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逍一脸的嫌弃:
“岳兄你瞅瞅这萧二,老子就不愿意听他说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言官怎么了,是金子哪里都发光,老子就算当言官照样当得有出息、当得闪闪发亮!”
岳畅憋着笑附和道。“是这个道理。”
萧必安哼了一声,损道:
“既如此,谢大傻,萧二爷我倒要嘱咐你一句,你去了都察院后手脚可要小心点,那里的老头子一个个老胳膊老腿经不起一个跟头的,你这四肢发达的,别给人老人家使绊子!哈哈。”
谢云逍没好气道:
“你这二必,尽说谢晦气话,别踏马一口一个谢大傻的,晦气!以后见到老子得叫谢大人!”
萧必安啧啧出声,又阴阳怪气道:
“呦,那谢大人,小的就预祝您与都察院的那群老古板相处愉快!”
说着,他将手中的酒杯一伸,凑过去与谢云逍碰杯。
谢云逍“哐”与他大力碰了下,不屑到:
“擦,都察院都是老古板老头子又怎么了,老子去了就是夕阳红中一点绿,扎眼得很,有什么不好?”
众人短暂的震惊过后都露出佩服的表情,当一个男人不畏惧绿色的时候,是最强的时候。
闹了一阵子,谢云逍只剩最后两个包厢没去了。
原本也没有这么多的包间,但谢云逍邀的有些朋友也会另外带要好的朋友,另也有些蹭热闹的人混了进来,因此来又多开了两桌,当然谢云逍对此也不在意。
刚刚那一桌子人谢云逍其实一个也不认识,呼呼呵呵喝两杯也就过去了。
当下他也喝得差不多,余下只剩最角落的一个包厢没去了。
这间包间不像其他间房门大开,反倒门窗紧闭,八成也是一些不熟悉的人。
谢云逍大咧咧地拿着壶酒,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的议论声:
“贺兰兄,世道就是如此,我是榜眼,你是探花,却只是个七品的翰林院编修,那谢云逍只是个脑满肠肥的草包二世祖,一上任居然就是四品的御史,这如何让人甘心……”
贺兰默默听着,眼神晦暗,不发一言。
门外的谢云逍脚步一顿。
这踏马的,蹭老子的饭,砸老子的锅。
还有那个贺兰,好啊,老子还没来得及找他,他倒送上门来了。
他“噔”一脚踢开包间的木门,里面的说话声立刻一静。
“我道是谁说话声音这么大,原来是今科榜眼。”
那榜眼孙立生的膀大腰圆,五短身材,他被突然出现的谢云逍吓了一跳,旁边有人赶忙提醒他面前这个高大俊朗的男子便是平南王世子谢云逍。
他脸上一僵,心中恐惧起来,但面上仍强撑着道:
“正是鄙人,世、世子爷有何赐教……”
谢云逍挥开了他身旁的人,一只脚架在那椅子上,痞笑道:
“首先你给老子看好了,谁踏马的脑满肠肥了,老子他么正经的帅哥!谁跟你似胖得跟个球似的,不过,后面你说的话倒也有点道理,老子确实算是投了个好胎,但这也是我上辈子积德凭本事投的胎,总比在座的有些人冒用他人功名,春闱作弊要强得多……”
众人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都震惊地交头接耳起来。
孙立满脸惊骇,登时从站了起来,他指着谢云逍。
“你、你、你血口喷人!”
谢云逍咧嘴一笑,笑意未及眼底。
他并没有搭理正在叫嚣的孙立,反而突然一扭头冲着另一边的贺兰道:
“你说是不是,贺探花?”
谢云逍身高八尺身材勇悍,气宇轩昂。
贺兰一见谢云逍,被他的气势震得立刻一脸惊恐,通身麻木,
回神后,他一直畏缩着,低头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谁知谢云逍倒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面色苍白,只好低声道:
“世子爷,在下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谢云逍嗤笑一声,“好一个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他大掌一挥,拍在贺兰的肩膀上,贺兰立即疼地面容扭曲,但除此之外,他的脸似乎又因其他原因涨得通红。
“我倒不怕告诉你们,今科春闱舞弊一事我踏马的是管定了,你探花贺兰还有榜眼孙立,功名是怎么来的,本世子一个一个定给你揪出来!”
包厢内立即嗡嗡嗡了起来,众人都低声议论起科举舞弊的事情。
孙立听着周围的议论声,额头流出冷汗,面色惨白。
贺兰则低着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谢云逍不欲在此多留。
他还要回家看看媳妇的情形,今日是不是好些了。
他一把丢开贺兰,嫌弃地拍拍手,转身就走。
贺兰表情扭曲地瞧着他的动作,突然,他站起来喊道:
“世子爷留步!”
谢云逍不耐烦地回头看他。
贺兰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但还是强撑着说道:
“世子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云逍眯着眼打量他,刚想拒绝。
贺兰却抢先开口道:
“是关于贺寒舟的事情。”
谢云逍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答应了他。
二人出了包厢,走到走廊尽头的僻静处。
谢云逍背靠着墙壁双手抱胸,一脸的不耐烦:
“快说。”
贺兰咬了咬嘴唇,他没想到传言中平南王府愚蠢的纨绔世子,竟然是个英挺又可靠的男子,贺寒舟凭什么有这种好福气!
