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被曾青裕禁锢住,动弹不得,心里不禁升起烦闷。
曾青裕见祈蓝默不作声,她有些着急了起来,手不自觉的握紧。
“青裕我疼。”祈蓝面露难色。
二人四目相对,从曾青裕墨黑色的瞳孔中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在她世界消失了几年的人。
“抱歉。”
她松开手,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
祈蓝深吸一口气,无言靠在沙发上,似乎是刚刚的事情让她有点手足无措。
她喝下那杯冰酒,里面的冰块早已融化,刺激性的酒精在喉咙里绽开,对方的身形逐渐模糊。
桌上散落的酒瓶是她的治愈灵魂后的战利品。
酒吧里的人拿着麦克风,在唱一首几年前火的小甜歌。
[I know that i can be a little bit dismissive babe]我知道我可能有点不屑一顾宝贝。
[I know that yuo are all by yuorself and hat yuo miss me bad]我知道你孤身一人也在想我。
[always down to gamble cus u know that i will text u back]你总是会沦陷,因为你知道我会回你信息。
歌曲声未尽,祈蓝回忆起第一次听见这歌的场景。
旋律带她想起她高考完的那个夏日,一系列事情逐渐填充了她枯燥的生活。
但她本该循规蹈矩的日常,突然有了不同的人物出现。
傍晚时分,她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等候母亲开门时,一对钥匙突然插进了孔里。
“咔嚓。”一声,门开了。
回过头来,瞧见那人是齐耳短发,五官英气,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耳边的那一枚黑色耳钉。
曾青裕一直说她们两个认识,但她怎么也不敢把记忆里的那个女孩与她相之重叠。
夸张一点说,判若鸿沟。
起初,她只觉得家里多了个借宿者,没有过多在意。
她们相安无事,最多只在第一次见面时说过话。
祈蓝家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牌迷,每次打牌上瘾,都是到凌晨三四点才回家休息,祈蓝为此绝食抗议过不下三次,但每次都以责骂告终。
凌晨二点,一片漆黑中只有祈蓝的手机闪着亮光,泪水模糊了屏幕。
“输钱输钱,还不是你说的!”
她在聊天框停留许久,最后将头埋进被褥,失声痛哭。
曾青裕在门外躇步已久,手悬在半空中。
直到那扇门主动开启,隔着一个地毯的距离,谁也没有开口。
祈蓝单薄的身影站在门框旁,曾青裕眼底多了丝怜悯。
“你来这…”
“要出…”
二人同时开口,祈蓝些许尴尬的道:“你先说吧。”
曾青裕借此机会又上前了一步,抱着腰道:“愿意陪我看场电影吗?”
上前的黑影将祈蓝笼罩起来,之后又补充道:“今晚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担心阿姨叔叔。”
祈蓝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懈下来,她偏过头说了句谢谢,走路也变得轻松起来。
没开灯的房间内只有电视屏幕闪着亮光,一场电影结束,曾青裕的肩边突然靠了个人影,帮她擦掉脸颊上的泪痕,似乎睡得更沉了,耳畔边逐渐浮起喘息声。
经过这天,二人的关系好像拉近了许多,曾青裕说话时她总望着出神,她的一颦一笑都灌进心底。
她知道,她的形象早已在脑海里割舍不下。
直到家人说,她要走了。
倒数第三天,祈蓝手中多了杆曾青裕常带在身上的钢笔,她没解释缘由,只是看着她笑了又笑。
约定她走的那天后,再去江海那边相见。
但离别的那天很突然,突然到她的纸杯还留在桌上,拼图还是那副未完工的模样,就像她从未离开。
她提前走了,诺大的房间里独留祈蓝一个人。
她悲愤女孩与她的每段经历,恨提及往事时的伤感,她的不告彻底刺伤了祈蓝的软肋。
疼痛是一场没有预料的涨潮,铺天盖地的席卷她整个世界,泯灭掉她的曙光。
但想起曾青裕的那温柔的眼神,她又可以原谅一切,她没有继续伤痛下去,而是选择去赴约,就当是给对方一次解释的机会。
江海的风是刺骨的寒冷,吹的她看不清远处的风景,零落的发丝打在她的脸上,火辣的感觉在心里萦绕。
几个小时的等待,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在电话亭前踱步已久,但正要按下时开关时才想起,她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一切都是她自相情愿。
不过也是,谁会真的把一句口头承诺放在心上……
——
为曾青裕送上一杯温热解酒汤,便迅速离开这里。
屋内的暖光,让祈蓝再一次想起她那张冰冷的脸庞,想她怎么能喝那么多瓶的红酒,还能笑的那么令人心颤。
