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恒朝堂。
恒元帝居高临下地俯视于众多朝臣中出类拔萃的镇北王。
良久,他开口:“镇北王,多亏有你坐镇淮州,阻止北狄进犯我大恒,此乃大功一件,朕要好好奖赏与你。”
萧玦躬身行礼:“皇上,臣弟出自皇室一脉,更是大恒的臣子,守家护国乃是分内之事,萧玦自当鞠躬尽瘁。”
恒元帝脸色忽然变得缓和,笑道:“好!不愧是朕的好皇弟!”
转而提高音量向其余随萧玦而到的将军们道:“诸位骁勇奋战,令北狄不敢轻举妄动,护国有功,朕会一一封赏。”
众将军齐声谢恩:“谢皇上!”
恒元帝满意地“嗯”了一声,忽道:“听闻军内新任一位指挥使,还是女子?”
朝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大臣们暗下面面相觑,无一人敢接话。
此时赵蒙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皇上,确有此事。此女才智聪颖,谋略深远,赵蒙被擒于北狄,多亏此女妙计生擒北狄将领,将赵蒙换回。”
“不但如此,被北狄夺掳的粮草也悉数要回,北狄崽子吃了鳖,如今不敢贸然发兵,属实是为将士们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他声音洪亮,语气铿锵有力,大有痛快之感。
其余将军也不免点头附和。
恒元帝:“哦?即得赵蒙老将军如此夸赞,想必确是良才。”
“你说是吧,镇北王。”
说着向萧玦投去一眼,眼底深沉令人探不透情绪。
萧玦尤为镇定:“皇上,此女乃臣弟意外所救,底细具已探清,无何不妥。”
恒元帝看着他,没说话。
将军们不敢抬头,额上冷汗不断。
他继续道:“且她身子羸弱不足,非是长命之相,为大恒尽一份绵薄之力是其所愿,臣弟便将她收入麾下,共讨御敌大计。”
“嗯。镇北王文韬武略思虑周全,乃大恒之福,朕便不操那个心了。既然羸弱,便不必觐见,奖赏便由镇北王代为转交。”
萧玦:“是。”
赵蒙松了口气。
赵冲闻言绷紧的肌肉放松,任他平时愣愣冲冲此时也不敢多嘴,恐因自己那张笨嘴给温初带去麻烦。
众臣高呼:“皇上仁善英明,才乃大恒之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镇北王府,书房内。
温初坐于桌案前,提笔在宣纸上绘写战略图。
阳光透过窗照射进来,为她镀上一层暖光。
她的脸比之前些日丰腴些许,但与常人相比还是显得消瘦。
那双眼睛本平淡无波,但眼皮夹双,眼睛大而有神,那双纤长浓密的眼睫更是如蝴蝶翅膀般呼扇呼扇的。
冰冷美人被日光浸柔,清晰又朦胧,似远似近,却毫无违和之感。
萧玦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他看得有些痴了。
饶是他再不以色视人,此时也不免被深深吸引。
大恒第一美人,言之不虚。
“王爷?你回来了。”温初抬头见男人正出神,蹙眉道,“是朝会不顺利?”
“嗯?啊,没。”
“顺、顺利,一切顺利 。”
萧玦回过神,心虚得话都讲得磕磕巴巴。
温初道:“王爷……有心事?”
此话本不该问。
但这位身份高贵、手握军权的镇北王,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从不假他人之手。
她能站在这,被精心地侍候着,还能以罪臣女之身担任军内指挥主使……这一切,全是萧玦给她的。
他救了她的命,给了她新生,赋予她追讨真相为含冤而死的亲人洗刷冤屈的权利和底气。
人人都说镇北王凶名在外,威肃慑人,但她却不以为然。
男人体贴、温柔,明明大权在手却从不威逼利诱,这样的人合该一帆风顺,安乐祥康。
因此,看着明显不对劲的镇北王,温初难免多份关心和担忧。
萧玦清了清嗓子:“并无。”
温初也不追问。
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袒露人前的秘密。
萧玦忙道:“我并非敷衍你,只是……真的没事。”
又道:“你放心,皇上并未召见你,想来与我们所想一致,不必担忧。”
她起身上前几步,向男人微微欠身:“谢王爷相护。”
萧玦慌忙扶住她,语气略有责怪:“你这是做什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无需对我行礼!我护你是应该的!我……”
说到此,便卡了壳。
温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嗯?什么?”