内心的嫉妒又像毒蛇一样勒住他。
他必须要留住谢云逍,送命堂的杀手才会有更充分的准备……
那王婆子实在不中用,且已经失联,春闱的事是绝对不能揭发出来的,不然他一辈子就全完了。
他只能孤注一掷花重金找了送命堂的杀手,买贺寒舟的一条命。
只要贺寒舟一死,便是个死无对证!他便能安心当他风光无二的探花郎!
他的眼神十分阴寒。
他要赌一把。
像谢云逍这种高高在上的勋贵为什么要管科举舞弊的事情,不过是被吹了些枕头风罢了。
贺寒舟看上去身家清白长相出色自然能讨眼前这个男人喜欢,若是让他相信贺寒舟其实早已不干不净,他还会不会继续有兴趣维护贺寒舟……
况且贺寒舟能讨眼前这个尊贵又英俊的男人喜欢,凭什么自己不可以?
他咬咬牙,硬生生地寄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冲谢云逍道:
“世子爷,贺寒舟在江宁有过一个小妾,不知道他是否告诉过您?”
谢云逍脸色一黑。
他虽然有这个猜测,也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咋听到这个事情,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烦躁。
“你他妈想说什么?”
贺兰见他如此反应,心中快意起来。
他轻咬下唇,下死劲盯着谢云逍,慢慢朝他挨了过去,并故意露出自己线条优越的脖颈。
谢云逍被他身上的熏香熏得眉头一皱。
“世子爷可能不知道,贺寒舟以前在私塾里,也常与欢场子弟不清不楚,”贺兰双目水润地仰视谢云逍,眼神十分露骨。
谢云逍的脸随着他的语言和动作越来越黑……
“世子爷您别被贺寒舟的脸蒙骗了,沾上他倒玷污了您,若是世子爷不嫌弃,我……”
贺兰边说便柔弱无骨似得往谢云逍胸膛上靠了过去。
但没待他说完,谢云逍的耐心便已告罄。
他猛地一伸手,反手便给了贺兰一个耳刮子,将贺兰的后半句话都给打了回去。
贺兰猝不及防被他扇倒在地,眼泪立即被疼出来,不一会,他的半张脸已高高肿起。
“你!嘶……”
贺兰一说话便扯地脸颊针扎似的疼,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打过他,他愤恨地盯着谢云逍。
谢云逍回了他一个暴虐的眼神,贺兰立即被吓得别开了眼睛。
谢云逍打完了,心中还是有气,他怒道:
“妈的,别离老子这么近怪恶心人的,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在外说寒舟的坏话,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说罢,他泄愤似地又踢了一脚墙壁,才转身离开。
贺兰趴在地上捂住脸,表情痛苦又怨毒,但眼底又有一股扭曲的快意。
这个点,送命堂的杀手应该差不多得手了,也不枉费他花了大半个身家买贺寒舟一条命……
谢云逍因上次王妈的事情,心中不安,在云祥居里叫了一群护院,此时护院们正在院外巡逻。
院内的贺寒舟喝完药,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他咳嗽已见好,但还是忍不住总有些气喘。
他静了一会将手边的书拿来看了几眼也看不下去,他长叹一口气,终是没忍住,唤来了墨竹。
“墨竹,你将王妈叫过来,我想问她几句话。”
墨竹乖乖领命而去,没一会,吴大便将五花大绑的吴妈带了进来。
“世子妃,您要见她啊?”
贺寒舟轻轻点了点头,墨竹将他从床上扶起来。
“给她松绑。”
吴大犹豫了下,依言照做了。
他们都在这里,想这老婆子也不敢再做什么。
“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她说,你先下去吧。”
吴大一愣,忙道:
“世子妃,世子吩咐我们要务必保护您的安全,您与她独处,这……”
贺寒舟轻咳几声。
“她不会的……”
王妈发愣地看着他,她这几日被关在柴房,手脚都被绑住,她心中又记挂她的孙儿,甚为痛苦。
她本以为贺寒舟再不愿意见他……
她乍一听贺寒舟说这句话,忍不住流下热泪来。“公子……”
贺寒舟又坚持道:“下去吧,若不放心守在门外便是。”
吴大警告地看了王妈一眼,这才犹犹豫豫地退下了。
房内只剩下他们主仆三人。
贺寒舟沉默了片刻道:
“你那日说的属实吗,毛毛被贺兰他们抓起来了?”
王妈听到他提毛毛,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公子,求您救救毛毛!!”
贺寒舟忍不住又咳了几句,他脸色沉凝。
王妈又磕起头来。
“求公子开恩!”
她额头的伤本就没好,这一磕立刻就又头破血流了起来。
贺寒舟皱眉道:
“别磕了,墨竹,去扶王妈起来。”
墨竹赶忙去扶,王妈就着他的手,抽抽噎噎、战战兢兢地坐到了椅子上。
她抹泪道:
“公子,老奴跟着小姐陪嫁来的贺家,从小看着您长大,若非不得已,怎会害公子,那日毛毛突发高热,去请了好几位大夫都不顶用,是贺兰公子说认识一位名医可以开恩给毛毛瞧瞧,但却需要五百两银子……”
贺寒舟沉着脸,抬了抬手,让她别说了。
剩下的事不用说,他也明白了。
“毛毛的事,我会想办法。”
他闭了闭眼,或许可以给周琣写封信。
在王妈期盼的目光中,他缓缓走到桌子旁,此时窗外突然一阵炸响。
窗户猛然间被破开,屋外闯进来一个黑影。
那黑影手持的利刃,直奔贺寒舟而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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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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