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眠利落地在五分钟之内,搞定了一切,她今天只是挑了很平常的衣服,藏在人群里,并不起眼。
正当她忙着把睡衣换下来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岁眠小跑过去,她以为是边远让人送得早餐。
可是一开门,她见到了仲夏。
仲夏穿着白色晨袍,挽着精致的发髻,只是还没有戴上饰品。
白里透红的皮肤,高挑的身材,宛若清水出芙蓉。
七年未见,她长得愈发好看了。
“仲夏?”
岁眠不明白,她这么早,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门口。
看着只是做了一半的妆发,这样匆忙,看来,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方便进去说吗?”
仲夏挽着裙摆,话音冰冷,面无表情。
她虽然问了,可是脚步已经先迈了进来。
岁眠赶忙让路,仲夏环视了一圈,挑了沙发,坐了下来。
仲夏率先开口:“没想到,你竟然愿意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语气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也许,是柳雪和她说了,自己来了酒店的消息。
岁眠自顾自地去收拾自己的睡衣,拉开了行李箱的拉链。
房间里安静地只有东西搬动的稀疏声。
岁眠很平静,“同学一场,我来当然希望你们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她突然停下,看向仲夏。
“我不知道,柳雪和你说了什么,但是别误会,我来,不是闹事的。”
“我和你曾经的恩怨,早就是过眼云烟。”
岁眠从行李箱拿出了一束花。
她的行李箱很空,其实除了一套睡衣和常服,就这个透明盒子包装的花束了。
紫色的是紫藤萝,白色的是洋桔梗,其他搭配了点别的花,相得益彰。
岁眠知道他们要结婚之后,专门托人从别处带的。
她拿着花,走到仲夏面前,递到身前。
“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的感情,就像这永生花,常开不败。”
仲夏眼尖,发现了花束上面的贺卡,她接过花,拿了下来。
上面是岁眠的字迹。
“祝老同学颜冬和仲夏,一辈子幸福快乐。同学岁眠贺。”
仲夏指尖微微一颤,只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岁眠见她看得认真,便出口解释。
“本来,是想下午入场的时候,连同红包一起送的,现在你来了,提前送给你们。”
“这是我作为老同学,对你们俩,最诚挚的祝福。”
岁眠是笑着说的,她不知道,眼前的仲夏,相不相信自己的话。
仲夏把贺卡塞了回去,抱着花,香味四溢,她笑得明媚。
“谢谢,我很喜欢,刚好,我还缺一束大捧花。”
岁眠一愣,仲夏是注重仪式感的人。
怎么可能,万事俱备,还缺一束捧花?
她也没问,毕竟礼物送出去了,那人怎么处理,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一时间,岁眠也不知道和仲夏还能说什么,气氛一时间尴尬。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岁眠终于松了口气。
一定是边远的早餐送上来了。
这可真是及时雨一般的救星。
她撒腿就出门去,见到了工作人员推着车在门口。
边远就站在门外,他今天穿得很正式。
婚礼还没开始,一身黑色的西装就已经穿上了。
以他和仲夏以及颜冬的关系,伴郎团,肯定有他的份。
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他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让岁眠无端,想起了高中时候,作为学生会主席的边远,在国旗下的讲话。
那时的他,还很青涩紧张,远远没有今日的成熟,一举一动,少了些冲动,更多几分从容。
“你怎么来了?”岁眠上去迎他。
边远的嘴角勾着笑,用宠溺的口吻笑她。
“怕你吃太饱,晚宴你吃不下,那不就是白跑一趟了?”
