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坐起来,轻轻点头:“嗯。”
到了朝堂上,皇帝还是照例问问江翎瑜的病,江翎瑜也是照例敷衍几句。
江翎瑜捧着簪笏翻了个白眼,真烦,说严重些又不能罢官。
周竹深从未放弃弹劾江翎瑜,只是从明的变成暗的。
左右都在说江怀人不正,江翎瑜年轻,刑部尚书应当属他人之手,起码年岁要大些。
高帆三十又五,正正好好合适。
崇明帝权当周竹深放屁,耳边过了一阵邪风,懒得搭理。
江翎瑜也装听不见,捧着簪笏一言不发。
这都什么人,崇明帝爱强人所难,内阁又心怀鬼胎,朝廷烂透了。
江翎瑜虽不在乎,但唐煦遥实在生气,他不许有人对自己宠爱的美人阴阳怪气,怒而回怼:“真是歪理邪说,外头那卖膏药的江湖郎中个个胡子花白,本将军倒是不明白了,周首辅为何不让他们来做刑部尚书?”
周竹深瞪眼:“还歪理邪说,唐将军,您怕不是和朝中哪位大员有瓜葛吧,你我经年同僚,谁初来乍到的,咱这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唐煦遥能听得出来周竹深的意思,特别不屑,“嗤”一声气乐了:“替年轻的大员说句话就是本将军不忠不正,我看周首辅见不得年轻人活得比你长,嫉妒了。”
说到这,唐煦遥迎着周竹深眦目欲裂的愤恨,干笑两声:“没事,人活哪天老天爷说了算,周首辅害怕也没用,莫要在这事上费心了。”
周竹深气得结巴:“你,你......”
谁不介意被骂短寿啊?周竹深可以活得短,但别人不能骂他活得短。
满朝文武皆瞠目,看来唐煦遥火气越来越大了,动辄说这些难听话,直踩人肺管子,没人敢想招惹他,静寂之中,只有江翎瑜和崇明帝掩唇偷笑。
“好了好了。”
崇明帝笑够了,抬手制住周竹深,一如既往的拉偏架:“周爱卿,不要随便栽赃他人,满朝文武属你资历最老,也不能恃才放旷不是?以后这样的话不准再说,没些涵养。”
又一次,周竹深被批驳的哑口无言,话没得说,因为栽赃是事实。
他只是想不明白,先前也崇明帝也不是这样的态度啊。
周竹深郁闷,满肚子气,全是在怨恨商星桥出的馊主意,这回挑唆不成了。
还有高帆,让他送男伶送哪去了?
真是不中用的东西。
“简宁,你莫要三番五次的跟周竹深怄气。”
江翎瑜走在千步廊外侧,手攥着唐煦遥的指尖:“倒是气坏了你自己。”
“我就是听不得那些挨千刀的说你。”
唐煦遥余怒未消:“骂得再难听我都不解气。”
“没事,”江翎瑜轻晃他的灼热的手,样子特别可爱,嗓音也温软,“走呀,去刑部看看案卷。”
唐煦遥点头:“嗯。”
这帮内阁的杂种向来爱耍阴招,唐煦遥一边走一边想,要不要调遣些暗卫过来,守着江翎瑜。
免得他们害人。
当然要,还得派暗哨里三层外三层地卫护,这今后要做将军夫人的美人,怎么能不守好了?
江翎瑜进了刑部,见里头有两位官员,唐煦遥念着他这些日子一直病着,都没到刑部来,上前引荐:“这位是刑部左侍郎祝寒山,这位是右侍郎,奉一书。”
祝寒山与奉一书相继稽首:“尚书大人。”
江翎瑜轻轻点头:“免礼。”
唐煦遥不懂这些杂七杂八的事,背着手在刑部门口吹风,江翎瑜则走上前与他二人商议案卷之事。
“你们这些日子派人去查了吗?”
江翎瑜接过另一本案卷,上头是报案人的笔录,细细翻阅着,头也不抬:“可有进展?”
“回江大人的话,”奉一书有点为难,欲言又止,“只是......”
江翎瑜抬眸,神情有些凌厉:“只是什么?”
江翎瑜心里知道怎么回事,但凡有官员支支吾吾,肯定是遇见想办又不能办的事了,一成为人,二成为权。
七成为人又为权,确实有些难办。
不过,江翎瑜这人横,专治各类疑难怂货。
江翎瑜桃花眸斜瞥,盯到两个人面有惧色,捧着案卷的手都有些不安分。
二人怪道江翎瑜为何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他像故人刚正不阿。
“只是,”奉一书依旧支支吾吾,“那杀人凶手,怕是跟内阁有瓜葛。”
江翎瑜唇角抽了抽,破口大骂:“真是,老不死的东西。”
祝寒山跟奉一书听愣了:“?”
“没事,别怕这个。”
江翎瑜不以为意,抬手将案卷扔在桌上:“该是谁就拿谁归案,出了事我替你们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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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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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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