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江淮的动作足够真诚,片刻之后,步濯清微微张开了嘴巴。
“你...唔!!!”
江淮迅速把褐色的药丸丢进了他的嘴里,连带着他刚开口说的话也吧变得含糊不清起来,直到那一大颗圆溜溜的药丸被吃下去。
步濯清顿了一下,随后,撑着床面的手在慢慢放松,而紧皱的眉头,也随着药丸吞下而缓缓舒展。
自他知晓这里的事情以来,他早先便摆脱了此处对他人设的把控,自然也对先前那种对江淮疯狂的迷恋而感到困惑,更因为是江家人,而对他有些设防,然而此时,他却有些看不懂了。
他救了自己。
他为何救自己?
这同从前那个伪君子,简直太不一样了。
步濯清微微抬头,稍后便瞧见了江淮那一双十分真诚的眼瞳,这种眼神,在他初觉醒之前,是从未见过的。
然而不管是先前在靶场还是此刻,却愈发显现了。
心下虽然还有些疑惑,但步濯清的目光稍稍柔和了些。
汗水滑落,凝落在床面上,消失不见,步濯清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不过——
他转而望向身侧的江淮,江淮瞧着他的神色似乎没有那么痛苦了,正欲开口说话,忽然之间,一只手搭了上来。
衣袖应声滑落,长袖之下,那骨感分明的手腕被一只宽大的手掌牢牢握住,江淮吃惊地抬头望去,正见步濯清一双眼睛盯过来,而他的手,正是抓着自己的手腕的。
“松手。”
步濯清就这么抓了他许久,弄得江淮都有些没明白,为何抓着自己啊。
松手?松什么手?
步濯清的脑袋微微低下,顺着他的眼睛的动向望去,江淮看见了,自己的手,正抓着他胸前的衣襟。
因为拽得有些用力,衣襟的前头已经松开了一些,此时正软趴趴地被江淮握在手里。
误会!这绝对是误会!
嗒。
江淮在看见的一瞬间立即把手松开,素白色的衣衫在步濯清身上颤巍巍地晃了一圈,轰然落下。
宽大的臂膀如此分明地展现在江淮眼前,胸前的衣衫全然褪去,江淮这辈子头一次见如此盛况。
他陡然瞪大了双眼,震惊地望着面前。
好...好厉害的身材。
他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直到发现对面之人的身子似乎有些僵硬,抬起头来,才发现步濯清一向淡漠的面颊上,竟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来,好似有些羞怯。
他的眼神也如同自己一般向下看去,不过,在江淮抬头的一瞬间,就已经假装镇定地回去了。
方才那般痛苦的模样已经全然不见,江淮愣愣地瞧着他,直到他看见步濯清的眼神慢慢转向自己,先是羞怯,随后是面无表情,最后——
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江淮瞬间浑身一怔,一低头,步濯清一整个身子又在他眼前暴露无遗了,一想到头顶那双好似恨不得将他吃了的眼神,他便顾不上欣赏这好身材了,连忙小心翼翼地拈起步濯清落下的衣衫,颤巍巍地抬起手:
“步将军,还是要注意,这衣裳,似乎穿得不太紧实。”
宽大而分明的手指伸来,一下子拈住了江淮手里拈着的衣衫,下一秒,素白的衣裳整齐地被步濯清穿好了。
“步将军,你如何啊?”
江淮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尴尬,不管是方才瞧见了人家的身子,还是步濯清那一张泛着红晕的面孔。
“多谢。”
一阵沉默过后,步濯清说出了这两个字。
江淮隐隐觉得这两个字的语气似乎不太对劲儿,眼睛对上步濯清的眼神,便瞧见那一双充满杀气的眸子。
他,他不会要灭口吧。
江淮连忙起身,心下询问系统: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从这间屋子里瞬移出去。】
【宿主,自求多福吧。】
迅速说完这一句话过后,系统便再无声息,任凭江淮怎么喊都不应了。
没有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再面向步濯清,心下寻思着该用什么借口从这儿出去。
“江丞相如何会在这里?”
询问的声音打破了房内的沉静,江淮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等到他再次抬头看向步濯清的时候,步濯清的眼神已然恢复平静,好似方才的事情完全没发生一样,只是眼神却换做了打量的模样,江淮没在意:
“早先在校场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步将军,便寻来了府邸。”
步濯清淡淡地应了一声:
“是我先没有打好招呼。”
“没,没事,”江淮心下给自己捏了一把汗,连连说道:
“那将军今日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
步濯清的心绪似乎有些乱,江淮说了这话,也不知步濯清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多待在这儿一秒都是煎熬,江淮瞧他不说话,连忙又说道:
“步将军?”
