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眠眨了眨眼，看着那条发出去的短信，一瞬间有些失神。
等了片刻，没有收到任何回音，也不知道陆湛到底收没收到。
0010感知到沈清眠的想法，安抚道：【宿主放心，既然短信已经发出去了，主角受必然会收到，接下来我们就耐心等待回复。】
“回复？！”
沈清眠一声惊呼，音量有些许提高。
这一声引来些许同学的视线，叶澜和李国希恰好走进画室，看到沈清眠挺直着腰坐在画板后，抱着手机一脸震惊的样子，“回复”两个字的尾音消弥在空气中，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相视一眼后，朝沈清眠走去。
“眠眠，发生什么了？”叶澜走到沈清眠身边，探着脑袋想要看沈清眠的手机。
沈清眠如临大敌，赶紧熄灭手机屏幕，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赶紧否认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突然没灵感，不知道这次的作业怎么画了。”
“没灵感？”李国希不可置信，眼神瞄到空白的画板后，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眠眠，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天才少年居然说没灵感？！这就是你忙活了一中午的结果？”
“自从面试回来你就怪怪的，陆湛没对你做什么吧？”叶澜有些担忧地询问。
“怎么可能！”沈清眠急忙否认，陆湛什么都没做，反而是他一直在处心积虑勾引陆湛。
“我就是中午出来没穿衣服，可能有些冻着了。”说完像模像样地打了个喷嚏。
叶澜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沈清眠身上薄薄的衬衫，隐约可见瘦削的肩膀，他瞅了一眼李国希，对方识破叶澜的意图后直接双臂环抱住肩膀，往后退了一步，略带娇羞地说：“叶澜哥哥不会是觊觎我的身体吧。”
然后转头冲着沈清眠：“眠眠，不是哥不给你衣服穿，是我就穿了这么一件外套，要是脱给你穿，估计没多久我就会被当成暴露癖，被上传到论坛上任人宰割了。”
叶澜翻了个白眼，拧住李国希的耳朵，说道：“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觊觎你的身体？？？我还不至于饥渴到这种程度吧。”
沈清眠这下是真打了个喷嚏，他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宿舍穿件衣服，等会葛教授要是问起来，就说我生病了迟些过来。”
沈清眠低着头往外走，正好跟进门的葛教授撞了个正着，看见葛教授的一瞬间，沈清眠撒开腿就跑，边跑边喊：“葛教授，我有点事请个假，一会就回来！”
葛教授素日里随性惯了，他颇为怜爱这个体弱多病但才华横溢的小孩儿，只要沈清眠能按时上交作业，偶尔的翘课行为他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这么明目张胆的翘课……
葛教授被气得胡子都要翘了起来，但还是指着沈清眠跑远的方向说：“给你批了批了，慢点跑！”
走出教学楼后，沈清眠查看了一眼手机，那条短信依然孤零零地躺在对话框中，陆湛始终没有回复。
难道陆湛真的没有收到消息？
沈清眠思索了一番，又打了两行字，通过虚拟账号发送给了对方。
-
陆氏集团。
会议室里的气氛胶着又压抑。
陆湛坐在长长的会议桌尽头，扫视了一圈，冷静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么重要的数据出了问题，你们说，我到底该不该追究责任？”
被点到的人脸色“唰”得一下惨白，浑身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额头上的冷汗一阵一阵往外冒，他低着头咬紧牙关，愣是没说出来一句话。
旁边有人为他解围：“陆总，您大人有大量，这次先饶了小王，他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就指望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呢。”
陆湛垂眼，并没有看向说话的人，眉尾一挑，语气轻飘飘地说：“不忍心？那你替他担责？”
那人闭上嘴，不再敢说话。
陆湛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下了最后通牒：“陆氏集团从不养废物，干不了就自觉走人，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陆总，交给我来处理。”柳华一同站起身，跟随陆湛走出会议室。
回到总裁办公室后，陆湛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柳华站在办公桌对面，欲言又止：“陆总，这次数据出问题的事，不全是王路的责任，是我考虑不周……”
陆湛打断柳华接下来的话，手指在桌面轻轻一点：“查一下王路的个人和家庭情况。”
柳华一怔，接着恢复正常：“好的，陆总。”
陆湛打开手机，收到三条新短信，无一例外都是陌生号码。
醒目的三条骚扰短信躺在对话框中，他眸色渐渐加深，浅抿薄唇，把每一个字都在心底念了一遍。
11020101029191：想要被哥哥压在身下用力○
11020101029191：想要吮吸哥哥的○，看哥哥发情的样子
11020101029191：好喜欢哥哥
柳华效率很高，调出了王路的简历，顺便把王路祖宗三代的情况也摸了个清楚，她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给陆湛：“陆总，查到了，王路原名王明路，父母健在，家中有一个久病在卧的妻子，膝下两个儿子，虽然陆氏开出的薪水足够，但他因为要为妻子治病，所以一直是负债状态。”
