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校服还没换呢！”
虞妙妙咬着头绳，对镜捋头发。
“赶紧换，下午两点的比赛，现在都一点十分了。”
皮筋一松，她仔细整理两边的鬓发，想起一会自己即将看到的比赛，勾起嘴角。
她还没看过褚樾正经比赛。
对镜抿匀唇蜜，虞妙妙拿起一个小挎包，往里头塞了一串钥匙，耳机，还有一小瓶矿泉水。
褚倩站在入口前的广场，“妙妙，媛媛，这儿！”
虞妙妙领着妹妹走过去，“阿姨。”
“我们进去吧。”
熟悉的观众席，虞妙妙跟着褚倩找到自己的位置，在第一排。
此刻冰场里空无一人。隔着一层透明隔板，她看向运动员出口。
“这是他第一次在国内比赛。”
“嗯。”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那张纸条。她到现在都没搞懂，褚樾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早恋的事。
不过...
他那幽怨的眼神还挺可爱的。
“姐，有人出来了！”
虞妙妙回神，看向场里。
球员穿着厚实的装备鱼贯而出。要不是她看过褚樾的头像，知道他是28号，她还真看不出来哪一个是他。
褚倩怕她们分不清敌我，特地解释道：“穿红白衣服的是褚樾他们，穿蓝白衣服的是对手。”
“嗯。”
争球后，整个冰场的节奏都快了起来，就像开了二倍速。
那颗黑色的冰球在不同的冰球杆间游走，有的人抢到球还没捂热乎，就又被对手抢走了。
虞妙妙作为一个外行，看得是眼花缭乱，只有冰球被射进对方球门时，她才反应过来，跟着一旁的褚倩一起欢呼。
褚樾在哪儿呢？
她眯着眼往远处看，一篮一红两个人突然一起撞向她面前的挡板上，发出“碰”的一声，吓得她浑身一抖。
这两人撞在一起之后马上分开，红色球员抢到球，开始往对手的半场跑。
他背后明晃晃的“28”让虞妙妙咂舌，他可真耐造啊，打冰球没他那体格子还真不行。我要是上去打，不分分钟给他们挤成肉饼。
“姐，我们领先了耶。”
虞妙妙经妹妹的提醒，看向对面的记分牌，褚樾他们领先一分。
她总有褚樾会赢的直觉，现在看到比分牌，更是应了她的直觉。
希望他们能一直领先直到结束吧。
第一场二十分钟结束，球员都回休息室休息十五分钟。
第二场明显对方队伍已经发力，争抢调度的节奏和速度都比第一场快。
比分很快从褚樾方领先，到持平，再到对手领先。
冰球又被射入球门，对方五号球员又得一分。
郭媛媛“哎呀”一声，使劲拍拍自己的嘴，“我这破嘴，我就不该说领先。”
虞妙妙紧咬下唇，盯着褚樾的侧脸。
汗水滑过脸侧，他一边喘气一边和周围人打暗号。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虞妙妙瞟了一眼记分牌，不由自主握紧双手。
离第二场结束还有一分钟，在7号运球的时候，突然被对手绊倒。
裁判立刻吹哨，示意犯规。
绊倒人的球员接受判罚，但还在对着褚樾出言不逊。
“来啊，你不是很牛吗，有本事咱俩打一场。”
褚樾和那个人对视一眼，扔开冰球杆，脱下手套随地一丢。
褚倩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他儿子接下来要干什么，连忙站起身，“no！”
两人扭打在一起，虞妙妙看这拳拳到肉的打法，目瞪口呆。
郭媛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架吓得问：“不是，这打起来不算犯规吗，咋裁判不管啊？”
虞妙妙没有闲工夫回应妹妹，连忙起身走到褚倩身边，扒着透明隔板看战况。
能打冰球的体格子都不弱，打起架来谁也没有压倒性的优势。
褚樾被对手揍了一拳，打在鼻梁上，血腥味刺激着他拉着对手的领子疯狂回击。观众席隔那么远，虞妙妙都能看到他揍人揍出了残影。
她的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心里直打鼓，这还没完没了了？
褚倩看着自己儿子被揍，心里也难受，但更多的是恼火。明明进俱乐部前都跟他说清楚了，不要打架，就算冰球可以一对一单挑，但是打伤了上不了场不还是自己吃亏吗？
这场单挑最后被裁判终止，两人被各自队友扶起来，脸上都挂了彩。
虞妙妙鼻尖都怼到隔板上，仔细打量褚樾的伤势，还好，就鼻梁破点皮。
褚樾像是感受到场外的目光，趁回到自己位置的时候看向这边，两瓣嘴唇张合几下。
“我没事。”
如果他脸上没挂彩，她还真信了呢。
放屁。
褚樾盯着她的嘴型，隐约能猜出她说了什么。
“呵。”
他笑着转头，看向对手时表情立刻恢复严肃，整个人处于战斗状态。
虞妙妙也是心累，和褚倩一起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她能听见周围人的讨论声，百分之五十的内容都是关于这个鹰华28号。
“这个28号是老外？”
“不是吧，我看他跟他队友好像说的是中文。”
“外援不也能说中文。”
“也是哦。你不觉得他挺帅的嘛，打球也牛，打架也猛，脸还好看，这要是我弟就好了。”
“你想什么呢。你弟怎么现在还没上场。”
“谁知道啊。”
......
