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养个清冷美人当外室13
方雅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他狠狠的在衣袖底下掐了一把自己，适时的在眼眶中盈满泪水。
正要示弱。
却听见薄止余继续又问：“你家几口人？什么身份来历？可有外出多年不归家的父亲？或者从未见过面的母亲？”
方雅：“......？”
他心头一颤，不知这位小少爷为何会如此发问，难道自己的来历已被人知晓。这不可能啊，他出来后，从未向人提起过那个村子。
而且，若是知晓。
薄家不可能会放过反复骗婚的自己。
看薄止余仍在盯着自己，方雅掩饰性的抬起衣袖在嘴边轻咳两声，借此机会，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说辞。
“咳咳。少爷，我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奶奶长大。奶奶病逝后，欠了一堆药钱，后来被药铺掌柜强逼到红楼中。”
闻言，薄止余轻轻皱眉，和原文并无出入，难道方雅真的没有什么隐藏的身份设定吗？
“至于身上印记......”
方雅努力回忆，脖颈上红霞飞起，他娇羞的低下头，“如少爷所说，我后背腰窝上长着一颗红痣。”
“嗯？”薄止余看向他的后腰。
他目光专注，不时用手中的帕子捂嘴咳血。粉色的血痕有时会落在下巴上，形成蜿蜒妍丽的纹路，然后缓缓没入赤色衣裳的领口处。
方雅腰身轻颤。对面之人给他的气势比薄止易强势许多，凌厉直刺的侵略感，让他无意识的小口喘息起来。
思绪也逐渐纷乱。
若那夜偷窥之人真的就是薄止余。
这个小少爷的话，想来确实会做出这样阴冷下作的事。说不准，他在薄止易房中的床榻之上，褪去全身衣物的场面，当时也被收入此人眼中。
一声难以自抑的吸气。
薄止余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方雅，这人怎么脸红成这样，身上也香汗淋漓的，该不会是有病吧？
这车里空气可不流通。
推开马车门，薄止余来到外面的横架上站了会，才觉得舒服了一些。不过，不知不觉他们也快到山脚下了。
马车缓缓在山脚处停下，渐入秋季，山上的色泽十分具有层次感，或绿或红或黄，宛如一幅色泽斑驳的油画。
此间美景。坐上上轿辇时，薄止余不期然想到了韩谷。
他下意识忽略原因，对昨夜的事情再次进行了复盘。虽然当时护住了对方，可借住吐血设定一事，太有损薄止余的面子。若还有机会，他必得拿出点真本事。
薄止余心想，不能在美人面前露怯，下次，直接和薄止易硬刚。
布景板急了，也是会打人的！
虽然一直在复盘，但薄止余始终没有将内心深处真正萦绕的那件事拿出来斟酌。可能得到说再见的那个日子，堪可面对，他垂下眼，神色烦闷。
这世间就是这么奇妙。
薄止余一个外世之人，都会担心别人因他骤然离世而伤怀。可作为原身生母的薄母，在得知他携夫郎前来拜见后，却自顾自做了两个时辰的早课，对二人置之不理。
山间寒冷，就连方雅都知道要顾着薄止余的身子，劝他进观中等待。
但薄止余微眯双眼，望向山野清风。脑海中原身的记忆愈发清晰。生母冷漠，自小对原身从未有过好言好语。
起初，原身不知个中缘由，一心只想着讨好母亲，将教书先生所说的感人孝事统统模范了一遍。直到后来，大了懂事了，原身才明悟了一点。
她将对薄父的怨怼厌恨，牵连到了幼子身上。
虽无打骂也无斥责，但薄母由始至终的冷漠无视，仍然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将原身挡在外面，挡的远远的，永远不得亲近。
此恨如此，原身身体经不起蹉跎，故也就慢慢放下了这个结。
不再奢求母亲正眼相待。
血缘虽千古情浓，但不可强求。薄止余比原身见多识广，又是外人，对这笔糊涂账看的更开一些。
【这世上，本也没有母亲必须爱孩子，孩子必须孝敬父母的道理。】
虽说原身已灵魂不在，但经过薄止余这么一番心灵疏导，他那沉重羸弱的身子骨似乎都清爽不少。
薄止余静静感受，一直到两个半时辰后，就连方雅都耐不住腹中饥饿。两人才被薄母的丫鬟唤进了道馆里，只见案上摆着斋饭两碗，凉水两碗。
“......”方雅震惊。
他扭头看了看薄止余，想问些什么，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凉水性寒，就连方雅平日也是不喝的。
跟在身后的李庆扯了扯少爷的衣角，暗示他不要喝凉水。等后面，他再去给薄止余寻些入口的饭菜。
薄止余面上分辨不出情绪，他坐下后，老老实实的维持着病弱人设，没有去动那碗斋饭和凉水。又不是他娘，没必要怄这份气。