你快说好啊。
步濯清不着急,江淮都要着急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步濯清,直到对面再看过来。
那眼神重新打量他的时候,江淮总觉得步濯清好似变了些,同方才是大有不同的模样,他没看明白,直到步濯清说:
“劳烦江丞相了。”
江淮心下松了一口气,这话一出,他就是当下不能走,那也是离能离开不远了。
但步濯清似乎还有话。
“王袖把营帐的钥匙给你了吧,给我吧,我一会派人去取弓,如此江丞相也不必再跑一趟了,今日是我的过失。”
营帐便是置弓的地方了,原先是王袖拿着准备给步濯清的,步濯清不在,便先交予江淮了。
江淮心下思索一番,自己拿这东西也不管用,于是干脆利落地掀起外氅,手伸向腰间,准备取钥匙出来。
晃当。
指背触到钥匙发出清脆的一声来,江淮正欲将钥匙解下,步濯清不知何时将一只手伸来,单手扶着他的腰间。
“嗯?”
江淮不解地望向对面的步濯清,步濯清指指他的外氅:
“钥匙缠住外氅了,我来吧。”
他如此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好似是做什么顺手的事情,江淮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扫向自己的腰间,自然也没怀疑。
他就说这钥匙怎么取不下来,原来是挂住了。
步濯清示意他过去一些,江淮就向前迈了一步,将钥匙交由步濯清处置。
步濯清双手覆上他的腰间,眼睛低低向下看,神情似乎很是专注。
只见他双手翩过腰间,江淮觉得自己的腰的位置似乎有些凉飕飕的,欲向下看一眼如何了,却发现外氅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在伸手掀开,步濯清已将钥匙取下来。
腰?
江淮不解地伸手向后摸摸,清凉的感觉已然不见了,他瞧见步濯清的目光似乎又换了换,随后平展露出手掌中的钥匙:
“取下来了。”
“是王袖帮你挂的吧,缠住里衣了,可能不小心拉开了些。”
原来如此。江淮恍然,方才还有一些的顾虑顷刻间也打消了:
“是王袖缠得。”本来,缠钥匙这种小事,江淮自己自然是可以的,可王袖那股热情的劲儿他实在推不开,只好让他帮自己。
他左右瞧了一眼,惊觉天色已经变了许多: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啊。”
再不走,待会该来不及了。
而步濯清的神色也不似方才那般犹豫了,眼睛看向自己,只是停留了一秒,便又落回了方才取下来的那一把钥匙上,随后淡淡地应了应。
若有所思,好似又在想什么。
———
腰。
江淮自然没忘记掀他的衣裳查看印记的事情,直到走出了将军府,他心下还在思索这事儿。
他实在没想到今日在将军府竟是如此境况。
【宿主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
从刚才江淮问起怎么样才能离开将军府就掉线的系统终于出现了,江淮有些头疼,一方面担心被步濯清当成变态,毕竟自己确实是瞧见了他的身子。
另一方面,他是怕被步濯清当成变态下次就没法儿掀他衣裳了。
一想到步濯清那紧实而宽大的胸膛,江淮的小心脏便怦怦跳起来,若不是步濯清那充满杀气的目光追来,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欣赏一炷香的时间。
瞧见了身子,只是没瞧准位置,江淮叹了口气,下次再寻机会吧。
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日光逐渐湮灭于晚时的夜色,长夜漫漫,昏黑吞没了江淮前行的衣衫,归于沉寂。
是夜,皇城某一处牢房。
同牢房的守卫招呼过后,江淮轻而易举地便进入了牢房里。
他先前是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虽然表面看着是个光风霁月的丞相,但是背地里,却做着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比如说,去牢房捞人。
江淮一面向前走,一面回想来,他方才一进来牢房里头,守卫便十分热情地走过来,边向他招呼边问他江丞相怎么最近来少了。
来,少,了。
江淮回以一个标准的笑容,倒不是他不想回忆,而是这话,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好在守卫似乎是很明白的,还未等江淮说什么,他就轻车熟路地告诉自己:
“江丞相,还是同先前一样,半炷香。”
牢房的钥匙塞进江淮手中,才说完,人就闪一边不见了。
自觉程度堪比将军府的小厮。
江淮于是带着钥匙进去了。
虽然他不是很明白,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是如何做得如此自然的。
他迈着步子越过了周围的几间,直到到了牢房的最深处,昏黄的灯光斜斜地照着,江淮抬眼望去,里头的地上坐着一个头发蓬乱的人。
周围的守卫一看见江淮便也自觉地闪去了,走过的脚步声惊扰了牢中之人,他抬起头来,一身衣裳已然沾染了许多污秽,没有表情的面容向这边看来,一眼便瞧见了这边的江淮。
这就是江淮今日要见的人,柳去。
小江:去牢房捞人是什么很光明正大地事情吗(瞪大眼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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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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