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逍刚从崇恩楼回来,书童汤姆就一脸担忧地来请。
“世子爷,王爷让您回来了去他那里一趟。”
谢云逍刚刚解决了一件事情,心情较美,他看汤姆一脸丧气的模样,他流里流气地拍拍汤姆的肩膀。
“一大早晨的,垮着张脸作甚,来,给世子爷笑一个。”
汤姆努力地笑了一下,笑得倒比哭还难看。
“世子爷,您今儿个不去宗学,王爷找您,您都不怕的吗?”
谢云逍洒然一笑。
“本世子以前立志要当一个窝囊废,当然得怕我爹,如今本世子既然已经决定要雄起,自然不怕他一个半大的老头……”
汤姆突然僵住了,他一脸震惊地看向谢云逍的身后。
谢云逍疑惑地转头,正看到平南王这个半大的老头。
“……”
他立马腆脸,小声小气道:
“爹我刚刚开玩笑的……”
平南王黑着脸,“哼,跟我去书房。”
谢云逍立即老实地跟了过去。
书房内,平南王已将人都遣走了。
谢云逍忐忑地等了半天,平南王才终于开口道:
“你以前立志当窝囊废?”
谢云逍陪笑道:
“是有这个打算,那还不是因为我有一个好爹吗~”
平南王不吃他这一套,只板着脸问道:
“你决定要雄起了?”
谢云逍谄媚道:
“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这个想法的实践离不开英明的平南王的支持……”
“……”
平南王沉默片刻,突然问道:
“吉安李承源是你救的?”
谢云逍一愣。
“爹,你怎么都知道了?”
“哼,我还知道你今早去见了东郡王世子。”
谢云逍惊讶道:“爹啊你怎么这个都知道?你不会派人监视我吧!那儿子岂不是一点**也没有?!”
平南王皮笑肉不笑道:
“臭小子,整天大摇大摆骑着那头劣质黑马,去哪都招摇过市的,为父想不知道都难,你别忘了京城里还有皇城司的人,一言一行谨慎点吧!”
谢云逍一震。
皇城司这个组织他知道,是个血腥的情报机构。
“儿子知道了。”
平南王见他听到心里去了,稍稍满意。
“为什么要救李承源?”
谢云逍心道,李承源是书里主角,打不死的小强,他不救也有的是人救,这次估计也是凑巧被他媳妇给救了。
不过媳妇出去逛街居然不带我……
“臭小子,发什么楞?”
谢云逍回神来,谄媚道:
“儿子虽然不长进,但作为您的儿子,总有点正义感不是,那李承源遭遇实惨,儿子也想搭一把手……”
“你想搭把手,搭到东郡王府了?”
谢云逍愣住了。
老爹这是什么意思?
“儿子与那东郡王次子有些交情……”
平南王哼笑一声。
“那东郡王祖上虽然有些军功,但传到这一代早已没落,你知道如今朝廷里谁的军功最盛吗?”
谢云逍迟疑了一秒。
“如今朝廷里军功最盛?那不是你吗老爹……”
平南王没好气道:
“那你颠颠地都找去了东郡王府了,就不知道来找为父?”
谢云逍一呆,这确实是个问题。
他总想着去借主角团的东风,却忘记了,现在的主角还处于发育期,而自己的爹早就是BOSS。
擦,老爹这么霸气护仔的吗……
“那什么,爹啊,我那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吗?”
“你倒是孝顺!”
谢云逍心念一转,突然有一个想法。
“爹,您既然不怕麻烦,要不,给儿子在朝廷里捐个官作作吧……”
平南王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你这个小兔崽子,倒会顺杆子爬!”
谢云逍陪着笑。
“儿子自娶了媳妇后,也不想成日混在宗学里无所事事了……”
王福管家此时在外有事求见,平南王看了谢云逍一眼,嫌弃地摆了摆手。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谢云逍在崇恩楼时,尝到的味道佳样子讨喜的点心,都叫人给贺寒舟送了一份。
他回去的时候,贺寒舟正巧在用早膳。
谢云逍一进屋,迎面扑来一股幽香,闻来凉嗖嗖的。
墨竹见他来了,高兴地回道:“世子爷你回来啦!”
谢云逍在鼻子前扇了扇:
“嗯?今日这屋子里倒香得很。”
“是王妈昨天将屋里打扫了,说是灰尘大,用了些清心的香料……”
谢云逍眉头皱了起来。
他着人盯着这位王妈妈,近来倒也没有异常之处,只是他对王妈妈并不放心,心头总有些不安。
贺寒舟吃得很慢,不时还要低低咳嗦几声。
谢云逍立时有些心焦,他疾走几步,坐到贺寒舟的对面。
“昨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又咳嗦起来了?”
