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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阿雀作为一只很会看眼色的金丝雀能够感觉到这家伙估计已经在心里盘算着什么了,不过就算她是一只妖怪,也确实很少听闻凡人之间的夺舍,对于这些寿命不过百年的凡人而言,很多都根本活不到能学会那门术法的时候,所以这种情况下,阿雀感觉这个锅百分百会丢在他们妖怪的头上。
“夺舍一术实乃邪术,许是公主被邪魔盯上暗算了也不一定。”
阿雀其实也挺无奈的,凡人总是喜欢用他们的思维来猜测她这样的妖怪,但是对于她而言,如果真的看上了公主的身份,何必费这么大力气,直接杀人取皮就是了,夺舍这种办法只有在需要蒙骗有点修为的家伙的时候用得上,这些凡人有修为吗?显然是没有的,就算是人皇,最多只是有点子运气在身上而已。
但是她又不能开口,否则保不齐被当成谋害公主的家伙,不过在皇帝身边呆着倒也是不错,至少能听见不少外面听不到的事情,阿雀侧头给自己整理羽毛,却发现巫师一个劲盯着她看,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鸟啊?
这个巫师脸上带着面具,阿雀听声音倒是知道是男人,至于多大年纪,她对凡人的年纪没什么概念,这个人身上没有修为,不可能看得透她是只妖,果不其然,巫师突兀的从手里拿出来一个小瓷瓶,恭敬的递给贺连城。
“原本这是要去炼做药材的,但是没想到陛下竟然圈养了这样好品相的雀鸟,这些难得的草药,便赠与陛下吧。”
“......用不上。”
贺连城连看都没看,阿雀还以为这其中是有什么弯弯绕绕。
“这家伙吃肉的,不吃素。”
阿雀:......果然是莽夫出身。
“你现如今去弄清楚长公主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若是能有解法,朕必有重赏。”
贺连城起身,垂眼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巫师,脸上的表情像个宽和的君王,但下一句话却是威胁:“可你若是找不到办法,事关皇室颜面,以后你怕是也要长留宫中了。”
至于是活着留还是死,那就真看个人运气了。
阿雀想起来自己在前朝当金丝雀的时候,那个暴君就是上一秒嘻嘻哈哈下一秒把你拖下去砍了,虽然因为杀的范围太大顺便把奸臣也砍了,但是很明显砍的一个王朝只剩下骨头架子也是撑不了多久的。
不过夺舍这件事还是要和秦北韩通个气,原本以为那种莫名其妙的人只有那个短发的男人,现在看来或许还不止一个,好像每过那么百来年就会有这种人出现,阿雀记得上一次是人间突然风靡了什么一次性的东西,然后过于铺张浪费,到后面就没什么声音了。
那时候也有老妖怪说那种人是被夺舍了。
贺连城是个比较忙的皇帝,尤其是皇城里出现了这种怪病之后,一天到晚就在看着那些饭桶在他面前和稀泥,再加上有些大臣有事没事就写个折子上来,哪怕是废话贺连城也要挨个回复,以至于除了吃饭的时间之外他几乎都在处理政务,阿雀也就能找到空子悄悄溜出去。
因为她不喜欢在笼子里呆着,所以贺连城特别把一整个屋子给了她,在屋子里呆着就行,毕竟凡人也想不到一只鸟会开窗户,所以平时那些侍女也悄悄偷闲去赌银子了,阿雀变为人形后拿了一块糕点就从窗户溜了出去。
结果没想到悄摸回到长公主府中的时候,就看见秦北韩手上裹着什么东西的皮,然后相当暴力的在用什么东西的鳞片割什么东西,实在是血腥,她立刻抬手捏着鼻子。
“我还以为你已经无欲无求了,怎么突然变态起来了。”
她刚说完,就被苍梧拿枕头敲了一下。
“师尊是在帮忙。”
“帮什么忙要这么......?等等,这不会是那只蜮吧?”
阿雀看见了秦北韩隔着皮揪住的东西,她自然也是不害怕蜮的,先不说她连毒虫都吃,蜮最擅长的就是调动人心里的**,而她严格意义上而言并没有**。
她只是单纯在人间找乐子而已。
“难为你认得出来。”
“这是当然的,前朝荒淫无度,皇宫里到处都是这东西,不过这么大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明明长公主的男宠还没有前朝的后宫多,这东西怎么长得这么大的?有人给他吃人肉了?”