李庆松了口气。少爷没有较真就好，他忙退了出去，自找道馆后厨。
李庆刚走，薄母就进来了。
进来后，看也不看薄止余，她径直朝着方雅开口，“这些天，在薄府内过的可还习惯？”
两人一问一答。
薄母端坐在蒲团上，左手按着捻珠，神色疏冷，不像是会关心方雅生活上那些皮毛蒜皮小事的样子。
方雅心中忐忑，忙拣一些好听的将给薄母听。比如薄府院宅精致奢华，他住的屋子又大又宽敞，饭菜好吃可口之类。
“如此便好。”说了片刻的功夫，薄母突然止了话头，淡淡道：“回去吧。”
方雅：“......”他有些不知所措，出门前，薄父交代要接薄母回去。
“母亲。”
薄止余适时开口，他语气四平八稳，也没有用布帕按着心口，完整的说完了此行目的。
薄母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淡，“听说冲喜后，你身子好了不少。”
薄止余闻言抬头。正好瞥见薄母眼底深处不易察觉的一抹厌弃，这神采就算是陌生人，也要被刺痛一二。
深吸一口气，他告诫自己，这些都是纸片人。
“劳母亲忧烦。我身子骨还行，前些日子，就连巡抚大人随行的大夫都说过，定能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方雅古怪的看他一眼。他听到的可不是这个版本。
薄止余此时面色同样冷淡。静室之内，两个血缘相通的人，面容轮廓相似，气质性子相类。
方雅被这一时凝滞的气氛压迫着，逐渐口干舌燥，却连桌上凉茶也不敢碰触。
时过三刻。薄母终于发话，让方雅先出去候着。
于是，方雅忙不迭的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静室内，压抑的空气隐有血腥的臭味。
跟方雅在一起上山时，没觉得嗓子痒痛，但在这坐了一会，他都快痒的忍不住了。但不想在薄母面前吐血。薄止余眉头微皱，将刚才的话题接了下去。
“近来山贼土匪猖獗。昨日，就连城内都混进来一波贼人。眼看世道将乱，母亲一人独处于城外道观之中，实在不安全。虽说遇到普通小贼，山间有防护之势，抵挡一二。但若世道真乱起来，叛军四起。这地方说不好，眨眼就沦为焦土......”
他不想浪费时间，又补充道：“再者，您回府后。那些人因薄止易改换族谱一事，都巴巴指着求您。她二姨娘必不会到您眼皮子底下，惹您烦心。说不好为了此事，她主动自请下堂，令您解气、消除芥蒂也不好说。”
薄母有些意外，没想到一向阴郁沉默的儿子会说这么多话，她古怪的看了薄止余一眼。沉默片刻，问道：“薄建仁怎么想起来用到我了？”
不是已经攀上了足以促成此事的关系吗。
薄止余淡淡道：“昨日贼人进城，巡抚大人不幸殉职。”
消息虽然封锁，但当时薄止余去薄父那里，听见了两人交谈的只言片语，说的正是此事。
现下讲给薄母不无不可。
薄母闻言，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见她转而沉吟，薄止余也不再吭声，他不太清楚此事薄母究竟是什么态度。是按照以往习惯，大事仍给予薄父面子，还是......
作为大家族贵女，薄母虽说有反叛夫君出轨的意识，但要完全跳脱世俗伦理出来，始终是一桩难事。
薄母阖上双目，气息不定，半晌后，她才睁眼，看向了薄止余。
这还是进来后，她第一次正眼瞧他。但说的却是另外一个事情，“你可知道，江南满城风雨，都在传你和你那外室的下作事？”
“......”薄止余无语。
宅斗的事，眼下说的好好的，怎么又转到他的花边新闻上了。
这古代人消息传递虽然闭塞，但这群人却是真闲啊。
......
江南满城风雨，街头巷口行人三两成群，口口相传。一件事四散辐射出去，只需要一顿饭的功夫。江南乃至周边乡道的百姓在茶歇饭后皆得知了一个流言。
【巡抚大人上任翌日，暴毙于府中，贼人至今不知下落。】
有传言。
【做此事者，乃北方叛军北山王麾下精锐部队，诛杀地方官员，意图挑起战火之事。】此事一出，引得民间沸沸扬扬，义愤填膺，口伐笔诛颇为上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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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养个清冷美人当外室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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