贺寒舟垂眸没说什么。
他从昨天下晚一直胸闷犯恶心,要不是谢云逍送来的点心样子奇巧,他连早饭都不想吃。
墨竹在一旁忍不住道:
“我们公子昨天回来一直身体不舒服,夜里还直接咳醒了。”
“怎么不请李大夫来瞧瞧。”
墨竹一脸担忧,偷瞥贺寒舟:
“公子说不用。”
贺寒舟淡淡道:“用不着,老毛病。”
谢云逍凑到贺寒舟跟前。
贺寒舟今日气色大是不好,脸色苍白许多,嘴唇微微泛白,但眼眶却有些泛红。
与平日里比,少了些锐利,多了些脆弱。
贺寒舟放下了银筷,又低低咳喘了下。
恰巧窗外日光穿透窗纸,贺寒舟整个人在清晨的白光下,仿佛有一种透明感。
一股心疼涌上了谢云逍的心头,他忍不住想去握贺寒舟的手。
贺寒舟白了他一眼,躲开了。
谢云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半晌又忍不住问道:
“寒舟,你是被贺兰那厮气成这样的吗?”
贺寒舟抬眼瞥了他一眼。
“我没那么脆弱。”
在谢云逍的坚持下,李大夫很快便来了。
李大夫一号脉,脸色突一变。
“世子妃倒像是中毒……”
谢云逍顿时如临大敌。
“中毒?!什么毒?!他么的谁干的!”
贺寒舟垂眸不语,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李大夫忙道:“需得老夫施针才可知。”
他屏气凝神在贺寒舟的食指尖扎了一针。
贺寒舟的表情十分平静。
李大夫一转头,却见着两张一大一小,却一模一样、十足痛苦揪心的脸。
“……”
谢云逍和墨竹同时道:
“贺寒舟怎么样?”“公子怎么样?”
李大夫干咳一声才道:
“倒还无妨,世子妃中的是一种叫更生散的慢毒,长期用会使人疯癫致死,索性世子妃中毒尚浅,喝两贴疏散的药便无妨了。敢问世子妃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东西……”
谢云逍心中别地一跳。
“墨竹将香炉拿来给李大夫瞧瞧。”
李大夫将香料颗粒碾碎了,细嗅了嗅。
“世子爷敏锐,此香确有问题。”
贺寒舟面色一寒,忍不住重重咳嗦起来。
谢云逍忙凑了过去给他拍背顺气却被他推拒了。
但谢云逍这次并没像以往一样被他拒绝一次便识趣地保持距离,他颇强硬地缠了上来又继续给贺寒舟拍背。
贺寒舟扭头瞪着他,见他一脸关切,快说出口的“走开”终是咽了下去。
墨竹跟着李大夫去济世堂取药去了,屋里只剩了谢云逍和贺寒舟两人。
谢云逍一脸冷硬,与他平时的模样大不一样。
“是我疏忽了,这王妈妈定不能留了。”
贺寒舟垂眸不语。
其实一开始,就不应该让王妈留下。
他知道自己总是有些妇人之仁,当日若不是自己,谢云逍恐怕也不会许王妈留下。
王妈很快被吴大派人押了上来。
“世子、世子妃,李大夫一来,这老妈子就收拾行李从后门逃走……”
“她竟敢给主子投毒,罪该处死。”
王妈本萎靡地低着头,闻言立时惊恐下来。
她立即不住地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公子,老奴也不想害你的!都是贺兰公子逼的,老奴的儿子和孙子的命都捏在他的手里!”
她额头已磕出血,那血从额头躺下来,混着她的眼泪,整张脸十分可怖。
“公子,那日老奴为何被贺兰收买,也是为的孙子急病,老奴看着公子长大,怎会成心要害您啊,老奴也是没有办法……”
贺寒舟别开了脸,又低低咳嗽了起来。
谢云逍轻抚他纤薄的背,皱眉道:
“是么,不论是何原因,终是你背叛寒舟在先,害人性命在后,你有千般的道理,那寒舟呢,活该被你们害死吗?”
王妈动作一滞,她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谢云逍看她如此,心道,此人还不算完全没救。
“吴大,先将她带下去看管起来。”
自在书房中与谢云逍谈了之后,平南王也将谢云逍入仕的事记在心上。
他当日就跟官中递了消息,在兵部给谢云逍捐了个职位。
兵部一早接到消息,将谢云逍的书案都准备好了。
谁知,请官的折子圣上批阅的速度倒快,但却给谢云逍换了职位,从兵部主事改为了都察院左全都御史。
这左全都御史相较于兵部主事级别要高上不少,但却只是个言官。
看来,圣上终还是不放心他……
他叹了口气,将谢云逍叫了来,告知谢云逍准备准备去都察院上任。
谢云逍倒一点不嫌弃,爽快地接了。
贺寒舟近来喝药祛毒,睡觉休息的时间多,谢云逍没舍得打扰他。
谢云逍在损友的起哄下,去城西的杜康阁大摆了几桌宴席,将那些有的没的损友都叫了来,正式告别他的学生时代。
杜康阁整个二楼包间什么牡丹轩、玉兰轩、月菊轩都被谢云逍订了。
包厢门大开着,各个屋人来人往地端着酒壶乱窜,好不热闹。
谢云逍正被堵在玉兰轩。
萧必安、岳畅等人拉住他不让他走。
那岳畅一脸的遗憾,“本来听我老爹说,谢兄会来兵部与弟弟我作伴,那晓得谢兄倒高升去了都察院,可惜可惜……”
萧必安则阴阳怪气道:
“打死我都想不到,谢大傻居然能跑去当个文官,你家狗都叫的忠勇将军,怎么到你这成了个打嘴炮的言官,叫人怎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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