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八点多左右,曾栾才在一阵手机振动中睁开眼睛。
“我把你吵醒了?”楚明在电话里问。
曾栾慢悠悠地坐了起来:“没有,正要起床。怎么了?”
楚明小心翼翼地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几天,”曾栾揉了揉眉心,“病历的事有什么进展?”
楚明说:“如你所料,好像真是为了逼我露马脚似得,我这周又看到了两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明显。”
曾栾说:“你就当不知道,该干嘛干嘛。”
“好的。还有,我周一时把瑶池投资的事儿也跟温总说了,他表面看没什么特殊反应,我猜不准他要做什么。”
曾栾并不意外:“正常,如果他能轻易被你这个年轻人看破心思的话,一般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故意的,要么退化了,换算到病历的事上也一样。”
楚明继续说:“陈瑶这几天因为债务的关系被赵龙飞甩了。如果她失去偿还能力的话,估计会被警察传唤强制执行并封存账户,”楚明把最糟糕的后果摆出来,想让曾栾提高警惕:“到时候大山集团离你也就不远了。你打算怎么应对?”
曾栾握着电话走到宿舍窗前,凝眉沉默着。
电话这头久久得不到回应,楚明也不敢追问,只好在确认电话正常通话中后干等着。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曾栾姗姗开口:“周二我改回京州收尾,到时把我的行踪透露给陈瑶。”
等了两三分钟就等来这么一句话,楚明几乎要暴走:“是你闲得没事了吗,她那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这次你给她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她见到你的第一件事八成就是砍了你。”
曾栾淡淡地安抚他:“不怕,陈瑶现在火烧眉毛,多少还是会收敛的。”
楚明忿忿不平:“你为什么要回去帮她?谈恋爱的时候她不但对你百般发脾气,还背着你和赵龙飞谈恋爱,让你成为全系的笑话。要我说,就让她身败名裂好了!”
“我看你的脾气比她还大,”曾栾苦笑,心中了然楚明为自己打抱不平时向来拎不清,“事情过去这么些天,温家良连一个骂人的电话都没有,所以我猜他已经见过陈大山了且一直在观察我的反应,”曾栾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又诡谲的笑容:“楚明,你信我,等我回京州帮陈瑶处理债务时,温家良肯定会冒出来。”
楚明满脑子雾水:“为什么这么笃定?”
曾栾向来对楚明毫无保留,便回道:“温家良一生要强,极爱面子,他或许会对我爱答不理,但却不允许别人来踩踏他的面子。他的儿子先是被人戴绿帽子,正当反抗后却被这顶绿帽子施压而不得不反过来低头帮罪魁祸填补窟窿,我都已经窝囊到这种地步了,他要是再不出面,以后岂不是在大山面前矮一截?”
楚明并不认同,撇撇嘴道:“我才不信,说不定他会顺水推舟促成你俩的姻缘,让温氏和大山之间达成一桩完美的政治联姻,多好的结局!”
“不会的,”曾栾眼神幽深,淡淡道:“一个身负污点的人,是不会成为他的儿媳妇的。”
楚明由衷地总结道:“虽然你总不愿意承认和他之间的血缘关系,但我不得不说,你和温总真的好像!”
曾栾伤怀:“这么多年战战兢兢地在他面前讨生活,就算再笨的人也能学他个皮毛。不过幸好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我根本无法想象这条路会有多辛苦。”
曾栾贸然的剖白让楚明有些接不住:“你……我、我是自愿的。”
“楚明,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所以无论现在还是未来我去澳洲,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自己顾好自己。”曾栾其实是想说「交心」的,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过暧昧,最终改了口。
“……放心吧,我会的,你以前总叫我小奴隶,小奴隶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说完正事后又和楚明聊了几句闲家常,待电话热得烫手时才挂。
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便打算去恩荣的心理咨询室转转,没成想一开门却发现了挂在门把上的一袋尚冒着热气的早饭……
“还是小恩医生贴心,还帮你把饭打回来了。”小杨推着一个残疾孩子走了过来,与正拿着早餐发愣的曾栾搭话。
“那得好好谢谢他。”
“今天是谢不了啦,小恩医生和带孩子去科博馆啦。队里一个老师临时生病,小恩医生就主动跟去了。”
曾栾了然于胸,猜到恩荣八成是在躲自己,便也不着急找他,和小杨打了招呼后就出门了。
深州市国家科技博物馆。
“慢点上车,小心台阶。”恩荣站在大巴车门口,嘱咐着今天参观游学的孩子一一上车,待最后一名孩子跨上台阶后,正当他打算跟车一起回去时,手机却进来了一通通电话。
恩荣望着闪烁的手机屏幕,思索良久,最终还是摁了接听键。
“你在哪儿?”陈如新的声音听着异常疲惫。
恩荣道:“在外面工作。”
陈如新语调降了几分:“刚处理完一个棘手的案子,有点累,陪陪我好吗?”