陆湛忽略掉手边的平板电脑，目光一直盯着手机，说：“安排一下，不要惊动到对方。”
“是，陆总。”柳华当即明白陆湛的意思，默默长舒了一口气。
商场如战场，她跟着陆湛多年，见过这个人跟对手杀伐果断、不留情面的样子，见过他为了抢占先机耍尽手段的样子，同样的，也见过他慈悲的一面。
慈悲对于坐在陆湛这个位置的人来说是致命的弱点，所以这一点点慈悲，外人或许永远也不会知晓。
“陆总，下午的行程安排发到您的手机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出去了。”
柳华收起桌面上的平板电脑，转过身准备离开。
“等等。”
陆湛把人叫住，然后把手机递过去：“查一下这个人。”
“陆总，这是……”柳华看到那些污秽的字眼，简直不堪入目。
陆湛的工作手机平日一直在她这里保管，而私人手机则是一直在陆湛那里，而且以她过往的经验来看，陆湛的私人手机号很少对外透露。
所以这个人……
脑海中涌上不好的念头，柳华默默记下号码：“陆总，我马上去查，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不用。”陆湛吩咐：“这是个虚拟号码，想必发短信的人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不急着处理，先查一下这个人的位置。”
“好的。”
柳华离开后，陆湛起身走到落地玻璃前，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世界，透明的屏障隔绝了城市道路上车水马龙的喧嚣声。
男人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果然够清纯够放荡。
-
沈清眠一路小跑回了宿舍。
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不知是因为跑步的缘故还是因为那两条发出去的短信。
就连0010都忍不住赞叹：【宿主，我必须要承认，一开始我确实不看好你，不过我现在改变看法了。】
沈清眠：你倒是挺实诚……
【出家人不打诳语。】
沈清眠：……
秋日阳光洒满宿舍的窗棂，暖洋洋的光芒照在宿舍里，显得温暖又宁静。
房明渡坐在床沿，看到折返回来的沈清眠，游戏都顾不上打了，直接摘掉耳机朝沈清眠冲过来。
“眠眠，怎么突然回来了？没去上课？听说你面试陆湛的工作室成功了？”一连好几个问题，房明渡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沈清眠轻轻点头，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成功了成功了，我回来穿件衣服，外面太冷了。”
“啧啧啧。”房明渡托住下巴：“陆氏集团那可是神话级的存在，不过还是我们眠眠更厉害，才这么年轻就跟神话比肩了。”
沈清眠翻箱倒柜了一番，找出一件厚度适宜的外套，边穿边说：“打住打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呢，你们可别出去瞎说。”
“知道了知道了。”房明渡闻言，突然徐想到什么：“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陆总确实行踪成谜，让人琢磨不透，不久之前我还在皇冠酒吧看到他抱着一个男孩子，叶澜不是说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吗，那种酒吧可不是什么好人去的地方，眠眠你可要离这种人远点。”
“皇冠酒吧？！”沈清眠捕捉到字眼，大惊失色：“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哎呀朋友组的局，我去跟着凑个热闹，你这么惊讶干什么。”
沈清眠收敛了一些，试探着问：“你认识陆湛？”
房明渡伸手弹了下沈清眠的脑门：“是不是傻了，我们计算机学院的谁不认识陆总，如果毕业留在南城，陆氏集团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不过这总裁年纪轻轻的就私生活混乱，看来在外的好名声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沈清眠松了一口气，看来房明渡并没有看清楚陆湛抱着的男孩子是谁。
“想什么呢，不去上课了？”房明渡将沈清眠的思绪拉回来。
沈清眠这才说道：“走了走了。”
从宿舍出来后，沈清眠再无回去上课的心思，索性打了个车直接回到沈宅。
一直到傍晚，手机都安安静静的，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正当沈清眠如坐针毡的时候，吴阿姨上来敲门叫他下去吃晚饭。
沈清眠露出笑容：“吴阿姨，我这就来。”
许久未回家，倪蕙兰对他的态度倒是好了一些，不过还是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
沈清眠早已习惯，再加上心里惦记着其他的事，一直低着头往嘴里塞东西停都停不下来。
就在这时，安静了一天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沈清眠放下碗筷，心里升起一丝忐忑，但更多的是刺激和期待。
不过这种刺激和期待仅仅持续到看到短信的那一刻，恐惧即袭满全身。
收到一条来自陆湛的短信。
回复的正是他发出去的三条骚扰短信。
陆湛：猜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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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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