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蜮的形成原因本就是因为人的各种不受控制的**,故而那样的欲念也是它的养分之一,说难听点,这家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偷听别人的墙角,秦北韩一躺下就刚好看见了它,没办法,这家伙长得实在是有点大,以至于秦北韩都用了点时间察觉,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吃了多少人。
他有上千年的修为,以及坐怀不乱的心态,蜮的影响对他而言几乎是没有的,但是苍梧就不一定了,之前那些生病的人多半是看见和接触了蜮,这家伙可全身都是毒,当年看见它的时候,就已经没法跑了,虽然龙对于各种毒的抵抗比其他妖怪都要厉害,但是考虑到他捡回来的这是个不完整的龙,秦北韩还是胳膊用力把苍梧的脖子压了下去,免得这小鬼好奇心起来要扭头去看。
“别回头,那东西长得可不是很好看。”
秦北韩的手没有松开,只感觉苍梧是不是穿多了,怎么体温有越来越高的趋势,秦北韩作为一只身体算不上好的黑蛟,常年体温偏低,只感觉这只龙似乎是热的要熟了。
而苍梧僵硬了一段时间,随后倒是安静又温顺的松懈了力气,直接倒下去压在秦北韩身上,脑袋埋在秦北韩的肩膀上,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虽然这个姿势有点过于亲昵了,但是至少这样秦北韩不需要担心这小鬼不受控制,而屋顶上的蜮似乎更加喜悦,秦北韩甚至能听见它舌头吞吐的声音。
“偷窥可不是聪明的妖怪应该做的事情。”
秦北韩伸手在虚空中一抓,那只蜮藏身的地方就被揉成一团,这东西确实不好抓,索性就把它周围的一并拿捏住。
“还不会说话,但是体格却这么大了。”
这只蜮藏身的区域几乎和小池子里的假山一样大小,秦北韩把苍梧往边上一丢,拿着枕头塞进苍梧手里,嘱咐道:“把脸挡着,不要偷看。”
“为什么?”
“你希望和那些人一样脸上长疮的话无所谓。”
听到这句话,苍梧还是老实的把枕头举着挡着视线了,但是却依旧很好奇:“蜮长得是什么样子?”
“三条腿的鳖长了个□□头,反正不好看。”
秦北韩从前遇到的那些都是手掌大一只,因为太小看不这么真切,果然不好看的东西放大这么多倍以后更加糟糕了,而被困住的那只蜮还是止不住的在里面挣扎,期望能够找到突破的地方,而就在那只蜮动来动去的时候,秦北韩注意到它背上的甲壳缺少了一块。
他想起来那个男人写出的文字记录里,就有提到要想得到新的身份,就要先置他人于危难,然后再让他解救旁人于危难之中,是相当卑鄙而有效的方法,那时候秦北韩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公主府里的事情和他有关系,却没有想到他真的喂养了这只蜮,人总是能干出来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就不担心自己也成为蜮的口粮吗?
“师尊,不是说蜮只能等它自己衰弱吗?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地方浪费许多时间?”
苍梧摸索着抓住了秦北韩的衣角,秦北韩知道他其实并不喜欢来到人世凡尘,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我知道怎么让它衰弱的更快。”
秦北韩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把它给阉了就行。”
“......真的可以吗?这东西不是全身都是毒吗?那干脆师尊告诉我该怎么做,我来动手。”
“得了吧,我不想带回去一个满身疤的家伙。”
秦北韩叹了口气,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样东西,这是不久之前苍梧蜕下的那层皮的一小段,原本是想着龙身上的东西多少是个天才地宝,所以留了一部分免得日后用得上,却没想到是用在这种地方,龙的鳞片甚至能划断灵脉,更别提一只妖了,秦北韩说是阉了蜮,但其实只是要把这东西的食道破坏了,免得它继续吸收那些浊气。
这么邪门的办法不是古书记载的。
单纯是早些年秦北韩四处晃悠的时候无意踹废了一只蜮导致的。
这可不能怪他,毕竟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
44
阿雀最近过的有些生无可恋,她被带到皇宫以后照旧没有几个人鸟她,虽然每日被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但是、但是——!猛地挥动翅膀把那一盒谷物给掀翻出去。
她又不是那种只吃小麦和素菜的鸟,老娘明明是吃肉的!你们养鸟还是养兔子啊!
