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歪头,模样俏皮:“是啊。”
卧房里没别人,门让江玉关得严严实实。
江翎瑜觉得有些喜欢唐煦遥,尤其是经过这一两天,他处处看着都那么顺眼。
江翎瑜小猫儿似的打量着唐煦遥,眼珠偶尔转一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
唐煦遥见江翎瑜久未答话,只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问他:“你是不是......”
江翎瑜离着唐煦遥不远,一探身就撞进他怀里,细瘦软白的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腰。
这腰身好健硕,江翎瑜嗅着他身上一股金桂的香味,娇嫩的小脸从他肩头上蹭了蹭。
江翎瑜自幼受宠,礼数是一点也不想学,在江怀的庇护下骄纵惯了,他没觉得抱着唐煦遥有什么不理所应当的。
想钻进他怀里撒娇,那就钻进他怀里撒娇。
唐煦遥被江翎瑜抱得有些发怔,待察觉到怀里的美人想抽身之际,唐煦遥突然胳膊一回,把他牢牢地锁在怀里。
捆得江翎瑜动弹不得。
唐煦遥嗓音低沉,问江翎瑜:“你抱我做什么?”
“你.....”
江翎瑜挣扎不动,索性赖在他怀里,理直气壮:“因为我想抱你。”
唐煦遥一看,这江翎瑜让江怀跟江夫人惯的这样娇横,事已至此,不如再多个人惯着他。
唐煦遥怀抱着江翎瑜,只觉得他身子细瘦,这腰侧的皮肉,摸着倒是柔软得很。
“你怎么乱摸?”
江翎瑜觉着唐煦遥灼热的手心在自己腰际摩挲,抬眸盯着他,神情有些嗔怪:“管不住手?”
“你早晨还说以后不说我了,”唐煦遥问他,“又反悔了?”
江翎瑜抿唇不语,雪白纤细的胳膊从寝衣袖管中露出来,环住唐煦遥的脖颈,感觉让他抱着好暖和。
唐煦遥挺喜欢江翎瑜的,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断袖。
或者说断袖在大琰算不上大不韪,喜欢女子是男子的主流,唐煦遥要是承认,作为代价,也要听文武百官的风言风语。
唐煦遥确实不喜女子,二十七年,除了母亲,从未近任何女子的身,故而唐煦遥一直模棱两可,且想方设法逃避婚约。
承认断袖后在朝堂上的代价,唐煦遥不在意,只是经年没有遇到冲破他随心所欲态度的那个人。
江翎瑜貌美至极,性子娇纵,病得身形弱柳扶风,唐煦遥实在心动,爱意与日俱增,顺理成章动摇了。
唐煦遥抱了江翎瑜一会,低头看时见他合着眼,长发又厚又黑,额前的碎发也很细密。
这么细密的绒发却挡不住他额角渗出的薄汗,指尖一抹,汗珠冰凉,唐煦遥见状很是担心:“你为何出了这么多冷汗?”
江翎瑜合着眼,唇瓣轻轻嗫嚅:“我胃痛。”
唐煦遥皱眉:“怎么还疼着呢?那快些躺下,我再给你揉揉。”
江翎瑜不愿意,搂住唐煦遥的腰不撒手:“不要,抱着暖和。”
“好吧,”唐煦遥由着他,“那就抱着。”
江翎瑜窝在他怀里想睡一会,但待着又觉得腹中实在不适,撩起眼皮,瞳仁水亮,看着他轻声开口:“我,我难受。”
“躺下吧,”唐煦遥伸手托住江翎瑜瘦薄的腰,让他平躺好了,“我再给你揉揉。”
江翎瑜躺不踏实,唐煦遥给他揉了一会也不见好,总想蜷着身子,唐煦遥见他这么难受也发愁:“要不要让你的管家再煎些药来,你总这么疼着也不是法子。”
江翎瑜不接茬,一双桃花眼泪汪汪的,鼻尖和唇都晕着嫩红,望着唐煦遥,神情委屈:“我痛。”
“那,那我抱着你?”
唐煦遥见不得江翎瑜委屈,见他红着眼圈特别想哄哄他,忙将人从床上抱起来,让他侧着身子依偎在自己怀里。
江翎瑜没有多沉,唐煦遥抱着全然不费力,还不忘将被子也抻上来盖在他身上,仔细地护住他脆弱的腰腹。
“暖和吗,”唐煦遥温声说,“你待稳些,我给你揉肚子。”
江翎瑜点头,乖乖环住唐煦遥的脖颈,让他灼热的手在自己腹间轻轻摩挲,揉得不轻不重,很舒服。
江玉担心主子,生怕出了什么事,还是将他犯腹疾的事告诉了江怀。
“霖儿。”江怀急匆匆地推门进来,见床上还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儿子,当时就愣了。
那床上坐着的人,不是平阳郡王的儿子唐煦遥吗?
江怀刚想问是怎么回事,但看江翎瑜的手牢牢地环住人家的脖子,那造成如此局面,江翎瑜的意愿要占一多半,你情我愿的事,那还有什么可问的。
这江翎瑜性子有多怪,只有家里人知道。
所以他为什么抱着唐煦遥啊?
江怀不知道自己该往前走还是不该往前走,站在门口发愣。
“太傅大人,”唐煦遥开口问好,手上还为在江翎瑜暖身子,“您进来就把门带上吧。”
江怀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看看病中的儿子,忙把门关上,三步两步走到江翎瑜床前:“霖儿,又胃痛了吗?”
