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申请发出去的那一刹那，少年的手指有一瞬的颤抖。
脸上的热度还没有消散下去，沈清眠将手机放在口袋里，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凉水，往脸上抹了一把。
他抬起眼看向镜子，脸颊两侧的红晕清晰地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虽然内心知道，凭借他目前的能力通过面试简直是痴人说梦，而且刚才的表现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别说能说服其他面试官，但是既然陆湛这么说了，他便心安理得地接受，毕竟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在洗手间驻足了片刻，沈清眠这才背起背包，原路返回了学校。
-
刚到宿舍门口，沈清眠就收到叶澜的消息：还没回来？
还没等推开门，电话铃声催命般响起。
沈清眠无奈地笑了笑，边推门边说：“我说小少爷，一秒不回你消息都等不了啊？”
叶澜看到沈清眠，两眼放光，从凳子上蹿起身，接过沈清眠的包，还不忘支使李国希倒上一杯水，边献殷勤边问：“眠眠累了吧，面试怎么样？还顺利吗？”
沈清眠心脏刚经受了一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折磨”，在太阳下晒了一会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叶澜小心翼翼打量着沈清眠的脸色，心里顿觉不妙，万一这面试没通过，他还这么问，那不就是往人伤疤上撒盐嘛！
都怪他这嘴比脑子快的臭毛病，叶澜后知后觉地捂住嘴，满脸不可置信，愣在了原地。
沈清眠倒是知道叶澜打得什么主意，答非所问道：“见到你的梦中情人了。”
叶澜一下傻了眼，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他以为还要几个回合才能把话从人嘴里套出来呢！
“哈哈哈什么梦中情人啊。”叶澜尴尬一笑，挠了挠头，看向李国希，李国希则是一脸茫然，不知两人在说什么的样子。
叶澜挤眉弄眼了半天，李国希才憋出一句话：“啊……那个，那个……眠眠还没吃饭吧，先过来一起吃饭。”
平日里斗嘴斗得最厉害的两个人难得达成共识，偃旗息鼓地太过明显，沈清眠有些不太习惯，狐疑地看了一眼叶澜，在动筷子的前一秒，还是忍不住说道：“澜宝，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
听到这话，叶澜松了口气，故作轻松地拍了下沈清眠的肩膀，大义凛然道：“没关系的眠眠，就算是面试没通过也没关系，毕竟你现在才刚上大一，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对啊对啊，又不是什么大事。”李国希也说道。
“面试通过了啊。”沈清眠夹了一筷子菜，漫不经心地说。
食堂的饭越来越油腻了，沈清眠皱了皱眉，拿起李国希刚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啊？！”
这下轮到叶澜和李国希傻眼，刚酝酿好的一番安慰堵在了嗓子眼。
“怎么，不相信我啊？”沈清眠喝水喝得太急，不小心把自己呛乐了一下。
叶澜边给沈清眠顺气边问：“相信相信！”说罢又狐疑地问道：“所以是用的那幅画？”
“对啊。”沈清眠点点头，“不还是你精挑细选的嘛。”
叶澜一反常态，突然陷入沉思。不是他瞧不上沈清眠，而是以他们现在的水准，根本达不到678染坊的招人标准，所以才想了这招出奇制胜，没想到还真就歪打正着赌对了。
“那陆湛呢？”叶澜回过神，接着问：“感觉怎么样？”
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沈清眠脑海里便浮现出先前在洗手间中发生的事情，耳根红了大半：“没……没什么感觉。”
“奇了怪了”，叶澜托着下巴：“那你跟他说上话了吗？”
“说上了，他是主面试官。”
“嗷，对了”，沈清眠话锋一转，掏出手机，说道：“我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不过还没加上微信。”
“！”
叶澜抱住了沈清眠的胳膊。
刚掏出的手机就在这时“叮咚”响了一声，亮起的屏幕上写着一句话：
L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
沈清眠嘴角露出一抹笑，被叶澜和李国希捕捉到，李国希凑近了看：“眠眠怎么一副满面春风的样子，是不是瞒着我们在外面有了新艳遇。”
叶澜灵光一现：“新艳遇不会是陆湛吧……”
沈清眠点点头，顿时惹来叶澜的一阵惊呼：“快打开他的朋友圈，我要一睹究竟！”
沈清眠看着空荡荡的聊天界面，点开左侧的头像，往下划了划，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空白，唯有一道杠。
叶澜叹了口气，抱怨道：“哎呀，也太没意思了吧，也没个照片让人一饱眼福。”
沈清眠说：“说不定本身就不爱发朋友圈呢。”
“对啊对啊”，李国希探过头来：“像这种知名人士，肯定越少暴露**越好，这样才不会被人抓住把柄吧。”
叶澜翻了个白眼：“就你知道的多！”
然后伸了个懒腰，接着说道：“反正再好看也没法对他下手了，毕竟人家有未婚妻，既然喜欢女人那就不是小爷的菜。”
李国希也不甘示弱：“什么菜不菜的，你先吃完面前这一桌子菜再说吧。”
两人话不超过三句又开始拌嘴。
沈清眠往床边坐了坐，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盯着陆湛的聊天界面，少年咬了咬嘴唇。
是不是发个消息问个好比较好……
还没想好说什么，对方的消息就已经到了。
L：？
沈清眠瞅了一眼还在斗嘴的两人，把手机屏幕调暗了一些，思索了片刻，想了想，还是礼貌地回道：陆总你好，我是沈清眠。
对方回复消息的速度很快。
L：我知道。