“所以我,特意来盯着你。”
他说着,故意地眨眼。
岁眠觉得,他今天,态度有些轻佻……
“送到这就可以了,你走吧。”
边远对着工作人员说道,他直接进来,一点不像往日客气知道分寸。
岁眠想起,仲夏还在里面,“那个,仲夏也在……”
还未等她说出口,岁眠转身,拿着捧花的仲夏,站在她的正前方。
背着光,看不清仲夏的脸,只看见仲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边远,身体像是定住,纹丝未动。
良久,仲夏的脸上才有一丝笑意,她笑盈盈地走上来。
“那我就先走了。”
她走得优雅,虽然现在还没有穿上华丽的婚纱,可是现在,已经有几分,手里捧花新娘的美感了。
路过边远,仲夏突然停下,看着他空空的胸口,只是说了一句。
“我给伴郎都准备了特别的胸针,下午的时候,你别忘了戴上。”
边远点了点头,仲夏低着头,走出门,岁眠笑着和她示意。
“谢谢你的花。”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地消失。
岁眠以为,仲夏应该走了,看着边远把餐车推进去,想把门关上的时候。
还是看见了,仲夏在走廊停留的身影。
她整个人留在昏暗里,就连鲜艳的花束,都失去了色彩。
岁眠不明白,她在等谁?
岁眠索性走了上去,“仲夏,怎么了?”
仲夏像是故意在等自己,从身后掏出了一个信封。
信封陈旧,但是看见封面熟悉的笔迹。
岁眠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电流在呼吸之间,麻痹了全身的神经。
她写个颜冬的情书,怎么会……
在仲夏那里!
岁眠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仲夏。
一开始,岁眠以为,仲夏来找自己,是以为自己会为了以前的事,故意破坏他们的婚礼。
现在想来,也许,第一次开门看见的冷脸仲夏。
是因为,手上的这封情书。
“看来,的确是你的……”
仲夏苦笑着说,她把信封交到了岁眠手里,“柳雪总说,你喜欢颜冬,我还不信。”
“可是看见你的震惊,还有你贺卡上的字,我信了。”
仲夏望了一眼门口,边远就站在那里,神情忧郁,像是在担心。
岁眠手里紧紧地捏着陈旧的信封,已经泛黄,甚至字迹已经微微褪色。
她还能想起来,当初塞到颜冬的课桌里。
也是如此忐忑,紧张,生怕被别人发现。
可最终,还是被人知道了。
还是颜冬的老婆……
“拿回去吧,我没有拆开看过,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和颜冬就要结婚了。”
仲夏的话听起来轻松,并没有任何的生气,岁眠抬头看她。
这样善解人意的仲夏,岁眠还是第一次看见。
从前的仲夏,傲人,从不低头,像是整个世界都要围着她转的公主。
岁眠一直觉得,她是个被惯坏的小孩,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横冲直撞。
仲夏突然对着岁眠微微地欠身,她表情尴尬。
“关于高二那年,全班春日郊游的事,是我不好,我欠你和阿姨,一个道歉……”
岁眠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能听见仲夏的这声道歉。
可是,已经太晚了。
又或者说,已经有人,替她承认了当年的过错。
岁眠哽咽了,她轻轻一笑,“没事,都过去了,我替我妈,接受你的道歉。”
岁眠伸手去扶住仲夏,她不忍看骄傲的仲夏低下头。
她和颜冬是一对壁人,不应该为了陈年旧事,耽误大喜的日子。
岁眠:“大喜之日,新娘子可不兴这样,快回去吧,别误了良辰。”
仲夏甜甜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她拍了拍岁眠的手。
“如果以前是现在,我想,我和你,可能真的可以成为好朋友。”
岁眠没有说话。
仲夏放开手,一个人往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白色身影在昏暗的走廊,格外地落寞。
岁眠不免觉得,自己的出现,的确是仲夏的困扰。
又或者,也是颜冬的困扰。
就连她自己,也在困扰之中。
她至始至终,都没能知道,这封信,到底是谁发现的?
是仲夏?
还是颜冬让仲夏来还的?
岁眠望着仲夏的离去,她想冲上去问个究竟。
走廊尽头的光亮一闪,一个熟悉到不能忘却的身影,突兀地闯了进来。
岁眠永远不会忘了,那个人身穿白色衬衣的样子。
是颜冬,来找仲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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