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病友

江越与付淮二人是踩着上课铃进教室的。

一进来全班的眼神都有些难以言喻。

江越不明所以,随机拉了一名幸运观众:“朋友,什么情况?”

幸运观众抖了抖,正要回答校霸的问题,吱了一秒就低头不吭声了,活像年久失修即将报废的玩具熊。

江越正要晃晃报废熊强制工作,身后穿来新上任的英语老师安娜亲切的问候:“这位同学,上课时间请不要随意走动。”

行吧,江越已经明白小熊熊报废的原因了,当即收回手,若无其事地坐到位子上。

讲台上安娜已经开始讲经了,江越觉得不做点什么对不住校霸的称号,旋即趴下头,准备补觉。

“后排的那位同学,上课睡觉是会感冒的呦~”

江越在进入梦乡的前一刻似乎听到了安娜老师甜得发腻很为同学着想的话,如果忽略了她阴阳怪气的语气。

确实有些冷,江越缩了缩头,如是想到。

下课铃声响起,江越准时抬头,发现窗户关得严严实实,水杯被打满了热水,甚至空调都被调高了好几度。

江越偏头看向他同桌:“田螺姑娘?”

付淮低头写题不看他都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好事:“你发烧了。”

江越露出微笑:“那你脸红什么?”

“我也是。”还适时地打了个喷嚏。

江越狐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再大逆不道地摸上了他身娇体弱小同桌的头,心想着也差不多嘛。

付淮晃了晃神,别扭道:“我们是病友,你这样能摸出来什么?”

“也是。”江越低头摸出来手机,娴熟地一趴,琢磨着让他家老江替他请个假,结果人老江非常熟悉自家儿子的操作,果断拒绝。

江越把手机一扔,躺椅子上伸了伸懒腰,哼了一声“山不去就我,我便去就山。”

付淮非常不理解自己同桌的脑回路,眼睁睁看着江越潇洒的背影飘出了教室。

江越也没想到在级部办公室里能听到隔壁安娜愤怒的咆哮:“好小子啊,一个个的给他们脸了啊我,本想着树立一个温柔女教师的形象,没想到爱搭不理,还有人公然睡觉!行,是他们逼的,下次就给他们个立马威尝尝!”

语气铿锵有力,他们安娜老师应该拥有一个好丹田,上课公然睡觉的江越这样想。

很快,江越盯着假条再次挂上了招牌微笑,朝着王大卫讲述他那未来学习的宏伟蓝图,在隔壁办公室劝慰安娜的叹息声中踏上了回教室的征程,背影深藏功与名。

又是踩着数学老师李胜利的底线进了门,江越对胜利的怒斥充耳不闻,甚至对着黑面阎王胜利露出了得体的微笑。

回到座位上时付淮甚至听到了江越在小声地哼歌。

江越看着付淮痴痴的眼神,瞬间秒懂:“没关系,哥帮你也请了半天假。”

江越等了半晌付淮的“好兄弟”,结果发现付淮露出了迷幻的神情。

“你请假了?”付淮试探。

“嗯。”

“我也请假了?”

“嗯嗯。”江越小鸡啄米点头,双眼发光,俨然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付淮撞上那一双无辜的狗狗眼,谴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低头咳了一声,权当掩饰。

偏偏江越一双闪着碎芒的眼睛眨啊眨,毕竟在校霸的认知里生病逃课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做得很好,下次不要做了。”付淮一脸严肃地告知他的同桌,毕竟学霸的字典里是没有请假这个词的。

“?”江越挠了挠头。

很快,二人在第二节课下课的铃声中收拾了书包,准备在第三节课上课铃声的伴随下踏上自由的征程。

目送付淮和江越走出了教室,班里一众人仿佛参透了一切,陷入了激烈的讨论。其中不时夹杂着某腐女嘎嘎的笑声,仿佛一同见证了那惊天动地的爱情。

齐明目露迷幻,喃喃自语:“越爷坐上了淮哥的后座,两个人一起进了教室,淮哥给越爷接了水,越爷摸了淮哥的头,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教室……”

刚下完雨的空气异常潮湿,附着在花木上的水珠圆滚滚的,在热腾腾的阳光下蒸腾出了草木清香。

江越停在台阶上,双眼微毕,深吸了一口气,顺势攀上台阶下付淮的肩膀:“闻到了没,这是自由的气息。”

付淮对此不置可否,拉着江越的书包绳子就往校医务室走。

“付淮小同志,我发现了你的一个美好的品质。”

“ 嗯?”