“咚咚咚。”
门口突然传来连贯的敲门声,透过猫眼一看,竟会是她。
曾青裕还是那副打扮,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更显她纤细的脖颈。
似乎是察觉到门内的人正在看她,莞尔一笑,不觉间,祈蓝的脸灼烧般烫了起来。
扶着门框酒精一阵上头,只听见后面的话语都是迷迷糊糊的乱码。
“明天再说吧,早休息,曾青裕。”随便应付了几句,便倒在了沙发上。
“嗯,你也是。”
见她没有开门的意思,屋外的女人终于放下了敲门的手,垂眸转身而去。
邻家传来智能锁开启的声音,她回去了。
窗外飘进来的冷风伴着小雨洒在她肩上,烦躁的起身处理着,窗下的小池塘浮起了青苔,和那年江海退潮时的石头子一个颜色。
站在阳台上,曾青裕家里的灯还亮着。
——
第二天清晨。
她记起昨晚曾青裕的突然来访,想问起是什么事时,又是断片的场景。
高浓度的酒精让她在夜晚醒了三次,头痛的感觉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刚踏出门口时,瞧见曾青裕家门敞开了一部分,抱着昨晚的疑问停在了门前。
脚边是一株嫣红的多肉,门内断断续续传来谈话时的笑声。
她疑惑当下的举动是否礼貌,正想离开时,门突然敞开。
映入眼帘的是穿着睡衣的曾青裕,她发尾滴落的水珠逐渐流在鲜明的锁骨上,睡衣的收腰设计凸显了她纤细的腰肢,眉眼间尽是薄情。
她拿着随身携带的纸巾擦拭着,后垂眸道:“这是在等我和你一起走?”
“不是,我只是想问问昨…”
话音未尽,一个陌生的女人突然靠在了门旁,撇了眼祈蓝后,又道:“青裕,今晚的事你准备好了吗,洛舟那边一直要人呢。”
那个女人,在白日下也穿着一层深厚的披肩,脸被遮盖住,但总给人一种电影明星的错觉。
两人的对话在此终止,祈蓝尴尬的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曾青裕朝着那个女人点了下头,眼神又回到祈蓝身上道:“跟我们走吗,后排就行。”
“不用了,我已经打过车了。”话音刚落,她转身离开了此地。
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祈蓝瞧见那辆奔驰驶入了大门,溅起阵阵水泊。
想起那晚曾青裕说的话,去当她的秘书和她再认识一次。
听起来只是一时兴起的举动而已,她看不透她风云变幻的态度,但手腕上仿佛还存在着当时被她触碰过的温度。
在公司内,她没有看见曾青裕的身影,只是在录批条上的那道签名,却让她想象起了曾青裕签下时的模样。
窗外的景色黑云密布,叶片被挂在了挡板上,窗下看还有几位同事在树荫下闲聊。
处理完上午的工作后,何经理拿来了一份资料,大致内容是有关于临时秘书的交接文件。
何经理有些八卦的问道:“你和裕总什么情况啊,这么快让你当秘书,你不会和裕总是…那种关系吧。”她顿了顿继续道:“还是说你和裕总是远房亲戚?”
祈蓝摇着头,思索道:“属于第一种吧,不过也没有那么熟悉,只是普通朋友吧。”
何曼儿仿佛没有听见朋友那两个字,而是瞬间做出了个吃惊的神情,并伴随着禁言的手势。
二人的对话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当祈蓝意识到她说出什么时已经晚了。
一阵浓烈的玫瑰花香,猛的灌进了祈蓝的鼻腔里,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道清晰的笑声。
曾青裕不知何时站在了祈蓝身后,她殷红色的唇扬起一个弧度,眼神像带着轻蔑的态度看着祈蓝,深黑色的鱼尾裙衬得她优越的身材比例。
祈蓝慌乱的说道:“裕总好。”
她的脸颊烧起了般,她不知道曾青裕是怎么理解的那句话,也不清楚她是否听到了“朋友”二字。
何曼儿早已消失不见,空间内只有她们二人,祈蓝低着头,担心会撞上她炙热的目光。
场面僵持着,但曾青裕的态度依旧站着上风,看着祈蓝像只做错事的小狗一样,垂下头,她似乎更有趣味了,看着水润的唇瓣,她坏心思的想抚过去。
但她最终也只是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与她对视。
指尖抵在唇缘下,正想搓磨上去时,祈蓝撇过了头,突然的靠在了墙上。
脸颊微红,她转移道:裕总我不是那个意思,请你不要误会了。”她这话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气息上也减弱了不少。
见曾青裕没什么反应,便补充道:“您来有什么要事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不是你说我们是那种关系吗?”她调笑间脚步又迈进了一步,祈蓝也被抵在了墙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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