恩荣犹豫着,虽然大脑一遍遍让他拒绝陈如新,可嘴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陈如新乘胜追击:“上次在青石离开后就一直想找你说说话,可有怕你气还没消,荣荣,这次我什么都不做。就想见见你,好不好?”
“好吧……”
四年来,恩荣听惯了陈如新的吩咐,养成了随叫随到的习惯,这次尽管他心中一直惦记着曾栾,但最终还是输给了习惯。
陈如新来的很快,不到10分钟便在约定好的路边接上了恩荣。
“不开心?”如陈如新所说,今天的他看起来异常疲惫,恩荣忍不住主动关心道。
“当事人隐瞒了案件事实,导致我们之前做的所有工作都要推翻重来,眼见下周就要开庭了,所以我今天强逼着团队加了整整一天的班,”说着说着就打了个喷嚏,陈如新开玩笑道,“估计那帮小鬼还在背后骂我呢。”
恩荣柔声宽慰他:“案子出现意外又不是你这个老板的错,他们应该都会理解。”
陈如新握住恩荣放在腿上的手。
恩荣:“虽然站在员工的角度上来说周末加班的确令人头大,但能跟着深州十佳律师之一的陈如新身后干活,多少人挤破头都上赶着呢,又怎么会抱怨呢。”
陈如新被夸得哈哈大笑,油门又踩深了一层。
这家云南菜对外称概念菜馆,主打的就是一个“概念”,餐厅装修甫一看便知很用心,宽敞的就餐大厅装修成热带雨林的样子,弯弯绕绕的小道将路过的每个餐桌都巧妙地隐藏在宽大的蒲蕉绿植背后,即保证了私密性,又仿佛感觉身置森林那般神秘。一个身穿傣族服饰的服务员小姐姐引着恩荣和陈如新,在餐厅尽头的一个角落停下,并在点完餐后礼貌地退了出去。
陈如新朝恩荣招招手,坐在对面的恩荣便起身绕过餐桌坐在了陈如新身边,陈如新仿佛并不满意,双手搀住恩荣的肩膀,一用力,便将恩荣抱到了自己腿上,气势强硬地抱着恩荣的腰,压过头噙住恩荣微微后仰躲闪的唇与他缠绵接吻。
陈如新身上、口中皆散发着一股浓重的烟味,与他衣物上的男士香水混在一起直冲鼻尖。工作一天之后的陈如新尽管身躯疲惫,但那点疲惫在接触到这个孩子的柔软微凉的唇瓣之后仿佛瞬间遁地了一般,生猛得像个久未逢霖的枯木,用力且霸道里吮吸着恩荣口中得甘甜。
恩荣被陈如新亲得有些缺氧,他双臂并拢,圈住陈如新的脖颈,在熟练的迎合中尽他所能地回吻这个男人。二人唇齿相交,面颊相叠,亲到最后几乎令恩荣难以自持,胸口亦升起一片滚烫,他慌忙推开陈如新与他正面直视。
只见这个刚刚过完四十岁生日的中年男人,此时眼神迷离、面色微红,恩荣慌乱地小声提醒:“这是餐厅。”
陈如新模糊地“嗯”了一声,低下头在恩荣脖颈处留了几个浅浅的吻痕:“荣荣,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蛊?我怎么觉得越来越被你拿捏了呢。”
恩荣被亲得发痒,正经开玩笑道:“这叫情人蛊,一旦被种下,一辈子都逃不出种蛊人的手心。”
“我好喜欢这个蛊。”陈如新拉住恩荣的手,狠狠地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恩荣吃痛,看着手背上的牙痕,甩手就在陈如新的肩膀上打了一巴掌:“疼呢~”
“大不了让你咬回来。”陈如新大方地把手凑到恩荣嘴边,恩荣笑着呸了他一下,立即起身坐回他对面,胆子肥道:“老年人皮硬,我才不咬。”
陈如新眼神一亮,戏谑道:“老年人的身上可不止皮硬。”
“你……”恩荣脸色一怔,低下头摆弄碗碟,并不打算附和这个黄段子。
这时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上菜,不消几分钟就上齐了,陈如新夹了几块肉送到恩荣餐盘里,嘱咐他多吃点。恩荣带了一天的孩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便也不多话埋头一阵扒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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