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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大夫，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这样的要求……”
来人神色为难极了，几番思考，几番看向鱼子西。
最后又几番地摇头，几番地叹气。
“唉。”
“我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焦头烂额的样子，像是被无理取闹的孩子缠得头疼。
这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让鱼子西尴尬极了。
她咬唇：“没关系，陈医生要实在很为难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打扰了。”
*
五分钟后，相似的剧情再次上演。
“小鱼大夫，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实在忙不过来。”
来人将手上厚厚的一沓病历本，全都递给鱼子西：“你看，我手上还有这么多病人呢，哪有时间啊。”
鱼子西很努力地试图再争取一下：“刘医生，你就当帮帮忙，这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他虽然小，但是很乖，我保证他会尽力配合你。”
这话说得，
刘医生直摆手。
“哎呀，小鱼大夫，就当我求你，你别为难我行不行。”
一下又成了为难。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鱼子再怎么想强求也无计可施。
她语气低了下来：“既然这样的话就算了，刘医生你先忙。”
欣长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的。
“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很长时间。”
“没事。”刘医生终于松下一口气：“主要我也没做什么。”
他又恢复成鱼子西说明来意前的样子，十分热情：“下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尽管来找我。”
“这次是真没办法，你来得太不凑巧了，是真的很忙。”
鱼子西扯扯唇，露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嗯，可以理解。”
*
关上门，刚还上扬的唇瓣瞬间紧抿成一条直线。
鱼子西揉着眉心，脸上是经久不散的疲惫和郁色。
这些天她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要是更倒霉一点，还得平白无故地受人白眼和冷脸。
她不是没想过算了。但每当升起这种想法，脑海里浮现的就是小朋友被抽烂的淤青血管，再疼也不哭不闹，乖巧的配合。
他还那么小，他的未来还那么长，鱼子西没办法算了。
于是只能不断地尝试，不断地碰壁，不断地绕圈。
中间也不是没有人碍于情面，表示可以过来看一看。
但每当她握着这渺茫的希望，试图更进一步时，又只能得到一句：【小鱼大夫，你别让我难做。】
一盆冷水迎面浇下。
烦闷，无力，从心口倾泻而出，顺着血液蔓延到全身。
鱼子西靠着墙，如脱力般地缓缓滑坐。
刚打算喘口气，休息一会儿，手机又在这时响起。
她拍拍脸，勉强提起精神：“喂？”
“小鱼大夫，领导待会儿要来病房查质量搞检查。你得赶紧过来一趟。”
原本还算清润的嗓音瞬间低沉几个度：“好的，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说是这么说，但挂完电话，鱼子西迟迟没有动作。
她没力气了，只想休息。哪怕只有一会儿。
而且病房查质量这事，她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索性消极怠工，不急这一时半会。
只是想休息，又放心不下。
鱼子西点开科里的工作群，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
群里早早地就被刷了屏，消息、弹幕、表情四处乱飞。
乌烟瘴气，遍地哀嚎，全都是关于领导要来检查这事。
群里还有人时不时地@鱼子西，让她帮忙求求情，好给人留一具全尸，方便后续入土为安。
鱼子西：“……”
要是真去了，那恐怕连骨灰都得给你扬了。
鱼子西随意地回复几句，恹恹地靠回墙上。
很多人其实不懂。她远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光鲜亮丽。
虽然顶着副院长亲传弟子的名头，但没什么特权。小老头对她好是好，但严格也是真严格。
鱼子西都不记得有多少个熬大夜，忙方案的晚上，泡面泡好了，她却睡着了。
气头上被小老头指着鼻子骂，更是家常便饭。特权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也正是因为这刚正不阿（划掉），目中无人的性格，小头老在副院长的位置上一待就是十几年。
八年前她过来时小老头是什么样，八年后她毕业小老头还是什么样。
没沾点光。
“……”
烦心的事情太多，压得人连呼吸都觉得难受。就像是乌云住进身体里，连太阳也无法晒去压抑。
鱼子西抬起头，缓缓闭上眼，试图放空一会儿。
她想让自己能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起风了。
枝叶晃动，日光摇坠，连带着影子也跟着一个踉跄。
屋外是穿林吹叶，屋内是落笔交谈，二者相衬相惜，将空间分割成两个独立，泾渭分明的世界。
窗外是风动，窗内是心动。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如果风没有吹动额前的发丝。
如果转角处，有人能将自己的衣角给藏好。
*
卿言静静地站着。
不动声色地将远处的风，远处的人，远处的时间，一一装进眼底。
没人知道她是何时过来的，又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只知道，那揉进云朵般的清浅视线。
不远处，那人仍安安静静地睡着。
五官暴露在阳光下，卷翘的长睫落下根根分明的阴影。
时间的流逝让她唇上的口脂失了鲜活，露出几分干涩。
看起来，安静又疲惫。
而垂在一侧的手机，屏幕未熄，仍停留在消息页面。上面是数个流传甚广的动物表情包。
【狗头狗头狗头】
以及一句得心应手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卿言垂下眼。没有再看。
……
有人心疼了（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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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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