江翎瑜还抱着唐煦遥的肩颈,睁开眼睛点点头:“嗯。”
“唐将军,”江怀脸色不是很好看,像是强压着脾气似的,温声问,“你跟霖儿认识?”
唐煦遥答的面无表情:“刚认识。”
江怀惊诧万分:“刚认识?!”
唐煦遥蹙眉,斜睨江怀:“怎么了?”
江怀见江翎瑜也将唐煦遥抱得很紧,就不再往下说了:“没,没事。”
这个江翎瑜洁癖很重,特别不喜欢别人碰他身子,更不说谁还能为他暖一暖胃。
唐煦遥在沙场多年,向来没传过他有女眷的消息,是出了名的不近美色,坐怀不乱,江怀寻思,按理说他不该如此不矜重。
那就是江翎瑜主动抱了他?
因为整个江府,也就江怀跟江夫人能触碰一下江翎瑜,不然这个唐煦遥怎么刚认识江翎瑜,就又能抱他又能摸他?
江怀想得通是江翎瑜先亲近的唐煦遥,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亲近人家,只好照旧问他的病:“现在腹疾好些了吗?”
江怀脸色和口气不是特别好,像是在生气,又无法发作,江翎瑜自幼会看这些,早就有察觉,以为是为着别的事,没多想,加上因为江玉的事心中不悦,就摆出更难看的脸色,斜眸看了父亲一眼,觉得江玉这事做的实在多余,冷声开口:“父亲,以后江玉私自报信这个臭毛病我会好好管的,我也好些了,父亲请回吧。”
“江玉不对,”江怀见儿子心情不好,不敢硬冲着,转而为江玉说了句话,“那他也是忧心你不是?”
“那不成。”
江翎瑜越说越生气:“既然他是我府上的管家,为何做事之前不先问我,还想着先找父亲。事已至此,那就让他回父亲府上继续当差吧,现在就将我赐他的名字还给我,人父亲带走,我不要了。”
“霖儿,”江怀急忙安抚他,“为父训他就是了,这事他做得确实不对。”
江玉在门外听着江翎瑜这样生气,心里有些发虚,也为刚才私自去找江怀的事后悔。
尽管江翎瑜已经自立门户,有了自己的府邸,他还是忍不住把江翎瑜当成小孩看,一有事还是想先跟江怀说,现在知道事情做得欠妥也已经晚了,终究是惹恼了主子。
“好了,”唐煦遥不掺乎,但唇间轻微动了动提醒江翎瑜,“你还身子不适,不要生气了。”
江翎瑜闻言,乖乖偎在唐煦遥怀里,怎么也不再搭理江怀了,只说:“这人是说什么我也不留了,父亲把他带走吧。”
“父亲这就去训他,霖儿莫生气了,养腹疾不好动怒的,”江怀当时着急过来,也没细寻思江玉这事做得多不妥,现在想想也觉得过分,他走之前又向唐煦遥道谢,“多谢唐将军悉心照料犬子,要是你们聊得来,今后也可常见面,来我府上或者是平阳郡王的府上一同用膳也好。”
唐煦遥话少,更不喜讨好这一套,只点头:“好。”
江怀走后,江翎瑜还是不高兴,窝在唐煦遥怀里一声不吭地生闷气。
“别生气了,”唐煦遥摸着他腹中生冷,绷得又紧,稍用了些力为他揉揉,“你身子不好,得多在意些。”
江翎瑜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唐煦遥抱着江翎瑜哄了一会,想起江怀刚才说的话,就问他:“你的小字是霖儿?”
“是啊,”江翎瑜如实说,“我表字是天霖。”
“用天做表字啊?”
唐煦遥问:“江太傅不常这样叫你吧,天字是不是与天子犯冲,得避讳些?”
江翎瑜斜他:“天子能用天字,我就不能用?字又不是皇帝造的。”
“你这小孩儿胆子大得很,”唐煦遥失笑,“这样的话不准往外说,那些文臣党林颇多,本来七七八八的破事就不少,不知道哪个听了去就想着法子弹劾你。”
真是有意思得紧,小美人脾气还不小。
“那.....”
江翎瑜抬眸,有些好奇地盯着他:“你不会跟皇帝告我的状吧,我听说你是皇亲国戚来着。”
“是皇亲国戚又怎么着,”唐煦遥不以为意,“我不在皇宫长大,跟着父亲在紫禁城外居住,和崇明帝一点也不亲。再说了什么告这个那个的,我都快而立之年了,哪有心思跟你玩些过家家的东西。”
江翎瑜离他那么近,忍不住再仔仔细细地看看他的容貌,盯着他深邃的眼睛,轻声问他:“那你的表字是什么?”
唐煦遥即答:“简宁。”
“你父亲会叫你宁儿吗?”江翎瑜不禁觉得想笑,唐煦遥这样高大健硕,小字却叫宁儿。
一提宁儿,江翎瑜平白无故地心中一动,不知为何这样亲昵熟悉。
“不会啊,”唐煦遥闻言笑了笑,“武将之家鲜有叫这样温软细腻的小字,大多都是直接叫表字。”
唐煦遥觉得江翎瑜很可爱,神情活泼得很,像一匹小猫儿。他平时话虽说的难听些,唐煦遥觉得他应该就是这样的脾性。
“我困了。”
江翎瑜软声问:“抱我紧些好不好?”
唐煦遥怀抱着美人,望着他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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