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办公室。
再见到小三花时，它被装在一个圆滚滚的猫包里。是市面上现在很流行的太空舱款。
大大一个，装着小小一只，又被小小地背在胸前。
大头套小头。
还挺可爱的。
除此之外，小三花的猫大腿也被好好地包扎过了。只是那上面的蝴蝶结过于的丑。
太丑。
鱼子西憋笑：“你看，你和它是不是很像。”
都受伤。
都伤的大腿。
都有丑蝴蝶结。
卿言没好气地睨她一眼：“你也不看这都是谁弄的。”
鱼子西心虚地摸鼻。好吧，她承认，她在这方面还是欠缺了一些。
这时，一旁的小孩瞧瞧这个瞧瞧那个，满脸认真。
“像。”
“因为，都，丑。”
卿言：“……”
鱼子西：“……”
要不，还是让他别说话了。
关于小三花，还有一件事情就不得不提到。
鱼子西指了指太空舱：“你知不知道，它是只公猫？”
卿言摇头。
她不喜欢动物，也不喜欢猫狗，自然不会去了解。
“有什么问题？”
鱼子西惊叹：“三花几乎都是雌性，雄性的概率只有，四十万分之一！”
卿言语气淡淡：“挺好的，物以稀为贵。”
鱼子西：“……”
你咋不说还能卖个好价钱呢。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卿言停顿：“还是说，你介意？”
介意什么？
鱼子西对上那抹意味深长的视线后，才恍然大悟。
啊，对。
她性别女，爱好女，这辈子就非女的不可了。按理来说，是会比较在意身边人的性别组成。
她看了一眼小孩，又看了看他肚子上的猫，憋笑。
“小孩可以。”
“公的也行。”
卿言同样也是忍俊不禁。
鱼子西将同样的问题还给她：“还是说，你很介意？”
卿言挑眉：“如果我说是呢？”
她说过了，她很小心眼的。
鱼子西毫不犹豫：“那我和你一样。”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又默契地一同笑着挪开视线。
小孩迷茫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
插科打诨一段时间后，总算言归正传，步入正题。
鱼子西轻咳一声，朝着小孩挤挤眼，又侧头努努嘴。
可爱又可爱。
搞笑又搞怪。
小孩抿唇，从裤子的兜兜里掏出一个红通通的苹果。上前，轻轻地放在卿言的办公桌上。
“平，平安，安。”
卿言也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不红通通的苹果。
“礼尚往来。”
对上那双骤然惊喜的乌瞳，卿言唇边的酒窝浮现：“你以后还是放弃走演员这条路吧。”
一进门，就让人看到了那鼓囊囊的口袋。
今晚是平安夜。院里的医生护士，乃至病人，几天前就在讨论了。
与大街小巷宣传的圣诞节不同，世安更重视平安夜。
不为别的，就为了那简单朴实，又难遇难求的寓意。
平平安安。
小孩有，大人也必须有。
卿言起身，又从抽屉里拿出两个不怎么红的苹果。
一个递给鱼子西。一个被拉开拉链，放进太空舱样式的猫包里。
猫猫也要有。
“平平安安。”
*
平安夜过后，是圣诞节，圣诞节过后，又是元旦。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除夕和春节了。
热热闹闹好几天，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就略显清冷。但该步入正轨的，依然得步入正轨。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小孩的身体已经达到要求。手术的时间也已经定下。
开始手术的几个小时前，鱼子西带着小孩，抱着小三花，拖家带口地上门，试图托孤。
不对，是托猫。
卿言想都没想：“不行。”
从原则上讲，医院里是禁止养宠物，禁止养猫的。但小孩住的是VIP单间病房，对其他病人几乎无影响。
加上还有钞能力（画重点）。
所以医院那边让人签了几个条款后，勉强同意了。
卿言同意不了。她还没被收买呢。
但看样子，是不准备收买她了，打算直接白嫖她。
“卿医生，帮帮忙啦，手术后我立马就将它接走。”
“它很听话的，如果不听话…你就当没看到好了。”
卿言：“……”
能不能说人话。
鱼子西继续：“@%*^%…”
叽里呱啦一大堆，卿言到最后都懒得听了：“不行。”
“要是实在没人的话，就先将它送回废弃仓库好了。”
打包回老家。
“你以为我们没想过。”鱼子西说到这个就又想笑。
“当初给它处理完伤口，本来就打算再送它回去的。但人家不走啊。”
她摩挲摩挲下巴，砸吧砸吧嘴：“也对，住过了VIP病房，谁想回去住废弃仓库啊。”
“这年头，猫都知道过好日子。”
卿言：“……”
“那也不行。”
鱼子西谄媚一笑：“哎呀卿医生，都知道你人美心善……”
她边说边给一旁的小孩使眼色。
小孩皱着一张可怜巴巴的小脸：“帮，帮，帮忙。”
卿言冷漠脸：“不行。”
“卿医生，卿主任，小卿大夫，你就大人有大量，”
“帮，帮，帮忙。”
一阵悉悉索索后，声音戛然而止。
卿言抬起头，就和桌上的小三花，大眼瞪上小眼。
“喵。”
再看向旁边，猫窝，猫碗，猫盆，猫粮，饮用水。一应俱全。
卿言气得，
“喵什么喵？”
这时，门外还遥遥地传来一大一小的声音。
“我们先去准备了，你待会儿要记得过来，等你噢。”
“记，得，过来。”
相当应景。
卿言：“……”
她们两个，真的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
到病房的时候，小孩已经换好衣服，正坐在床边，进行术前的最后准备。
他的年龄终究还是太小了，需要大人大人的安慰。
鱼子西摸摸他的头：“别害怕，我会在里面陪你的。”
她是这次手术的一助。
卿言靠在门边，双手环胸，神色淡淡地看着。
小孩最先注意到她，悬空的小脚雀跃地抬了一下。
鱼子西跟着看过来，笑：“来了。”
“嗯。”
只字不提先前丢猫跑路的事。
卿言走进来，随意地理了下小孩夹在衣里的衣角。
“麻醉师和主刀医生来过了吗？”
“来过了。”
“手术几点开始？”
“9点半，但是要提前半小时。”
卿言看了一眼腕表，距指定的时间只差几分钟了。
鱼子西也在这时转过身：“好了，我们要准备走了，走之前，要不要抱一下。”
她张开手。
小孩皱眉地看着，对他来说好像这是个为难的事情。
他想了想，伸手。
很敷衍的一个拥抱。
抱完后，小孩转过身，亮晶晶地看向卿言。
卿言弯唇：“看着我干什么，我不喜欢拥抱。”
小孩朝她伸手。
卿言不为所动。
小孩走近一步，垫起脚尖，再次努力地伸手。
卿言再次拒绝。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拥抱。”
小孩有些委屈地抿嘴。
鱼子西这时看了看时间，不得不先出声打断：“好了，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必须要走了。”
小孩这才作罢。
他躺回床上，拽住小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背影。
可怜。
可怜死了。
卿言看着床上隆起的小小一团，忍不住轻笑一声。
她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小孩时，他好像也是这样，装可怜，求抱抱。
可是她也说过了，她不吃这一套的。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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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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