“应该是,我把这东西的食器去掉,它衰败的速度会更快。”
“那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了,对了,我这次回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阿雀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回来报信的。
“那个长公主,是个冒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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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乔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外面的骚乱,甚至连那只蜮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了,他心下有些恐慌,腹部的伤口虽然没有感染,可是缺衣少食的日子也没有让伤口好转,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那只蜮之前都没有失手过,怎么这次迟迟没有消息?难不成是被抓住了?
可是谁抓得住妖怪?
最终推开门来见他的人是刘晓,亲眼看着人头落地的惨剧让她开始有些害怕了,她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剧本杀,之前的那些张狂不过是因为没有人能管控她而已,那咕噜噜落地的人头几乎每个夜晚都在她梦中嘶吼,好看的俊秀公子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怪物,原本人满为患的后院里只剩下怎么也清洗不掉的血腥味。
最可悲的是,她就算想倾诉,也只能来找面前的男人而已。
“......我们的计划要是失败了,真的会死的,到时候该怎么办?”她双手抱着脑袋,“我好不容易活了第二次,我不想和那些人一样死无全尸啊!”
容颜不老的诱惑力显然是没有那么大的,至少在生死面前是如此,她不过是有些自私贪心而已,却还不想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于是刘晓有些退缩,她真的应该冒这么大的风险吗?当个富贵闲人不好吗?
张乔听见她的话却只感觉好笑,都已经把皇帝招惹来了,难道他们真的还有退路吗?他猛地把刘晓拉近,看着她的眼睛问她:“你被那个皇帝发现破绽了?你真觉得他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他抬手指着外面。
“那些男宠就是警告,你还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别做梦了!”
他双目圆睁看着刘晓,嘴里发出嗤笑声:
“要是你敢跑,我就让他们知道你根本就是个冒牌货!我早知你会反水,所以我早就留了后手,到时候整个皇城的人都会知道你是个假的,我看你能不能保住你的脑袋!”
在短暂的暴怒后,张乔却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与刘晓额头抵着额头,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
“你相信我,我和你是这世上唯二知道故事全貌的人,只不过是小小的意外而已,我们还没有熟悉这个世界,但是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和你一定比这些土著厉害!”
就像是那些暴露本性之后又遮掩的渣滓一样。
刘晓不是不知道他的本性,可是她真的害怕,现代社会把她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现在想想,似乎在现代的时候她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生命危险,那个地方有她一定信赖的警察,可是这里没有,她根本没有人可以依赖和相信。
她只是霸占了一个角色的身份,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
“你会救我的吧,公主?毕竟要是我死了,你可彻底连同伴都没有了。”
男人的声音像是毒蛇一样缠绕着刘晓。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
“我亲耳听见的,现在的皇帝和长公主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吗?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不可能是喝醉了的胡话。”阿雀坐在桌上,随手挑了几个瓜果吃着,“而且我确实有听说长公主性情大变的传言,想想也是,她不是第一天当长公主,怎么可能在几年之后突然大肆搜罗男宠。”
秦北韩点了点头,真要是喜欢放纵的个性,根本等不了这么久的时间。
“所以啊,宫里那个怀疑是不是有我们这样的妖怪,夺舍了她。”
阿雀说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好笑,“不过我觉得不可能,这里又不是仙门,要是真想装别人的样子,直接杀了不是更简单?”
“是啊,夺舍对于妖怪而言也是费力气的。”
秦北韩摸了摸下巴,“那看来是长公主自己出了问题。”
“一个人真有可能不知不觉中变成另一个人吗?”苍梧出声询问。
“有什么不可能的,人都能吃人呢,说不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秦北韩拍了拍他脑袋,“等到你日后长大了出去自立门户,可千万要注意着点,免得给人卖了还数钱。”
“......那现在怎么办?要管这件事吗?原本其实凡人如何都无所谓,可是——”
“原本是不想管的,可是这只蜮,应该是那个男人在养着。”
秦北韩开口这样说。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但是那家伙在谋划的事情,恐怕不仅仅是人世间的功名利禄。”
指不定还谋划着与天地同寿。
“既然这样,我们就从长公主入手轻松点。”
“哪里轻松?”
“当然是你们两个啊,忘记了当时是怎么传你们的消息的了?”阿雀眼角带着调笑,“你俩稍微豁出去一点,演一段戏,长公主不是很喜欢看你们两个人亲近的样子吗?”
阿雀拍了拍秦北韩的肩膀。
“别担心,这算你老牛吃嫩草,你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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