沈清眠皱了皱眉，他跟陆湛要联系方式的时候企图有那么明显吗，让人一下就猜出是他。
许是片刻没等到沈清眠的消息，又或者是陆湛已经猜到了手机那头的少年心里想的什么，紧接着又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L：你的头像。
L：为什么不叫先生？
沈清眠的脸唰得一下红透了脸，犹豫着打了一行字：先生面试结束了？
L：结束了。
L：回学校了？
沈清眠：嗯，在跟室友吃饭。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沈清眠趁乱偷拍了一张饭菜的照片发了过去。发完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怎么像是跟对方汇报行程一样。
沈清眠手指一动，在那张刚发出去的照片上点了撤回，这下显得更加欲盖弥彰了。
L：看到了。
L：真乖。
对方显然被取悦到了，沈清眠脸颊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这副娇羞的面容被刚回到宿舍的房明渡抓了个正着。
“你俩这是又在折腾什么呢？眠眠，你脸怎么那么红，热着了？”
房明渡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又看了看沈清眠的，少年只穿了一个衬衫，而自己还裹了一个厚厚的外套，怎么看都不像是被热着了。
“没有没有。”沈清眠轻咳一声，把手机屏幕熄灭，抓起凳子上的书包，匆匆跟室友道别：“我先去画室了，这几天忙着准备面试，作业还没来得及画呢。”
叶澜朝着他的背影开口：“这么着急，不吃饭了？”
“我出去随便吃点。”
深秋的风已经有些许凉意，沈清眠打了个哆嗦，环抱住瘦削的肩膀。
刚才出来的太急连个外套都忘记拿，现在再回去的话免不了又是一番刨根问底，索性头也不回地去了画室。
等到画室里的空调开始运作，源源不断的暖意传来时，沈清眠才感觉状态好了一些。
0010有些担心：【宿主，你还好吧？】
“我没事。”沈清眠的身子虚弱是众所周知的事，但是他自己心里知道，就算再弱也不至于弱到这种程度。
沈清眠惊讶系统在这个时候出现，于是问道：“又有新任务了？”
刚才的消息他没有继续回复，陆湛就很识相地没有再继续发别的。
【是的宿主，这次的任务有些变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沈清眠心想，他都已经手撕渣男，并且借面试“上位”了，还能有什么变态的任务是接受不了的，握了握拳头：放马过来吧。
0010：【这次的任务是要给主角受发送短信。】
沈清眠拳头松了松：发送短信算什么变态任务。
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0010说：【不是普通的短信，是骚扰短信。】
“骚扰短信？”沈清眠提高了音量，空荡荡的画室中回荡着他的声音：“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0010赶紧解释：【宿主别着急，这是书中偏执的主角攻必须要做的，不过骚扰短信是用虚拟号码发送，对方不会知道消息究竟是谁发的。】
沈清眠有些担忧：“就算是虚拟号码，凭借陆湛在南城的影响力，他想查一个人还能查不到？”
【宿主只需要完成任务，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或许是0010的解释让人心里有底，沈清眠不再那么抗拒。
沈清眠转念一想，摇了摇头：“可是我现在只有陆湛的私人手机号，而且这个手机号是他今天刚给我的，如果我发到他的私人手机号上，很难不被怀疑。”
0010提出异议：【主角受除了这个私人的手机号之外，另外一个手机号常年由他的助理进行管理，所以只有发到私人手机号上才算是有效完成任务。】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沈清眠不安地问：“今天这个时间点知道他私人手机号的人只有我一个。”
0010看沈清眠迟迟做不了决定，只好上大招：【宿主不用担心，你现在才只能算主角受的半个员工，就算是要怀疑也不会怀疑到你这里，而且宿主不想尽快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吗，现在就是你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就要到下午上课的时间，画室里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来人。
实在是太想回到现实世界，沈清眠顾不得那么多了，终于做好决定，用意念跟系统交流：虚拟号码怎么用？
0010说道：【宿主只要在发送短信的时候选择“使用虚拟号码发送”即可，另外0010还要提醒宿主，这条短信的发送内容一定要足够露骨，才能符合书中主角攻的人设。】
沈清眠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仓促点了点头：好吧好吧，我尽量。
少年的掌心因为紧张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找到陆湛的手机号码，打开短信编辑框，斟酌了一番，绞尽脑汁想着露骨的语言，然后飞速打下一行字。
在发送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右下角的虚拟号码按钮。
沈清眠闭了闭眼，摁下了发送键。
另一边，陆湛的手机弹出一条短信提醒。
11020101029191：想要被哥哥压在身下用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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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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