第二场结束。下一场决胜局开始前，还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三人从紧张的观赛状态抽离出来，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阿姨，褚樾哥应该会回休息室处理伤口吧？”
“放心。”褚倩常年观赛，对这一系列流程了然于胸，“他们俱乐部会有队医跟着，只要他不是鼻子骨折，都能治。”
“哦。”
郭媛媛从背包里拿出一包薯片，她本来打算第一场开局的时候吃的，谁知道冰球这么刺激，都顾不上吃零食。
她撕开一个小口，先递给阿姨，再递给姐姐。
“姐，你要吗？”
虞妙妙看完这两小局比赛就跟坐了一趟过山车似的，根本没有心情吃零食。
她装作看手机的样子，笑着摇头，“你吃吧。”
都不吃那就全是我的啦。
郭媛媛缩回自己位子，不停地往嘴里送薯片，“咔咂咔咂”的，跟掉进粮仓的仓鼠有的一拼。
妹妹的动作丝毫没有打乱她的思绪。虞妙妙盯着手机，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子里全是褚樾：褚樾滑行的样子，褚樾抢球的样子，褚樾赢球的样子，褚樾打架的样子...最后，她脑袋里只剩下前几天他闹脾气的样子。
很难想象，写纸条闹着不让自己早恋的褚樾和刚刚在赛场上互殴的褚樾是一个人。
“哼。”
“姐你笑啥？”
“没笑啥，吃你的吧。”
“切。”
郭媛媛撅嘴靠回椅背，不告诉就不告诉，讨厌。
第三场比赛，鹰华上场的球员不知道被教练打了什么鸡血，一扫退场时的颓靡，以极为猛烈的攻势咬回一分。
零散的观众开始为他们欢呼，虞妙妙也跟他们一起鼓掌。
离比赛结束还有十分钟，两队比分追平，陷入一段僵持。
最后五分钟，褚樾接过队友传来的球，在他们的配合掩护下，将冰球射进球门。
球场响起一阵欢呼。
“哇！！！”
虞妙妙蹦起来，被褚倩一把拉进怀里，死死拥抱片刻后，松手转向郭媛媛。
郭媛媛两只手还拿着薯片，凑过来要抱她却被她嫌弃推开，“你手上还有薯片呢，别抹我身上。”
“(?﹏?)”
褚樾并没有像观众一样露出笑容，队友朝他竖起大拇指时，他用手势示意他们集中注意力，准备下一球。
他很清楚，不到最后一秒，任何人都有翻盘的机会，决不能半场开香槟。
最后五分钟，场上的人动作越来越快，冲撞也越来越频繁，令人目不暇接。
10，9，8，7，6，5，4，3，2，1！
“赢啦！”
虞妙妙激动拍手，也不管妹妹脏不脏了，一把搂过她的肩。
褚倩也很高兴，对着那个得分牌一顿拍，加上儿子的比赛照片，凑够九宫格发朋友圈。
“儿子又赢啦，恭喜恭喜～”
她看着不断增长的点赞数，满意锁屏，跟虞妙妙说：“我们去休息室找他吧。”
嗯，他们估计在换衣服吧，这是能找的吗？
郭媛媛不像他姐，没这么多顾虑，毫不犹豫答应。
有机会看到八块腹肌诶！！！会喘气，留着汗的腹肌诶！！！
发现姐姐不动，她还戳她一下，“姐，走啊？”
这家伙。
虞妙妙摇头，跟着她走到休息室出口。
一个寸头男生搭着一条毛巾，穿着一件白色老头背心和运动裤推门出来。
“诶，小帅哥，褚樾在里面吗？”
男生有些害羞，挠挠后脑勺，“啊，在，你是他姐姐？”
褚倩被他这么一说，露出一排大白牙，“哎哟，小伙子真会讲话，我是她妈。”
男生小麦色的脸又添了一层红，“阿，阿姨，褚樾在里面呢，我去帮您叫他。”
门“啪”的一关，虞妙妙揽过妹妹的肩，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收敛点，你在这看不到腹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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