撒了一地的谷物正好被一只绣着金线的靴子踩着,穿着龙袍刚下朝的皇帝看着在笼子里叽叽喳喳的金丝雀,直接抬手打开了笼子,而阿雀也一下安静了起来,温顺的站在皇帝的手指上被带出笼子来。
看着这高大威猛的人盯着自己,阿雀多少觉得有点心虚。
“原来是不喜欢呆在笼子里,你们都下去吧。”
贺连城挥手,那些服侍的宫女太监就都退出了门外,而不远处的桌上已经摆好了各色精致的菜样,看到上面有肉的金丝雀格外的兴奋,她不像秦北韩那种老妖怪吃点灵气魂魄什么的就行,她作为一只极其世俗化的妖怪,百分百喜欢的是凡人的口味,贺连城看着脖子都伸长看着桌子上的菜的鸟,有些意外。
取了一筷子鱼肉,他发现这只鸟居然像是不怕烫一样一口吞下,甚至尾羽都高兴的晃悠。
想起来那一地谷物。
“原来你喜欢吃的是肉,难怪那么不高兴。”
贺连城大手一挥,把阿雀放在了桌面上,他早上听了那帮饭桶争论不休,早就气饱了也吃不下,索性给这只鸟,不过他依旧意外于这家伙居然这么能吃,明明小小一只,但是却几乎把肉菜吃了个精光。
不过长公主府里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去了,贺连城也没多意外,支着脑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半睡半醒间,他好像看见了一只很饿能吃的饕餮。
不过醒了以后,边上只有一只看上去乖巧的鸟而已。
“她到底是从哪里把你给买回来的?总觉得很眼熟。”
贺连城垂眼,他还是少年时,前朝还未灭亡,那时候作为武将的父亲曾经带着他一同入宫,那时候宫里最受宠的夫人常常带着一只金丝雀随行,那只金丝雀也是很能吃,据说还不吃生肉,受宠的那位夫人每日都要备下新鲜的鹿肉炙烤喂给那只鸟,他那时候记得清楚,自己在围猎上猎来的鹿居然供着一只鸟吃。
结果没想到多年过去。
他变成了皇帝,身边也多了这样一只奇怪的金丝雀。
“几十年前朕在前朝的皇宫中也看见过一只和你一样奇怪的金丝雀。”男人的手指点在阿雀脑袋上,而阿雀也是真的不敢动,万一下一秒把她拍扁了呢?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人曾经看见的那只金丝雀还真的是她,作为顶着独一无二名头的金丝雀,她平均每过几年就会被皇室买回去,只不过这一次属于是非自愿的情况下被带回来的。
“不过那一只应该在十多年前就死了才对。”
前朝皇宫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在那样的情况下有人带金银珠宝离开倒是正常,一只观赏逗趣的鸟怎么可能活着?
阿雀不敢说那时候皇宫大火,刚好所有人都在逃命,反而是方便了她旁若无人的把死去主人的眼睛挖出来,她甚至还多放了几把火,免得有人收尸时发现妃子和皇帝的尸体残缺,想到这里,阿雀照旧把自己的脑袋侧开,免得被贺连城看见端倪。
亡国的暴君和开国的明君可是不一样的,就算面前的这个不是明君她也不会招惹,开玩笑,亲自四处征战打下来皇位的家伙可比那些混吃等死的危险的多。
“你要是会学着那些八哥说话就好了。”贺连城这么说着,“长公主如今的样子和性情朕还真是不了解,要是你能说几句话,说不定还能帮到朕。”
阿雀抖了抖毛,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做着巫师打扮的人恭敬的从密道走了出来,阿雀看着屋子里多了个一看就走歪门邪道的老头,一下子就愣住了,万一是有点修为的人,她岂不是要倒霉,早知道这些年就多少精进一下自己的修为了。
不过幸好这人似乎不是走修炼一道的,而是单纯养毒虫搞算卦的。
“陛下,前几日陛下所问之事已经有了眉目。”
巫师拿上来一只坛子,那里面趴着密密麻麻的毒虫。
“早些年公主殿下曾被人下蛊,而余毒未清,前几日太医带回来的鲜血中也确实如此,想来是没有人装作公主殿下的样子冒名顶替。”
“......所以,你是告诉朕,一个人不过月余就能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贺连城眯起眼睛,有些不高兴。
“非也,如今不过是确定肉身未变,谁也不知道内里是否受人操纵或是夺舍。”
巫师冷静的很,“早些年臣曾经查阅前朝的记事,每逢朝代更替,都会有王公贵族家中的人性情大变,前朝的术士认为这是龙气被煞气冲撞导致的癔症,但是臣早年四处奔走,曾见过邪道夺舍,若是有人趁着公主毒发趁虚而入,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
在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阿雀听见了杯盏碎裂的声音。
悄悄侧头看去,却发现皇帝在笑。
但是和许多年前前朝的暴君要处死人的时候很像。
阿雀:有人将会倒霉,但是那必定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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