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下来了，祁霁对陆清桉的关注在那晚之后与日俱增。
陆清桉却不怎么理她了。
下课的时候陆清桉被同学簇拥着，她谈笑着，打闹着，祁霁只能扭捏地在意。
她们也是同学啊，她们还是同桌，但是祁霁只会在分神时发现自己模糊又具体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后脑勺。
想什么呢，不需要。她也不想要……
传言就是风，你愿意抬头，就会毫无防备地听见。陆清桉从同学口中又翘出关于祁霁的事。比如，她是去年转来的，据说之前读的是京城一中，但是，没人信。很多事情，她不说话，没人提，没人在意。
可是陆清桉觉得，一个人不爱说话，难道就是因为总是被认为说谎吗？
至少，祁霁不是，她觉得。
她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的。她像是在高墙筑起的围城里，提防着所有的试图靠近。
陆清桉想起那晚，她也算是撞了她的围墙了呢，是比南墙还硬。
边想着，陆清桉用小刀刻着铅笔最合适的形状，突然一股刺痛传来，手指开始冒血了。
在陆清桉手忙脚乱在抽屉里要寻一包纸巾的时候，有一只手覆了过来，在意得无处遁形
纸巾被染成血色，祁霁捏住手指近心端部位，等着血小板封住出口。她忘记抬头看陆清桉了，她也忘记找个关心的借口了，现在也找不到后退的理由了。
陆清桉盯着祁霁的侧脸，竟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再流的久一点吧。
天呐，她可能是疯了。
血不流了，但又好像没止。只是在很多年以后，在她们要靠近彼此的时候，发现，已经血流成河了。
几乎是同时，两人都收回了手。
陆清桉深色的眼眸藏着淡淡的雾，她看着祁霁抬起来的脸，看着她失焦的双眼，一丝烦躁扯紧了她的眉毛
她们在闹别扭吗？
不对，她们没有好过吧。
也不对，她们帮了对方很多忙。
还是不对，她们连离开都不会说再见。
“谢谢”
异样的气氛只容得下这句话。
“星役，你有创可贴吗？”陆清桉点了点林星役的后背。
“有，怎么啦。”林星役正忙着装饰她的桌子：韩国某男星小卡，花花绿绿的贴纸，还有一张写着成绩目标的便利贴——普遍高三生的小憩。
“啊。你没事吧清桉。有有有，你等我找找。”
祁霁捏着笔的手紧了紧，她都没有开口问自己……
“给你，这个是防水的。”林星役终于在书山中找到那片之前买来的创可贴。祁霁在抽屉拿着创可贴的手又放了下去。
又是一声谢谢，但是明显的语调上扬。
突然啪的一声，桌子上一根笔掉在了地上，祁霁的，但是她没有捡的意思，手还不停地写着公式。
陆清桉弯下了腰去够，然后轻放在她卷子旁边。
“谢谢。”
很冷淡，像第一次跟她说话那样，甚至头也没抬起来过。
等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下课铃声响完有五分钟了，陆清桉早在她故意的不在意中离开了。祁霁放下了握了一早上的笔，打开了旁边的窗户。
有伺机而落的叶，有刻舟求剑的花，通通身不由己，被无形的风安排到土地的任何一个角落。祁霁咬紧了下唇，长安与日孰近？她很清楚自己不会是理想主义者，她定要抵抗命运，不能分心，到达她的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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