“没没没什么!”
她早就觉得这镇北王是哪哪都不对劲,他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割裂感。
对外冷厉缄默,对她却温柔小意甚至有时便如现在这样后知后觉地欲言又止,像是她是什么特别之人一般。
特别之人……
难不成,她与镇北王确有渊源?
但她确实只在宫宴上见过对方。
想不通。
“北狄一时不敢贸然进攻淮州,我们恰好可借此时探查温家一案。”
温初攥紧手,指甲将指节掐得泛白。
萧玦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吹了吹气:“不要伤害自己。”
“别难过,你家人在天之灵不会愿意看到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在煎熬中度日。别担心,一切有我在。”
温初抬头,对上那双真诚怜惜的眼睛,下意识:“嗯。”
今天是中元节,城内有庆典。
想着温初连日闷在屋子里,萧玦便带温初去透透气。
温初全身上下都被捂得严严实实,却并未带幕篱,她自小身体孱弱甚少出门,不必担心泄露身份。
出了镇北王府,一路向城中心走去,路上行人越来越多,熙熙攘攘的,全是奔向一个方向。
路上家家户户门前挂了灯笼,照亮脚下的路,夜空中明月似夜明珠,圆亮干净。
到了城中心,映入眼帘的有猜字谜、射灯笼,还能放祈愿灯。
般做鬼神的人们表演喷火、打铁花。
滋滋而现的火花下,将萧玦与温初的脸和身形照得清晰。
周围人的目光皆被二人吸引,谈论声不绝于耳。
“呀,好个俏公子、美娇人啊。”
“这是一对儿罢?”
“定然了,瞧这二位如此相配。”
“真是养眼。”
“此女子容貌真乃倾国倾城!”
温初有些不自在,她极少出门,更别说被一堆人围着夸。
萧玦似是看穿,将人一把揽过,手扶在她的头后将她按进自己的胸膛。
对周围人笑道:“各位,我夫人怕生,脸皮薄,在下便携妻先行一步了。”
“哟~”
“啧啧啧,这炫耀的语气。”
众人带着羡慕的目光目送他们。
温初脸上泛起两朵红晕,语调竟带些嗔怪:“王爷,你、你怎能胡诌。”
男人眉头一挑:“怎么,是本王理解错了,实则温姑娘惯爱听人夸我二人相甚是般配?”
温初一噎。
萧玦笑道:“好了,不逗你了。”
“走,带你猜灯谜。”
前方的小摊挂着一排排灯笼,灯笼上写着谜题。
萧玦随便挑了一个念叨:“半边绿,半边红,一半喜雨一半怕风,半是怕水半是怕虫。打一字。”
在众人绞尽脑汁念念有词间,一道清泠泠的女声道:“秋。”
摊主惊讶道:“姑娘猜对了。”
周围人纷纷将诧异的目光投到温初身上,女子有此文采属实不多,只有大家闺秀才有闲情逸致琴棋书画,而普通老百姓为糊口奔波还来不及。
待摊主将灯笼拿下,送到温初手上后,萧玦继续挑,在看到最中间的灯笼时,嗓音染了笑意:“二人合力顶破天。打一字。”
温初毫无所觉地答:“夫。”
摊主挠挠头:“又答对了,姑娘厉害啊!”
萧玦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笑意盈盈,温初才后知后觉那是夫君的“夫”。
她顿时脸热,慌忙垂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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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中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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