付淮侧目挑眉,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你好闷骚啊哈哈哈哈……”平时一副禁欲冰山样,惹急了还会死皮赖脸,可不是闷骚嘛,江越心说。

付淮加快了步伐,攥着江越书包带的指节微微泛红,看样子非常想像抗日神片里小日本鬼子驱着驴车拖死人民群众那样拖死江越。

他就不该期待从这家伙口里能说出什么好话。

不过八卦且惜命的三班人民群众绝对不会赞同江越的“机智”发言的。

因为在他们眼里,学霸和校霸本是同根生,都是让人难以招惹的存在。

您瞅瞅那学霸,一天到晚摆着一张冰块脸,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稍微靠近一点就用那冻死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哦,听说还吓哭过隔壁小女孩。

再看看那一脸桃花相的校霸,本是一副狐媚样,偏偏眉峰凌厉,唇角下垂,笑一笑仿佛温暖了全世界,不笑的时候活脱脱一副痞子样,能揍死人的那种。

三班人民群众扼腕叹息。

消毒水味儿弥漫在诺大的校医务室里。江越抽了抽鼻子,盯着工作人员刚刚喷完的消毒剂非常不满。

“一个37.5℃一个38℃,你们留下来挂个水吧。”医务人员温温和和地笑着。

江越心说这小子笑得还挺好看的,下次得跟他学学什么样的笑容最好敷衍王大卫。

不过很快他就被那滴着水的针头吸引住了:“老师,…先给我同桌打吧。”

用最淡漠的语气说最不讲义气的话,付淮装作不经意地瞅了眼江越,仿佛在无声控诉。

江越头疼,他也没想到来个医务室装装样子也需要打针,自己撒的谎咬着牙也要圆了。

眼看着针头渐渐没入青色的血管,江越眉头越皱越紧,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

眼巴巴地看着工作人员走出了病房并贴心地关上了门,江越昂了昂头,并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一张放大的俊脸倒映在江越的眸子里,“疼哭了?”

江越缓过神来,慌忙抬起了头,不料动作过猛,额头磕在了付淮下巴上。

“谁…谁哭了?”江越捂着额头狡辩。

试问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在你面前以撒娇的口吻说话是什么样的极致体验?

付淮有幸体验了一把,发现结果意外地还不错。

偏偏那大汉撒娇而不自知,眼眶微红地瞪着付淮。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拽?”付淮忍不住摸了摸江越的白毛,“可是你眼圈红了知道吗?”

江越有那么一瞬间是想杀同桌灭口的,但想了想那天鸡毛簪子的惨样,怂怂地把手缩回了背后,根本忽略了他金贵的白毛又被撸了一把。

付淮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了,还在继续拱火:“其实吧……”付淮特意顿了一下,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泪……”将闷骚发挥到了极致。

江越:“妈的,拳头硬了。”

矜贵的江大少爷扫了扫头顶的药水瓶,默默松开了拳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二人的战火终于在医务人员的打断中偃旗息鼓。“已经退烧了,回去多量几次体温,发烧很有可能反复。”医务人员拔下针头,帮江越摁住了针口。

江越还是没忍住哆嗦了一下,又飞快地撇了一眼付淮,再状若无意地低下头。忍不住撇嘴:“可恶,那家伙是铁打的吗?”

付淮先拔掉的针头,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他背好书包,站起身来垂眼看着江越,少年睫毛轻颤,毫无血色的薄唇微抿,苍白着脸一言不发,室外人声鼎沸,夹杂着篮球触地的震感,愈发衬得此时此刻岁月静好。

良久,江小可怜闪着泪花:“淮哥,我手麻了,能帮我拿一下书包不?”

付淮背上两个人的书包,终究挑起了日行一善的大梁。

正值午饭时间,乌泱泱的干饭大军朝着餐厅奔去,江越躲在付淮身后欣赏他同学们马拉松的干饭表情,埋在付淮身后抖了抖。

付淮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纠正男男有别,马拉松里冒出来一个声音:“江哥,淮哥,一起来吃饭啊!”

两位个高腿长的大帅哥一跨进餐厅就仿佛自带降噪功能,但过不了多久不少人又开始窃窃私语,夹杂着女生激动的尖叫。

齐明在这里遇到两位大佬实在是非常欣喜,连着多干了两碗饭。但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江越盯着餐盘里的红黑状物陷入了沉思。

“西红柿炒木耳,耳聪又目明,你值得拥有。”齐明见状解释道。

江越放下筷子,环视四周,发现只有他同桌的糖醋小排还可以入口。

付淮咬着排骨,直觉有人看他,嗯,是他同桌兼病友,那没事儿了,继续心安理得地啃排骨。

“哎江哥,大家都在猜测你们俩一上午的时间都干什么去了?”齐明不放过任何一个八卦的机会。

江越满心满眼都是他同桌的排骨,回过头来问:“嗯?什么?”

付淮暗自好笑,夹了一块给江越。江越睁大眼睛,转过头确认:“我的?”付淮点头。江越夹起排骨咬上去,眯了眯眼,“呜,好吃。”

一旁的齐明看呆了,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是怎么回事,他匆匆扒完了剩下的几口饭,火速逃离虐狗现场。路上还觉得自己再一次看破了真相,一时间竟有些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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