”

“啊?”温俞愣了一下,“你们认识?”

“人俩高中同学呢。”段文州一边烤着肉一边说,“我跟你认识的年头乘个二都没他俩认识时间长。”

旁边一个女生更疑惑了:“那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奚唯又拿出了刚才糊弄段文州的借口:“不太熟。”

程斯砚看着他,周围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附近的光源只有不远处他们刚挂起来的白炽灯,奚唯背对着灯光,整张脸都隐入黑暗,看不出他说这话时脸上是什么表情。

温俞不在乎他俩关系如何,他只听到了程斯砚那句“你唱歌挺好听的”,对奚唯说:“你能不能现在唱两句让我……”

“温俞。”段文州及时出声打断了他,依旧是用一贯温和的语气说,“这种事情强求不得,他不愿意就别强迫他了。”

温俞撇了撇嘴:“好吧,对不起。”

他不是内耗的人,很快就聊起了其他话题。

程斯砚面无表情喝着酒,视线在对面坐得很近的奚唯和段文州两人身上游弋,来回几次之后牢牢定格在奚唯身上。

他都不知道这俩人是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熟的。

之前他之所以向奚唯推荐段文州,一是因为在大学时段文州帮过他不少,二是,他记得段文州喜欢的是女生。

虽然没见他交过女朋友,但大学时偶然的一次乐队里的几人聊起了性取向,段文州很明确地说他喜欢女生。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奚唯的表现倒是没什么异常,对待段文州的态度就像对待其他人一样疏离,可为什么段文州对奚唯这么殷勤?

此刻,程斯砚终于产生了一种被趁虚而入的危机感。

他在心里骂人,捏扁了手上的易拉罐后起身。

奚唯慢慢摇晃着手上那半罐啤酒,正想着待会儿该怎么和程斯砚说结束炮友关系的时候,身边突然坐下来一个人。

他转头,和程斯砚对上目光。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程斯砚向他凑近了一些,用气音在他耳边说悄悄话:“可不可以离段文州远一点,我感觉他对你图谋不轨。”

奚唯面无表情看着他,见没说动他,程斯砚贴近他耳边又小声说:“真的,你理他的时候他身边都有粉红泡泡,还是爱心形状的。”

“……”

“说什么悄悄话呢?”段文州笑眯眯地推了推眼镜,“看来你们的关系也不像说的那样不熟,都有能共享的秘密了。”

“没什么。”程斯砚坐直身体,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说,“叙叙旧而已,毕竟你和温俞认识的年头乘个二都没我们认识的时间长,就算再不熟我们也总有话题可聊。”

段文州脸上温和的笑像是有了一丝裂痕。

奚唯被夹在中间,有些无语。

老实讲他其实并没觉得段文州对他有那种想法,但不是当局者迷,而是从小到大这样讨好他的人太多了,他只当段文州是为了日后工作方便所以对他这么殷勤,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见他依旧不表态,程斯砚偷偷勾了勾他的小指。

奚唯垂眸看着程斯砚的动作,几秒后把手指抽出来,但还是什么都没和他说,只是安静地喝了一口酒。

程斯砚有些着急,又想贴近他说话,却被奚唯躲开。

“第三条。”奚唯说话时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他看着烧烤炉上正滋滋冒油的烤肉,说,“我没允许你在我耳边说话。”

程哥家被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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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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